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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白衣人道:「好吧!咱們就用兵器一決雌雄!」右掌往懷裡一探,一道金光沖天而起。絕情、絕色、絕緣娘子不禁睜大了眼睛,心想:那是什麼武器?這人的確怪異極了,竟以辛苦得來的寶物權當兵器使用。玉面飛戟微微一怔,迅速取出一對銀色利戟,短短說道:「朋友請發招!」

  白衣人也不客氣,手腕運勁一抖,倏然一種虎嘯龍吟的聲音響起,一片金光劃過山川大地,一種懾人的威勢,駭人聽聞。

  真力一運,急走兩步,來到玉面飛戟面前,突然一角揮去,右掌疾向他上盤劈下。

  這一出手,就不等閒,身形一閃,金光刺目,呼風喊雨籠罩而來,左掌也突然一變而三,疾點玉面飛戟期門、氣海、百促要穴。

  這一變之後,似乎知道對方一定運指來扣,招式未盡,又再翻出一掌,向他曲池穴擊去。

  行至半途,銀光暴閃,從中劈下,獨角往外一撤,掌指猛地一橫,反扣玉面飛戟脈門。

  白衣人一出手就連換四招,根本就尚未遇到對方出招。

  這種速度,功力,見所未見,委實使三花幫娘子大開眼界。

  玉面飛戟想不到他出手之快,自己尚未把銀戟使盡,他已連換四招,每換一招,都摸准自己心意一般。

  心中陡地一震,暗忖道:「看他一定是向自己在示威,好叫自己全力施展……」又暗忖道:「他是誰?芸芸武林之中,難道又崛起了新人?」

  忖思中,身形電閃,步踏七星,目注天空,準備不再試招,一上手便施展絕世戟法,將對方擊敗。

  因為白衣人露了一手四換法,使他心中有數,知道不用本身之修為造詣最深的絕招全力一搏,必難獲勝。

  於是,他平舉著銀色利戟,全神凝視對手,一動不動。

  這種以靜制動之法,最令人困惑的,是玉面飛戟採用敵未動,我先動之策,忘記對手輕功也不弱,這種戰法,就如互較輕功,較弱者當場立敗。

  白衣人臉色漸漸凝重,似乎已探知玉面飛戟敵一動,我先動並非理想中那麼簡單,在使用此法,他一定有出類拔萃的獨門制敵絕學。

  抑或,玉面飛戟決定捨命相拼了。

  白衣人揚起手中金光閃閃的怪角,默默想了一會,場中立刻出奇地寂靜下來。

  他心中暗想:「媽媽撫育自己成人,恩比海深,如果失手落敗,有何面目回山見她,又有何面目對天上爹爹英靈……」

  想到這處,不由豪氣大增,雄心勃發,雙目炯然放光。

  身形微動,倏然揚起手中獨角,猛擊而去。

  玉面飛戟一動不動,待怪角離身三寸之際,忽然長吸一口真氣,胸腹之處,暴凹四五寸深,一片霞光呼嘯而過,一錯掌用利戟反手擊去。

  白衣人獨角一撤,正與銀戟碰個正著,只聽格地發出一聲怪響,兩人陡覺一震,同時向後退了一步。

  白衣人不想暴露身份,是以空懷許多絕學,故未展出,因為在葛嶺山上,他曾與他比鬥了一招,他的絕學是他所熟悉的。

  玉面飛戟額角滑落兩滴汗珠,手掌緊緊握了一下,聚足七成功勁,拂出一掌。

  白衣人舉掌一格,玉面飛戟突然向前邁進一步,一對利戟脫手擲出。

  這一記毒招,神奇毒辣,白衣人做夢也沒想到,不禁手慌足亂……

  絕情娘子驚叫道:「不好,這是七鼎戟法中的『殘金毀玉』……」

  原來玉面飛戟排成敵未動,我先動的策略,是為了發出這一記毒招作準備,毀滅強敵先著。

  「殘金毀玉」是七鼎戟法中最後一式絕招,也是最毒辣的致命絕招,使敵人在慌亂之下,措手不及,傷於戟下。

  他出道以來,只用了三次,第一次順利地殺了七禽怪俠,第二次殺了武魄蓋梁山,第三次毀了金面道人,施展「殘金毀玉」以來,無往不利。

  這一次是第四次,他有自信,對手不死即殘,決難脫險。

  白衣人猝不及防,臉色大變,電光石火霎那間,一對銀光閃亮的利戟已呼嘯而來,離他已不及三尺。

  玉面飛戟極快地想起了七禽怪俠、武魄蓋梁山及金面道人等武林絕頂高手的死像,不禁長長地冷笑了一聲。

  白衣人危在旦夕,千鈞一髮的當兒,獨角一擲,擊向一隻銀戟,身形疾旋,口中龍吟般大吼一聲,噴出一股罡風。

  只聽「當當」兩聲,一隻銀戟被獨角擊落地上,另一隻卻被他疾運起的內家吹罡之氣吹斜了方向,與他擦身而過,間不容髮。

  白衣人僥倖脫出大難,自家也嚇出一身冷汗,淡然說道:「你這種招式有欠光明,你身為中原一流好手,比鬥時不擇手段,只想擊傷敵人,由此一端,即可知道你平日為人之一斑了。」

  玉面飛戟疾忖道:「難道他武功在七禽怪傑等人功力總和之上?或者,自家久未使用『殘金毀玉』毒招,威力已大不如前?」

  白衣人見他不答,心中怒火上沖,突然欺上前,一把抓起了怪角,向他天靈蓋猛力箍下。

  玉面飛戟冷笑一聲,倒退半步,雙掌用力一搓,掌心之處透出一股吸力,將一隻利戟吸入掌中。

  正待出手攻敵,急見白衣人一個蹌踉,向旁跌去,不禁一怔,手腳頓止。

  白衣人心裡有數,适才情急之餘,拼著紫陽真氣,強用吹罡之氣擊落一戟,內力消耗過巨,是以運氣之下登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絕情娘子急掠而來,伸出纖纖手掌攙扶著他,問道:「兄弟,你受傷了嗎?」

  說話時,剪水雙瞳默默含情,注視著他醜陋的臉上,玉面飛戟星眸放光,走前兩步,昂然說道:「三花幫主,你意欲與在下為敵麼?」

  白衣人悶哼一聲,摔脫絕情娘子的手掌,大聲說道:「我與他的恩怨,由我自己了斷,你別多管閒事!」

  絕色娘子忍耐不住,身形一層,拔起五丈多高,半空一翻玉腕,發出兩股淩厲大力,向白衣人擊下,口中嬌叱道:「不識抬舉的東西,姑娘恨死你了。」

  白衣人斜退三步,朗聲道:「你是什麼東西,滾遠一點!」

  手掌一揮,一片眩目霞光沖天而起,絕色娘子身形方自落下,忽感全身火熱,如同煮水澆身之時,產生的一股勢力,非人力能忍受的。

  絕情娘子靠近他,雖未正面接受那只怪角,也覺火熱難當,仿佛置身煮水之中,芳心驚怔交加,不覺撤身後退。

  她喃喃說道:「難道玉面飛戟內功比我高出許多,否則他與他交手之時,怎不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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