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羅刹嬌娃 | 上頁 下頁 |
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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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撲出,那周沖早呵呵笑道:「兩位鬥著玩兒,何必這麼認真,」 哪知一言未了,周沖忽然臉上變了顏色,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嘴也顫抖起來,驚惶的說:「原來是你!」 唐棣陡見周沖臉上現出驚慌之色,又聽他一聲「原來是你」 這才也恍然大悟,立即明白過來,心想:「原來是她!」 原來這白衣姑娘哪裡是黑姑,乃是在一年前,在太行山麓鞭抽唐棣之馬,向穀雲飛代母報斷臂之仇,那媚娘的女兒雪娘,也就是黑姑的姊姊。此番下苗山,原是媚娘因事,不能動身前來,命她前來和黑姑會晤,哪知雪娘那晚找到那江邊大石,已晚了一步,她和妹:黑姑一年不見,也想念得很,故也向北尋來,昨天打聽到她在前途,便在華容城中住下,要那個夥計代為詢問。不料想這兩個姊妹長得十分相像,姊妹難分,那唐棣所看見的黃衫姑娘,是在夜晚更是燈光之下。後來在湖中落水之後,又是臉上的黑色末完全褪去,哪能看得清楚,這時腦海中,只有黑姑一人,故爾這一年前的印象,也更加模糊不清,所以昨晚和今天把雪娘認定是黑姑。 這時見周沖陡然變了顏色,也才覺她是雪娘,並非黑姑,難怪她要誤會自己太輕薄了,自己和黑姑已是言笑不拘,情投而意亂但她兩人雖是一母所生貌相也很近似,性情卻顯然大相逕庭,一個是天真活潑,刁鑽頑皮,愛說愛笑。另一個則是性情拘謹,脾氣暴躁,平時不苟言笑。 刹那問,那邯鄲城外揚鞭躍馬一幕,以及在穀雲飛府上,噓聲恫嚇,苗山崖邊現身的情景,均湧向心頭。 只見她掃了三人一眼,然後向周沖說道:「不錯就是我,你倒還認得出那麼你還敢幫助他了?那穀雲飛是個好例子,你要仔細的想一想!」 這雪娘說得冷峻之極,倒像唐橡和她有解不開的深仇大恨,非把唐棣置天死地,才夠甘心。 周沖邊退了兩步,顯然他還沒有忘掉一年前的那個晚上,她神出鬼沒,便在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護衛之下,谷雲飛仍然被她斬晰左臂之後,從容的離去,是以這一看清她,頓時如見蛇蠍的一般,驚懼萬分,也更替唐棣耽心不少,惟恐唐棣不是她的對手。他哪裡曉得,這一年來,唐棣在哀牢山中,接受四位武林中的奇人,傳授藝之後,現在的唐棣可不是一年前的唐棣了。 唐棣忙道:「原來你是雪娘,我卻誤會你是黑姑了,昨晚在下言語不加檢點,難怪姑娘誤會了。喏喏,在下這裡陪個不是,向姑娘道歉,常言道:「不知者不罪。」就請姑娘多加原諒,寬恕在下誤認了姑娘,言語多有冒昧!」 哪知道唐棣此言一出,那雪娘反而面上變了顏色。 周沖邊往後退,她卻也是後退了兩步,道:「你已與黑姑言語無忌,你們……」 鐵霸王周泰大叫道:「可糊塗我死了,大哥,這小妞兒是誰?當真小是那黃衣的小妞兒。」 說著,兩手抓著腦袋,望望雪娘,又看看周沖,再瞧瞧唐棣。 這不僅不只是周泰糊塗,那老頭兒和小姑娘,又何當不奇詫,不知他們這三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唐棣想到她們乃是同胞姊妹,一母所生,說出來自不要緊,藉著這個說話,也好讓雪娘明白昨天晚上誤會的原因,也可得到她的諒解,便說道:不瞞姑娘說,在下在哀牢山中,得到黑姑盜藥療毒,已感激不盡,況她這一年來,因為我使她母女不得常見,你們姊妹終年分離,我怎能不感恩圖報!這兩天來,聚首時刻雖然不多,但卻已推誠相見,言語無忌了。」 那雪娘呆呆地聽他說完,見他誠摯之情,溢於言表,敬愛之心,由衷而發。他哪是一個輕薄的男兒,正是情之深,言之切,不正是一年前的唐棣,而且,今日之事,她實是親眼目睹,現下想來,他實在沒有偷窺那姑娘更換衣裳,他……他……先前這個開朗的面容,瀟灑的儀錶,仍舊是她朝思暮想的唐棣。 那麼,她該高興啦,事實正好相反,倒像是失魂落魄一樣,幽幽的嘆息,幽幽的轉身,也幽幽地走啦!這次沒有回過一次頭,只有哀怨和失望!向來的方向走去,兩眼濕潤,滿腹辛酸,又向何人傾訴呢! 雨更大了,有如傾盆而下,但是她卻有如不覺,真是淚水與雨水同流,傷心共悔恨齊來,走向雨中,漸漸水消逝于煙雨濛濛之中。 直到她身形的白影,漸漸隱去之後,這幾人皆愕然怔在當地,卻動不得,不知這白衣姑娘,為何先前凶得要命,到最後卻黯然神傷幽怨離去? 那賣藝的祖孫心中暗想:「先前她那麼恨恨地指認這少年,怎麼被他幾句一說,不但不兇狠啦,反而失神落魄幽怨、黯然、垂頭喪氣轉身冒著大雨,不言不語的走了,真是令人心中生疑。」也更覺得這白衫姑娘,奇詭莫測。 那周沖也是摸不著頭腦,驀然間在此地見到她,周沖真是嚇了一跳,哪知卻這般無精打采的去了?只有鐵霸王周泰不想,嚷道:「大哥,咱可不喜歡這個小妞兒!凶凶巴巴,狠如虎狼,冷冷冰冰,寒如三冬。她若不離開這裡,哪還有熱火氣。」 唐棣也是不明究竟,他可是好意相告,一者解釋誤會,免得再生事端,二來知道她昨晚所找的那位姑娘,就是黑姑,這番言語,好教她放心,等於是告訴她,今後有我伴隨著她,你們可以大放寬心,我不會教她吃苦受罪。三則說的也是實話,兩人雖然一路打打鬧鬧,玩玩笑笑,但兩人皆已生了情愫,不願再行分開,哪知這位雪娘聞言,竟不歡而走,怎能不教他愕然。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那苗疆的女兒,最是癡情,若是在她們心目中暗裡選定了情郎,她便至死不渝,即使結婚成了終身眷屬,也千方百計,防備情郎變心,這便是在苗疆女人盛行放蠱的原因。 那雪娘自在邯鄲城郊,初次見到唐棣,他年輕瀟1西,氣勢儒雅,文質彬彬,便芳心暗許,看官不能忘記,苗山崖頭,雪娘突然現身示警,也是為了關心唐棣而去。後來媧母火燒哀牢山,深信所有的人,均已葬身火海,沒人逃生,這一年來,雪娘心中仍念念不能忘懷。唐棣丰姿俊影常在腦中縈思。 哪唐棣之對雪娘,卻只有敬畏之心,雖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要知當時唐棣,武功遠不及雪娘,輕功更是天壤之別,唐棣雖心內對雪娘有愛慕之情,但思及武學一道,遠不如雪娘,心生自卑,哪敢作高攀之想,是以對雪娘脈脈含情,臨走頻頻回視,多未留意。試想那雪娘一年來,朝朝暮暮,憂心重重,一片癡情,魂縈夢想,與時懼增,昨夜一見,心花怒放舊情驟增,但對唐棣之戲言,由愛生恨,乃恨之入骨,今天又在廟中相遇,故而出面誣告。等到唐棣說出和她妹妹黑姑,竟已兩心相許,互生情愫。又看到作昨夜認錯了自己,那般言語無忌,行動不拘,真似夫妻閨房說笑,打情罵俏的舉軋可見他們兩人已是情濃而意蜜,心心兩相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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