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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金遺龍哪容她走開,使勁一抱,青青嚶嚀一聲,立不住腳,連他一同倒在地上。青青十分生氣,責斥道:「秦龍,你不能這樣呀,你一向彬彬有禮,今天怎麼啦?」當她瞧清金遺龍那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登時大吃一驚。

  金遺龍目中噴火,那鼻孔噴出的熱氣,像火一般侵襲著她白嫩的面頰,熱烘烘的十分難受,她驚恐交加,極力想推開他。

  她微弱的力量,這一掙扎,反而更激發了金遺龍狂熾的欲念,使勁地抱著她,並解著她的衣襟。

  青青不由恐懼得臉色蒼白,她純潔的芳心深處,忽而陷入無底的深淵,既失望,又痛苦,因為年輕有為的金遺龍,給她的好感,遠比世上的任何男人為深,但不想他竟會對自己如此野蠻強暴。

  她望著他那火紅的臉頰,羞憤欲絕,運盡生平力量,一掌摑去。

  「啪」的一聲,金遺龍火紅的臉色更紅了,他沒反抗,也沒覺得痛楚,他仍繼續著他的暴行。

  呼天不應,叫地不靈,陷於萬分失望和恐怖打擊中的青青,她張口呼叫幾聲,但都沒得到回應。於是羞憤之餘,又產生了一股孤立無援的悲哀。

  她柔弱地哭出聲來。

  金遺龍撕裂了她的胸衣,那凝脂肌膚,酥胸玉乳,高低起伏,隱約地呈現眼前,而且那醉人的少女幽香,撲入鼻孔,沁人心脾,狂亂使得他情懷大開,血脈暴張,也就更瘋狂了。

  他忘記眼前的人兒曾經一度細心地照料自己,不辭辛勞,端飯送藥。像她這樣一個在大將軍府中自幼頤指氣使,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能夠拋開尊貴榮華的身份,獨具垂青地殷勤服侍一個陌生的少年,千古以來,此事尚不多見,照說應該感恩圖報才是,怎能下手摧殘於她呢?

  可是這時,心志喪失於內傷之下的金遺龍卻似乎根本不知道這些,依舊繼續著他的暴行。

  青青這時芳心已碎……

  她起初還認為他是世上難遇的如意郎君。

  怎料造化弄人,料不到她將一片美麗的遠景和希望所寄託的人,竟是這樣一個窮兇惡極的暴徒。

  此刻,油然而出的失望之情遠遠地超過了愛慕之情。

  她眼角湧出許多悲哀的淚珠,她不再掙扎,默念著爹爹說過的話:「我家女兒,命運都不好!」並決定在被辱之後,投井自盡。

  金遺龍卻不知她心裡有這樣多的心事,他腦裡一線明智在懷疑著青青為何會忽然放棄抵抗,忖道:「難道她答應了?」

  他狂喜之餘,解開她粉紅色內衣,一霎間,血氣奔行,丹田熱流猛然上沖,他心頭狂跳得幾乎可以清楚地聽見。

  俯視眼前的佳人,肌膚如玉,曲線玲瓏,那柔綿起伏的胴體,更令人心醉,令人引起無限遐思。

  他喃喃地不知說了些什麼,在極度的衝動與香澤侵襲之下,渾然忘我。

  青青竟毫不抗拒,只淒然地道:「秦龍,你使我終於瞭解世上人性的醜惡……」她長長一歎,是那麼的悠長、悲愴,仿佛在這短暫的經歷下她蒼老了數十年,洞悉了一切世上的醜態惡行。

  人性的醜惡!金遺龍那僅存的一線靈智,不斷地反復咀嚼著這一句話,他忽然像被千斤鐵錘擊中一般,狂叫一聲,挺身而起。

  他目中如火一般熊熊燃燒的欲念,亦隨之而逝。

  他怔怔地凝視著窗外蔚藍色的蒼穹,面上一片茫然,那極度的衝動、狂亂忽然消逝無蹤,代之而起的是自責的淚水,與緊咬唇皮透出的縷縷鮮血。

  他抱著頭大喊道:「你罵得對,罵得對……我做錯了……」

  青青極快地也站了起來,雙手遮胸,拉上破裂的衣衫,她美麗清秀的臉容已然蒼白如紙。她匆匆地打開房門,喘著氣跑了開去。

  不久,她忽又迷茫地轉身回來,美眸中透出不解的神色,探回頭來,望著金遺龍。

  啊。她看見金遺龍發出自責的吼聲,如跌落在山谷中的野獸,不由生出憐惜之情。

  她悄悄地又走了進來,嬌柔純潔的她,不禁已是熱淚盈眶。

  金遺龍忽然轉過頭來,瞪著眼凝視著她,她芳心禁不住狂跳起來,驚覺到一幕恐怖的景像閃過腦際,她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自投虎口。

  然而,金遺龍閃爍的星眸內卻閃動著晶瑩的淚痕,慢慢地掉回頭去。

  使她深感疑惑的是他竟頃刻間像換了個人似的,适才那樣的兇暴可怕,現在卻出奇地柔弱文靜,仿佛脆弱得連風吹都會不支似的。

  她望著他寬闊的肩膀,英武的軀體,女性潛在的仁慈又禁不住流露出來。

  他背影雖然挺秀而壯健,可是此時卻不停地顫動、抽搐,使勁地扯著頭髮,企圖以肉體上的折磨,抵消良心的不安,現在他清醒了,頓感後悔不已。

  他驚恐不安、憂慮,雖然青青美麗的胴體,被微風帶過,仍然隱約可見,十分誘人,然而他卻再也沒有欲念了。

  他大聲叫道:「青青,你為什麼不離開我呢,你該看不起我才是啊,因為我曾無禮地侵辱了你,可是……可是……」他實有難言之隱,痛苦得說不下去。

  他語聲顫抖,目光如火,明顯地顯示出他體內正交織著練武之人最畏懼的天人競鬥之苦。

  在這種情況之下,能一忍再忍,極力地克制住自己,如非懷有極其深厚的心術修養,決難辦到。

  青青下意識地走近門邊,伸手拉開房門,但是,她目光僅僅在房門上停頓了一下,又迷茫地停止了動作,芳心產出一絲希望的曙光:「他難道是那種人麼?」面上遍佈著困惑的神情。

  金遺龍體內氣血逆沖,只覺頭暈腦眩,直冒金星,站立不穩,便「咚」的一聲,栽倒在床邊。

  他似乎稍微清醒了些,抓住床角,痛苦不已,适才那火紅的臉色,一變而為蒼白、鐵青,毫無一絲血色。

  突然他又高亢地號叫著,直如巫山猿啼,鶴唳長空,淒厲之中又透出悲切的傷痛。

  青青驚得掩耳不迭,她想伸手扶他,但又畏懼地收回手來。

  「你病發了嗎?」可不是麼,自從這英俊秀逸的少年人闖入她香閨的第一天,便帶著一臉濃厚的病容。

  她此時更確定了她的假想,在點點地安慰著自己,並努力想忘去适才那可怖的一幕,恢復對他的好感。

  金遺龍倏然睜開眼睛,射出兩道冷峻的光芒注視著她,慘然地笑道:「不錯,我有病,但我只覺對不起你,良心的譴責比病的苦痛更有過之,這怪病使我理智忽失忽明,适才那無禮的冒犯,正值我神志喪失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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