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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第十章

  黃奇隨命周洛提起白日鼠,由他拉著鐵練向那耳房走去,入內一看,原來那耳房中早設著他父母的靈位,周洛即知是莊蓉替他準備的,靈前高燒紅燭,香煙繚繞,他心中對莊蓉的感激,又增了兩分。

  黃奇看在眼裡,微微一笑,說道:「周老弟,這樣的媳婦,可是打著燈籠火把都難找的。」

  周洛卻早脆在靈前,哭拜起身,莊蓉已拔劍出鞘,遞了過去。

  周洛接劍在手,眼中噴火,切齒道:「賊子們還有何可說?」

  那白日鼠躺在地上,面如白紙,飛天玉狐與黑面虎自知難逃一死,竟是不懼,飛天玉狐狂笑道:「不錯,你全家數十口,便是被我等刀刀斬絕,只可惜當年漏網了你這娃娃,斬草未得除根。」

  周洛目中流出了血淚,切齒道:「我爹爹與你們有何冤仇?你……你要下這般毒手!」黑面虎忽地怒吼一聲,道:「我等已落在你手中,還有何可說的,要殺便殺,休得囉嗦!」

  周洛那還忍耐得住,劍尖一顫,撲哧—聲,已刺入黑面虎心窩,未撤劍先斜身,他一步邁出,劍亦撤出,橫劍一抹,飛天玉狐人頭巳落地,左腳飛起踢倒他身軀的刹那,這次更快如電閃,回劍一掃,白日鼠也巳了帳!

  這三人命喪劍下,都未掙扎,除了白日鼠已成殘廢了之外。顯然那飛天玉狐同黑面虎兩人,都和樊榮一般,已失了抗力,不知黃奇用了甚麼手法。

  周洛殺了三人,將劍一放,撲倒靈前,說道:「爹爹媽媽,孩兒今日替你報了大仇了。」隨即放聲大哭,覺得身邊亦跪著一人,淚眼看時,竟是莊蓉。

  周洛一抹眼淚,轉身向莊蓉一拜,說道:「多謝姑娘成令,我周洛有生之日,不忘大德。」

  只聽黃奇呵呵笑道:「白翁你瞧,他兩個未拜天地,倒先交拜起來了。」

  周洛聞言,起身看時,才發現他師伯白頭翁,不知何時巳返來。正站在黃奇身側,忙上前先向黃奇拜謝,再又見過師伯。

  白頭翁一聲浩歎,說道:「黃兄對我等這番大恩大德,真個是存歿均感。」

  黃奇道:「好說了,你我親家,白翁你的事,還不同我的一般,稍效微勞,何足掛齒,我這侄女兒已是周家媳婦,替公婆報仇,理所應該。」

  白頭翁道:「正是,現下時已不早,你我也該替他們完婚了。」

  黃奇道:「白翁果是信人,家師現在廳中,已等侯多時了。」

  白頭翁一怔,道:「便早黃粱仙長,黃兄為何不早說,老朽理當早早拜見。」

  黃奇道:「家師視世事如黃粱,從不重世俗禮儀,他自飲酒睡覺,若非今晚是我侄女于歸之期,他還不來呢,蓉兒,別躲在旁邊害羞了,我們的嬌客也請啊!」

  那莊蓉在向周洛回拜之後,已退到屋角,周洛心下早又著急起來,現下才知黃奇早有安排,他先前只道以這三件事來難倒黃奇,推脫婚姻,那知竟會這麼湊巧,一切都早落入他的計算之中。

  現下又有師伯出頭,他那還敢說半個不字,而且莊蓉替他報了這血海深仇,此恩此德,何止天高地厚,他又豈能說出半個不字,當即隨著白頭翁身後,步入大廳。

  黃奇已搶先入內,點燃了燈火,只見那黃梁道人已倒在桌前,又已鼾聲知雷。

  白頭翁上前一步,向黃梁道人躬身一揖,道:「白頭翁參見仙長。」

  黃梁道人鼾聲立止,忽地一躍而起,道:「罷了。」

  原來他竟是在假寐,白頭翁道:「久仰仙長大名,何期今日得能拜見。」

  黃梁道人說:「你別囉嗦,老兒,現下便是吉日良辰,快替他兩個完了婚,我自做我的黃樑夢,你也該去重振你的門威。」

  那知他一言未了,忽聽長笑之聲入耳,那笑聲入耳之時,似在老遠,但笑聲未落人已到了門口,出現一個身高八尺的人來,身穿一件寬大的黃袍,其聲如洪鐘,說道:「你要想作黃樑夢,怕沒那麼容易呢?」

  這人一現身,別說後輩周洛同莊蓉不識,便是黃奇和白頭翁,亦是不知是何人?都是愕然!

  黃梁道人卻呵呵笑道:「我自作我的黃樑夢,不問是與非,你要想教我淌那渾水,休想得夠。」

  那人笑道:「你要想不管也不行,可知此事關係你這位嬌婿麼?你要不管,那我更可置身事外了。」

  黃粱道人吹了一口鬍子,那白髯登時飄起老高,頹然坐下,道:「罷了,這都是我那孽徒惹來的麻煩。」

  那人大踏步走進,黃奇雖不認這黃袍客,但見他和師傅笑談,心中一動,巳猜料了幾分,上前躬身施禮,道:「前輩光臨,請坐。」

  黃袍客逕往席上坐下,黃粱道人說道:「小子們,還不過來見禮。」

  黃奇道:「師傅,這位前輩貴姓啊?」

  黃粱道人呸了一聲,說道:「連天帝辛璜,你們也不識,還有臉問!」

  黃奇忙不送行下禮去,白頭翁心道:「當真見面勝似聞名。」也上前躬身施禮。

  周洛萬萬料不到此人便是天帝辛璜。其喜可知,即趨前跪倒行禮,莊蓉恰自那邊轉過來,向他斂衽下拜,兩人竟是不先不後。

  天帝辛璜老氣橫秋,說道:「小子們,給我起來啦,怎麼未拜天地,率先向我跪拜起來,我這『天帝』可不是那『天帝人』別攪錯了。」

  黃梁道人笑道:「辛璜,人家可是新婚夫婦,這個頭不能白受的。」

  天帝辛璜呵呵一笑,道:「我還以為你這老道只會做夢,無嗔無爭,原來胳膊也會向裡彎,好教你得知,你這位嬌客,我早有賞賜了。」

  他此言一出,各各都好生奇怪。

  黃粱道人呵呵笑道:「你捨不得也罷了,這小子從未見過你,何來賞賜。」

  那天帝辛璜道:「老道,你要不信,只管問這小子。」

  周洛也是茫然。兩跟望著他,瞬也不瞬,黃梁道人呸了一聲,說道:「這還用問麼?我說怎麼著。」

  那天帝呵呵笑道:「我且問你,大概我有些什麼看家本領,也瞞你不過。」

  黃梁道人說:「別的麼,我老道瞧著也不過如此,唯有你那須彌遁形,實是奇妙得緊。」

  要知黃梁道人的黃梁功,實是氣功之造極,內家功夫。當世無能出其右。

  天帝辛璜道:「著哇,你問問這小子,他所練的須彌遁形何來?」

  周洛才知他是指的這神奇輕功,忙躬身說道:「晚輩月前力敵華山二無常之時,多承令媛在臨敵之際,授我須彌遁形,方能脫險,晚輩感恩不盡。」

  他雖然這麼說,心下卻想:「這不是怪事麼?他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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