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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遊擊逞雄對刀賭馬 馬強攔路寄語懷人(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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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軍校趁姑娘說話間,從後竄了上來,那騎校見狀,忙搖手說道:「弟兄們,快住手,別再自討苦吃了!」 兩名軍校果然停下手來站在那兒進退不得。 被踢翻韻那名騎校也跛著腿走了過來。他哭喪著臉,說道:「我們也是奉命當差,姑娘不要和我們太過不去。」 站立在她面前的那騎校也央求道:「姚大人軍令極嚴,姑娘不去,我二人吃罪不起!」 姑娘:「我豈怕見你們官兒,只為急於趕路,無暇和他計較,等我有空,再來找他不遲。」說完,她向前道旁林裡,發出一聲清脆的口哨,只幾眨眼功夫,只見那匹大黑馬飄著鬃須穿出林子,騰躍而來。它徑直奔到姑娘面前,方才停下來,昂頭擺尾,親昵萬分。兩旁眾人哪見過這樣神奇的事兒,不禁發出一片驚歎,也分不清是在贊馬還是贊人。 兩名騎校更是驚呆,張著嘴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還是蓄著鬍子那守關軍校老練一些,他見姑娘正要上馬,忙上前說道:「姑娘,你既有這麼好的功夫,又有這樣一匹好馬,就見見咱遊擊大人,讓他也開開眼界好了。」 姑娘覺得這軍校話裡有因,不禁將已踏上馬鐙的左腳又縮了回來,瞅著他好奇地問道:「為什麼?讓他開什麼眼界?」 軍校忙收刀入鞘,又上前一步,說道:「咱遊擊大人也有一匹大紅寶馬,自誇是西疆無雙。他曾賭銀千兩,說不分軍民,有誰的馬能和他的大紅馬並頭馳上一一裡,他願獻銀認輸。我看姑娘這馬,興許比那大紅馬還強,讓他見識見識,也知咱西疆還有好馬。」 姑娘聽了,也不覺心動於懷,說道:「好個西疆無雙!他那究竟是匹什麼樣的馬,敢如此自誇!」 另一名軍校也接口說道:「咱姚大人時時誇耀的還不只是他那匹馬呢!他身旁有把寶刀,可以削鐵如泥,鋒利無比,他把它比為是刀中之王,誇它是天下無雙。他常常宣稱,不論何人,若敢和他比武,交手不過三刀,他准能砍斷你手中兵器,迫你認輸。因此,西疆軍營裡,誰不知道咱姚大人是赫赫有名的『一裡三刀』」 姑娘聽得人了神,心裡感到有趣極了。她索性轉過身來,興致勃勃地站在那兒,抬頭望望天空,說道:「果真如此,我倒想看一看他那自誇『無雙』的刀和馬呢!」 一直呆在一旁的兩名騎校,喜出望外,正要趨前帶路,姑娘忙揮手止住,又說道:「原是他要見我,只能由他出來一見,我可在此等他。」 兩名騎校奈她不得,只好匆匆交談數語,便由一人馳馬進城稟報姚遊擊去了。 一場紛爭才歸平靜,平靜裡又蘊蓄著另一場更大的紛爭。就像夏天的暴雨一樣,一陣剛過,頭上烏雲更濃,預示著更大暴雨的來臨。 古道兩旁的群眾都在交頭接耳,竊竊地猜測著,談論著。 一直在默默沉思的梁巢父,突然計上心頭地俯過身來在馬強耳邊說道:「為探出玉嬌龍的下落,只有設法接近這姑娘,我有了接近這姑娘的好主意了』。」 馬強:「什麼主意?」 梁巢父:「趕兔子要『坐點』,截它去路。這姑娘一會兒定沿來路馳回,你現在就去找個僻靜處守候那兒,等她回去時,攔住她,動之以情,說之以理,興許能探出一些線索來。只是你說話要特別小心,切勿涉及玉嬌龍的隱痛,那位春大王爺千萬觸怒不得。」 馬強猶豫不決地說道:「可這兒的事情將會弄成怎樣呢!」 梁巢父:「還是那句話,『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你看姑娘那神態,哪把他這個『一裡三刀』放在眼裡。你放心,姑娘保准平安無事。」 馬強這才跨上道旁,趁大家都未注意時,悄悄沿著古道向東走去。 馬強剛走片刻,人群裡不知是誰,忽然發出一聲驚呼:「看,姚大人來了!」道旁二十餘雙眼睛一齊向關口投去,只見關口裡騎影晃動,隨著便見姚遊擊在十餘騎軍校的簇擁下馳出關口來了。獨自牽馬站立道上的那位姑娘,舉目向關前望去,當那邁著碎步昂首向她迎來的大紅馬剛一映人她眼裡時,她不覺全身一震,暗暗吃了一驚,心裡立即發出一聲驚喊:「這不正是我那救命恩人的馬嗎 !」 一瞬間,八年前羅小虎在塔城被她誤射而落馬被擒,母親因此而悔痛欲絕,並因救他而隱恨天山……一連串悔恨交集、悲苦難分的往事,一齊湧上心來。她好似癡了般只盯住大紅馬出神,以致連騎在馬上的姚遊擊是怎樣一個人物她都顧不上看他一看。姚遊擊將跟隨在身後的十餘騎軍校在關前一字兒擺開,然後一勒大紅馬對直向她走來,直至在離她六七步的地方停下。姑娘毫不理睬,仍只埋頭盯著大紅馬在追索著她幼年時的種種往事。姚遊擊在馬上看到姑娘那副神態,還誤以為她是因為羞澀和畏懼不敢抬起臉來。他得意地把姑娘打量一番後,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姑娘驀然抬起頭來,厲聲一喝:「有什麼好笑的 ?」 姚遊擊被姑娘這意外的…喝怔住,刺耳的笑聲也嘎然而止,他那張橫暴的臉也一下變得似怒非怒,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顯得非常奇特起來。姚遊擊只好用兩聲悶咳來掩飾他眼前的尷尬,這第一個回合他就已經敗在姑娘手裡了。 姑娘還不等他回過神來,又問他道:「你要見我,是不是談我這匹馬為何被你驚跑的事兒?」 姚遊擊又愣了愣,突然變得惱怒起來,說道:「你這馬撒野,踢了我的人,你又來撒野打傷我的人,你這野丫頭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姑娘傲然答道:「天山。」 姚遊擊半信半疑地:「天山,你姓什麼?叫什麼?」 姑娘昂起頭來朗然答道:「春雪瓶。」 這春雪瓶三字剛一傳人梁巢父耳裡,他不禁大吃一驚!出他意外的倒並非這姑娘就是春雪瓶,而是春雪瓶竟會毫不顧忌地道出自己的名姓。梁巢父不覺暗暗叨念道:「奇怪,這姑娘與她母親竟是完全不同的情性 !」 再說姚遊擊聽了姑娘的名姓,略略尋思片刻,忽又問道:「你這馬是從哪裡得來?」 春雪瓶:「我的馬來自哪裡關你何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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