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冤有頭債有主 | 上頁 下頁
三〇


  第八回 淩辱

  賽刁嬋吃了一驚,低聲道:「不好,這群扁毛畜牲在監視咱們,另外還有報信的去了!」

  鐵筆書生一怔,隨也恍然,歎道:「花妖本領真大,調教出來的畜牲竟是這般靈通,嗯,我看不久,花妖必到,我們還是早找個地方藏起才妙。」

  千手如來搭腔道:「既是恁地,我們還是冒險上去,省得等會兒給趕下海去,兩位意思以為如何?」

  三人再不打話,身形疾掠,便向島上趕去。這片海沙,說遠不遠,大約有二裡之遙,三人幾個起落,已經奔上島上,這兒風光妙絕,清溪翠竹,端的是個世外桃源,頭上那些凶禽乍見底下幾個人疾馳如飛,也不放過,各展雙翼緊緊躡下。

  忽地裡,有兩隻貓鷹俯衝直下,作撲擊之勢,便向三人攻襲,鐵筆書生心下一氣,大毛筆一抖,呼的蕩起一陣颯風,那貓鷹也真矯捷,爪未撲實,兩翅一翻,已然疾升半空,另外兩頭貓鷹,此起彼落,賡續攻襲,耿鶴翔叫道:「請停步,鷹貓便不會下擊了。」

  賽刁嬋與鐵筆書生聞呼止行,三人一停下,那些貓鷹當真不再下擊了,大抵也知當前這幾人並非好惹!鐵筆書生叫了聲怪啊!問道:「耿老弟,我們一不走,貓鷹怎地便不下擊,這是什麼道理?」

  耿鶴翔笑道:「這道理很淺顯,剛才咱在沙灘上時,那群扁毛畜牲不是只在頭頂盤回,卻不下擊,我們一挪步,它們的攻襲便連綿不絕,你說怪也不怪,依我看來,島上的貓鷹都經過那魔頭的訓練,熟知人性,我們初登荒島,那群畜牲還不知我們是敵是友,故只臨視不攻,但也不許我們越雷池半步,似乎在待它們的主人來,我們要躲藏,首先得對付對付這群畜牲!」

  鐵筆書生呆呆不語,賽刁嬋忽道:「有了,你們去誘它們一兩隻下來,我自有法兒治它!」

  兩人信疑參半,拔腳便走,一挪動,那貓鷹又俯衝撲擊,突然間,聽賽刁嬋喝道:「別讓它逃走,快拿住它!」口裡嚷著,身子淩空一躍,雙掌倏地向前一卷,猛地裡揚走了一陣急風,便朝降下的兩隻貓鷹卷去。

  這其間,降下攻擊的貓鷹共有六頭之多,每兩頭攻襲一人。三人齊齊冷笑一聲,各各發出內家黏勁,說也奇怪,那六頭貓鷹給三人發出的掌勁陡地一卷,乖乖地便入掌握,要待掙扎,已然不及。

  六頭貓鷹一給三人抓下,頂上貓鷹哀鳴益厲,卻無一雙敢下來啄擊,盡在半空中團團急轉。賽刁嬋雙手高舉,似在示意頭上群鳥,叫道:「你這些扁毛畜牲如不快快離開,我就把你們的同伴扼死!」手上雙鷹,頓時發出哀鳴。

  頂上群鷹雖不通人語,卻熟人性,乍見賽刁嬋的示意,似已通曉,呼呼聲中,已然散開,遠盯著。

  賽刁嬋手上陡地一松,兩雙貓鷹拍拍雙翅,登時升空上掠,霎忽之間,已飛得無影無蹤。

  鐵筆書生驚叫道:「賽前輩,你,你怎地把它放了!」

  賽刁嬋笑道:「我們要脫身就得遵守諾言!」

  這話可怪,對畜牲講義談然諾,豈非笑話。鐵筆書生奇道:「這話從何說起?」

  賽刁嬋笑道:「你有所不知,這種貓鷹雖凶,卻是義禽,以群居為活,如其同伴有一頭給人傷了或打死,必群來攻擊,務殲敵報仇。剛才我們亮了那一手,貓鷹已知我們厲害,同伴雖遭克制,卻是不敢輕舉妄動,它們既靈通,自然看出我的示意,知道無意傷害它同伴生命,只求它們速行離去。現在我放出兩禽,以堅其信,待得咱找到藏身之所,你們手上的貓鷹再放掉它吧!」

  兩人聞言,抬頭四顧倒也怪得很,天上貓鷹蹤影杳然,心中暗暗佩服賽刁嬋的見識廣和機智,但聽賽刁嬋又道:「幸好暴風才過,貓鷹出來不多,若在往日,麻煩可多!」

  三人翻過了一個小阜,賽刁嬋忽低聲道:「把手上的貓鷹放了吧!」同時又吆喝了一聲道:「畜牲,饒你一命,以後再敢向我們搗鬼,定然不饒!」

  尤耿兩人手上四禽,似知人意,歡叫聲中,振翼已然高飛逝去。待得四禽去遠,賽刁嬋才低呼了一聲,鑽進一處荊棘叢中,原來這兒別有天地,是一列列的小石洞,這些小洞又窄又小,只容一至二人並坐,耿尤二人和賽刁嬋,各自擇得一處洞穴藏身,調元將息。

  鐵筆書生與耿鶴翔在小洞中靜坐片刻,運氣周天過後,勁力已複,只是饑腸轆轆而已,兩人都不覺噓了口氣,相對半晌,鐵筆書生喟然道:「這番出海,我們仿佛做了場惡夢,只可憐赤城老兄,以武林一派宗主,紫府宮高手,遠來中原,竟得如斯下場,葬身大海!」

  耿鶴翔安慰道:「他們也許給漂到其他地方去,這兒小島星羅棋佈,遇救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願吉人天相,化險為夷!」

  鐵筆書生忽想起一事,笑問道:「耿老弟,不是我查問你,怎地你和我同船共舟,我們一點也沒覺到?」

  耿鶴翔笑道:「尤前輩,你竟忘了在船上所遇那個黃臉船夫?」

  喲地一聲,鐵筆書生叫將起來,道:「那黃臉漢子原來是你,怎地變了臉相?當時我也有點疑惑!」

  耿鶴翔點點頭道:「不錯,那黃臉漢正是晚輩,那是經過易容,難怪你老認不起。我在關內遇上史三娘,這易容術是她傳給我的,後來風暴來了,給吹下海去,經海水一浸,所易之容保不住,霎時複了原形。」

  始末如此,鐵筆書生這才明白過來,欷噓嘆息才過,忽驚道:「外面一點聲息也沒有,我們來的時間也不少,那魔頭怎地不見?」

  話聲才落,外面忽地傳來一陣淒厲哭叫聲,那是女人的尖叫,中間夾雜著男人呵呵狂笑,那狂笑比那尖叫更可怕,簡直像狂人口裡叫出來的。

  耿鶴翔暗叫一聲不好:「那魔頭出現了,不知他作弄什麼人,這鬼地方何來女子的聲音?」

  忽地裡,洞外一聲輕響,但聽賽刁嬋低呼了兩人名字,道:「快出來,咱去救雪兒那孩子!」

  語出駭人,雪兒怎會在此?兩人齊齊怵然一凜,各自一長身,已到洞外,但見賽刁嬋目孕淚光,顫聲道:「快去!遲了雪兒又沒命啦!」

  鐵筆書生好生奇怪地問道:「賽前輩怎知道雪兒在此?」

  賽刁嬋此時已然騰出十來丈,旋頭叫道:「怎會不知道,是我孩子,聽那聲音已然明白,別廢話!」

  三人攀上高丘,朝聲音發出地方疾掠,看看便要趕到,忽地裡,聲音靜了下來,但聽那人狂聲笑道:「哈哈,這女娃子又暈了過去,老子要慢慢耍個夠,才把她廢了,好久沒殺女人,這女娃子竟送上門來,妙啊!讓老子樂她一樂。」

  鐵筆書生大驚失色,瞬轉為急怒攻心,想道:「天下那有如此狂人,這般歹毒,如此不知廉恥,白晝宣淫,還要把人家折磨至死。」

  這想法卻錯了,花妖為人雖歹毒,卻不好色,他所謂「樂她一樂」,是要效貓兒捉弄耗子般地淩治女人,並非涉及淫亂之事。賽刁嬋乍聞言語,五內如絞,幾乎暈了過去,腳程略緩一緩,耿尤兩人已先越過,跑到慘劇發生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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