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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吳冶見還有一些注釋,仔細觀看,看了幾遍之後,服下丹藥,按圖上所示,修練起來。若按吳冶本人的功力,從此而修,二十年也未必有成就。因為這意念難守,很難達到它的要求,可他服了師傅留下的丹藥,情形就大不相同了。一個白天,相當於沒服藥的一年。一個夜晚,相當於半年。這樣,若他修行二十天,就等於坐壁修行了三十年歲月。這可真是獨得上蒼的厚贈。

  吳冶悟性不錯,此刻他專心致志,兩三天后,他就進入了功境。慢慢地,他和北斗七星相呼應,和流水太陽共命運。他周身無憂無慮,清清靈靈,一晃,就是二十多天。他感到自己達到了心法上要求的境界,便練習「純因正果」。

  一天的時間,他已使得純熟,覺得該是出去的時候了。他把小冊又放回原處,來到那個巨大的石板前,提氣運功,一招「純因正果」使出,頓時,他覺得有兩股極大的力量從兩臂奔向手掌,從掌心撲了出去。轟然一聲大響,巨大的石板,被擊出幾丈開外。他隨之縱身飛出,整個大石殿,塌了一多半,裡面的一切全被土石埋上,再獲奇遇已不易了。

  吳冶身輕體快,渾身是勁,一縱飛出幾丈,完全變了一個人,他狂喜萬端,幾個飛射,來到百花王丁方成的石洞。但此處連個人毛也沒有了。吳冶「哼」了一聲,下山而去。他此刻尚不知家被抄,一心只想著龍小青,盤算著如何去尋找,她。

  他飛身到了一個鎮子,尋找江湖人聚會的酒樓、客棧。

  他進了一家上等的酒樓,要了酒菜,慢吃慢飲,想打聽點關於龍小青的消息。好一會兒,沒有一個人說話。吳冶正想找個法,引人閒談,忽聽樓下走上幾個人來。正是上次追趕化乾坤、侯坤的苗家鉤呂朋山等人。他們上來,找個桌坐下,就議論閒談開了。「化乾坤、侯坤這兩個小子,滑溜的緊,那『金仙寶圖』說不定在何上泉手中。那可不好辦了。」

  「呂大哥,別急,我們追不上,會有別人追的。事情早晚會大白於天下。」呂朋山叫道:「那管什麼用?『大羅金仙上上心法』若被別人得到,還有我們的份兒?」「那何上泉得去了,就有你的份兒了?」

  吳冶心裡暗笑:這兩個小子胡說些什麼?何上泉在哪裡得到的寶圖!他笑道:「這位仁兄,誰說寶圖被何上泉何所得?」呂朋山一本正經地說:「江湖人都這麼傳說,還會是假?」吳冶沒有言語。過了片刻,他問:「化乾坤、侯坤和何上泉什麼關係?」「他們是『一統教』的,何上泉自封教主,危害江湖。」吳冶弄不明白。聽爹說化乾坤、侯坤是皇上的人,怎麼成了「一統教」的人了?才在石洞裡坐了幾天,江湖上就鬧成這樣,真是夠熱鬧的。

  吳冶說:「江湖中有姓龍的江湖人物嗎?」呂朋山笑道:「你連這個也不知道?雙龍兄弟不是名頭挺響的嗎?大龍天啟被金花婆婆胡雲所殺,龍天元不知去向。前幾天聽說龍天啟的女兒尋父,不知找到了沒有?」

  吳冶大哀。龍天啟給他的印象一直很好,也很可親,料不到上次分手竟成死別。天有不測風雲啊!他突然憐惜起龍小青來。她若知道噩耗,能受得了嗎?他傷心了一陣,問:「他女兒在哪兒出現過?」呂朋山說:「離這遠了,誰知那兒去了,說不定跟什麼男人跑了呢?」吳冶勃然大怒:「放屁,你怎麼隨口汙人名聲?」

  呂朋山愕然不解:這小子怎麼回事,龍小青是他的情人嗎?他邪惡地一笑說:「老弟,姓龍的女兒,確是被化乾坤和侯坤睡了。她悲傷欲絕,又跟什麼男人跑了。」

  吳冶豈能受住這樣的刺激。不管真假,傳這個消息的人也不是好東西。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個箭步沖上去,「啪」地一掌,把呂朋山打翻在地,潑口罵道:「你個王八蛋,再敢胡謅,我要你的命!」

  呂朋山一躍而起,抓鉤在手,劈面就是一鉤,向吳冶摟去。他從沒受過這樣的挫折。上次和化乾坤動手,都沒有吃虧,這回讓一個小子辱了,豈能咽下這口氣!非把這小子粉身碎骨不可。他這憤怒出手的一鉤,威力實在可觀,金光一閃,直奔吳冶面門。

  現在的吳冶,再不是剛出家門的稚兒,而是經歷了磨難的少年英俠了。他斜身一閃,如影子一樣貼上去,「啪啪」又是兩巴掌,打了呂朋山一個跟頭。

  這下呂朋山傻了,碰上硬茬了。其他幾個江湖客見他吃了虧,也不敢上前幫忙。呂朋山站起來,惡毒地說:「小子,算你橫,老子不會放過你的!」吳冶冷笑道:「就你這狗頭的本領,還到江湖上惹事生非,簡直不自量力。」呂朋山羞怒萬分,下樓而去。

  吳冶雖出了一口氣,可心中的擔憂更重了。這小子是造謠,青兒是被一個高手救走的。突然,他怕起來:若是那高手趁火打劫怎麼辦?他越想越覺可怕,再也坐不住,只好下樓。狂奔出鎮。天地為何這般大,大到自己連要找的人都尋不見!他一口氣奔出百多裡地,到了一個山崗。他攀上去,站在上面望遠。忽見下麵的山腳下,有一群人在撕殺。他幾個起落奔到近前,見十幾個人在圍攻一男一女。地上已有幾具屍體。這一男一女的身上業已帶了傷。

  這時,旁邊站立的一個中年白衣男子說:「林風,識相的,快點束手就擒,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林風一怔神,又被一個青壯漢子的刀劃破前胸的衣襟,布褂開了口,十分不雅觀,他大怒駡道:「閉上你的鳥嘴。我林風堂堂正正的漢子,豈會屈膝求饒。你馬山幫太不仗義,投靠官府,對付江湖正義之士。你呂文義也是個人物,為何也做起走狗了呢?忘了江湖上的殺惡救危的信條,你不配立足江湖!」白衣男子臉色鐵青,兩眼—翻,冷笑道:「我『九隻手』呂文義投靠官府這是識時務。你是人人可得而殺之的要犯,抓你是正大光明的,有何不可?誰讓你和朝廷作對呢?」

  林風一面守住陣角,一面道:「誰和朝廷作對了?這不知哪個王八蛋陷害我,說我知道什麼『聖旨』之事。我現在知道了,你們不也知道了!為何你們就不是和朝廷作對呢?」

  呂文義嘿嘿一笑說:「這都是因你知道得太早,皇上才感不快,怨不得別人。」

  林風兩眼噴火,突下絕招「落叫悲秋」,一個漢子又被穿透,死屍甩出幾尺遠。

  吳冶皺皺眉,暗怪林風下手太狠,自己該幫誰呢?若擒下林風,他定然免不了一死。若不擒他,自己可是吳詩沉之子呀!他林風身為一代掌門,不嚴管教徒,妄圖造反,實在不該。不管是真是假,先把他抓起來交給父親,到時自有公斷。他主意一定,喝道:「請兩方罷手。」眾人一愣,退到一旁。他慢慢走近林風,笑說:「林大掌門,不幸得很,我也是抓你的。你就伏捕吧?」林風大怒:「又是一條狗!」他舉劍就劈,這一招極快,可還是讓吳冶輕輕一閃躲過,輕描淡寫地拍出二掌,把他的劍震向一邊,林風大駭,這小子的功力這麼深厚,是什麼來頭?他叱道:「小子,你是何人?

  為何要與我為敵?」吳冶輕輕笑道:「在下吳冶,君陽府的公子。這下明白了吧?」林風「哈哈」大笑:「咱們彼此彼此,你抓我不覺可笑嗎?」

  吳冶不解地問:「有何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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