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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鳩面老人道:「你掌勢不弱,比我當年只稍差一些!」說話時,目注遙空,停止攻擊,仿佛白衣人的身手勾起了他當年不凡的經歷,深深沉於回憶之中。他緩緩語說:「鐵背龍只贏了我一招,而那一招,用的是他家傳之秘,若在早先,我壯志未滅,鹿死誰手,猶在未定之數。」

  玉陰尊者道:「師傅歇手,此人由我打發。」

  倏忽欺身上前,拂出一記陰冷的拳風,白衣人冷笑一聲,龍角使直,當頭砸下,玉陰尊者猝感奇熱迫人,不覺心頭大震,倉惶而逃。

  鳩面老人道:「小子真有兩下,徒兒且退,讓為師來制他。」

  輕敵之心,登然收起,足複略旋,便向隔地換了個方位,兩眸睛光暴長,鷹視白衣人。四目相接一瞥,白衣人突訝然自語道:「他難道也練有勾魂大法?」

  鳩面老人緩走兩步,揚掌劈下,白衣人晃如未覺,正值千鈞一髮之際,絕情娘子忽然嬌嗔道:「前輩停手,姑娘想請問你一句話!」

  鳩面老人撤回枯掌,不悅地道:「你說罷。」

  絕情娘子掩口笑道:「我說呀……老前輩您也會勾魂懾魄大法,但卻未夠火候。」

  鳩面老人聞言微慍:「旁門左道妖術,老夫尚不屑為之,你敢肯定老夫用的是勾魂懾魄邪術?」

  絕情娘子道:「你眼中浮游的紫色光采便是證明,勾魂懾魄大法是武林絕學,怎說是旁門左道的妖術?老前輩您敢情是在罵自己啦。」

  鳩面老人怒道:「你是何人門下,竟敢在老夫前信口雌黃?」

  玉陰尊者道:「她這三人正是三花幫幫主,來歷不明,武功均不甚厲害,但那勾魂懾魄大法,卻是江湖一絕。」

  鳩面老人陰笑一聲道:「很好,我多年未出江湖,不知三位幫主到底有多少能耐,請賜教。」足下未移分毫,兩眸倏然一張,一圈紫金光華射出,直視在絕情娘子臉上。

  絕情娘子妙目流轉,瞥他一眼,臉上忽然變色。

  絕色娘子道:「不好,姊姊中魔了。」

  絕緣娘子銀鈴般嬌笑起來,道:「唷,您老人家怎好意思見面就施毒手?」

  鳩面老人一聲不響,眸中那兩道紫金色光華越來越盛,把絕情娘子看得目瞪口呆,玉陰尊者走前兩步,沉聲說道:「絕色娘子止步,否則我將不顧一切了。」

  白衣人暗想:「大丈夫恩怨分明,她助我一次,我也須還報她一次。」心念一定,揚起龍角,猛擲而去。

  鳩面老人吃金光一照,烏珠連轉,已無力再迫絕情娘子就範,趕忙往旁滑開三步。白衣人冷笑一聲,再又迫進一步。

  玉陰尊者怒道:「好小子你真不要命了!」雙掌一錯,勁取白衣人上星、官田、五奇三處死穴。

  絕色娘子玉臂一長,青光暴閃,疾朝玉陰尊者手臂削去,出手毫不容情。玉陰尊者立即不敢攻敵,先求自保,兩股掌風從白衣人身上移到絕色娘子身上,口中冷笑道:「娘子不顧兩幫和氣,本人只有翻臉了。」

  絕情娘子玉靨微微發紅,眸中含恨,瞧了鳩面老人一眼,急地一個劍步,疾進兩尺抖開披風紅麾,露出一個纖巧玲瓏的體軀,就在鳩面老人面前,瑤步起舞絕緣娘子面色一整,迅速坐下,取出一面小琴,琮琮地彈出一曲美妙動聽節奏的曲子。

  隨著悠揚的琴聲,絕情娘子蓮足生花,翩翩妙舞,令人頻生遐思。

  玉陰尊者忽地睜大了眼,鷹目注視著絕情娘子美麗成熟的胴體,作勢欲撲。鳩面老人袖袍微揚,制住了玉陰尊者的撲勢,緩緩說道:「雕蟲小技,尚敢在本人面前獻醜,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說話時,深陷眸子突然一翻,於是,那烏黑的瞳子便隱而不見了。

  玉陰尊者怔怔望著鳩面老人的眸子,那只是一片灰白的光圈,瞳子已隱入肉裡,不禁頻頻道:「師父,您老人家武功高深,不畏邪術,然徒兒卻無法摒除雜念,請指點教示破敵之法。」

  鳩面老人道:「以目視鼻,洗靜靈台,邪術自然不攻而破。」

  一股醉人香風撲人白衣人鼻孔裡,白衣人劍眉微軒,星眸發直,如中了夢魘,不自覺地張開猿臂,向絕情娘子抱去。

  倏然,一對哀怨纏綿的眸子注視過來,含有冷意,也帶恨意,白衣人心頭震動了一下,理智霍然清醒,忙又收回手臂,盤膝坐下。

  再抬頭看時,絕情娘子已翩翩舞至玉陰尊者跟前。他恍然大悟,暗想:「絕情娘子天魔舞果然厲害,若非她無意害己,自家豈不早巳墜入魔境了!」

  一曲蕩人的琴音在蒼空飄浮遊走,似乎帶走了玉陰尊者的靈魂,剛平靜下來的心田,又為眼前諸多妙相所迷惑了。

  絕情娘子蛇腰輕擺,美麗的胴體便在玉陰尊者的眸子裡不停地打轉,玉陰尊者眉毛一揚,不顧一切,奮身撲上。

  絕色娘子原本懷抱長劍,目視劍尖,恍如老僧入定,倚在絕情娘子身旁,寸步不離,此刻一見玉陰尊者起了動作,即同護法之人嬌叱一聲,揚劍劈去。劍光一閃,玉陰尊者一隻耳朵,便已血淋淋地落在地上,玉陰尊者大叫聲中滿地亂滾,痛得眼淚直流。

  鳩面老人烏黑瞳子漸露了出來,漠然一顧,緩慢地說道:「徒兒心志不堅,不聽我言,是以才有此一劫,這僅是給你一個教訓,下次且要留意才是。」

  說完話,便有著一種奇怪的脆聲,響了起來,與琴音打成一片,一高一低,難分軒輊。

  白衣人抬目望去,只見鳩面老人不停地在彈中指,他蓄留的指甲很長,久經鍛煉,其堅如鐵,彈將起來生像金石交鳴。

  絕情娘子舞步微頓,訝然回顧絕緣娘子,其中似乎有令她驚異的事情發生。絕緣娘子表情嚴肅,彈琴的姿勢顯得很是吃力,仿佛無形之中遇到一層阻力,不得流暢順利地奏完她那首曲子。

  鳩面老人開口說道:「娃兒,你們邪術失效了吧?快拜我為師,跟我去學幾套更厲害的法術吧……」

  絕情娘子天生傲骨,哪肯就此服輸,真氣推動,一掌點在絕緣娘子背後,助她恢復真元。

  原來,雙方早已暗中鬥起內功來了。

  片刻,琴音倏然又提高,重新恢復了原先的生氣。

  玉陰尊者迷迷糊糊打了幾個滾,便昏昏睡去。

  白衣人盤膝而坐,暗運內功,周轉十二重樓,三十六大穴,不一會便達無空忘我,萬相皆滅的空靈境界。

  他呼吸十分正常,一長一短,分明無損分毫,玉陰尊者卻不然,雖在睡夢裡,但那急促的鼻間,火熱的面頰,卻使人看出分明已墜入魔境了。

  鳩面老人蟄居荒山,苦練了四十餘載,吃盡地火噬練之苦,練成了一身超凡無敵的武功,再次出山,原想大幹一番,遇見資質絕佳,天份極高的男女青年,當然不肯放過,口雖不言,比鬥之時,暗下已存收羅三花娘子的心念。

  絕情娘子舞步嫺熟,蓮步生花,翩翩舞至鳩面老人身前,秋水為神,在他醜臉上不住流轉,企圖打動此老人凡心,不敵而退。

  這時,她十分緊張,鳩面老人內功深不可測,成敗在此一舉,成者當然是高興的事,敗者以鳩面老人陰毒性情,將不可堪想……

  鳩面老人不動于懷,依然緩和地道:「孩子還不肯服輸嗎?我多年修行,心如死水,怎會被爾等所乘!」

  絕情娘子不說話,極力發動天魔大法,催使鳩面老人陷入魔境,於是,她不惜付出更大的犧牲,擺時有意無意掀起了長裙,露出一對豐滿柔綿的大腿,以及暴露那令人更眩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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