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羅刹嬌娃 | 上頁 下頁 |
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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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表現得,雖然各有不同,但是心中卻都是轟然一聲,駭愕之頃,那姑娘卻像月下仙姬,施施然向林中走去,仍像身後無人一般。 這姑娘之來,乃出於善意,所說的話,自然可信。 天都秀士忽地大喝一聲,似要撲向馬車;但肩頭一斜,卻又停步,唯聽他滿嘴牙齒相銼,發出格格刺耳之聲,不言不動,手足卻顯得動作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但事已到此地步,真是心慌意亂。 那秀姑的一線生機,全在蜂王的那只金蜂身上,若是媧母真個將它毀了,秀姑怎能起死回生,豈不是前功盡棄,所有的希望,盡皆消滅。 天都秀士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雙翅,立即飛身到哀牢山去,只是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都已中了蟲毒,他怎能棄之而不顧? 大幻神丐性急如火,此刻已氣得哇哇直叫,麻谷老人明白天都秀士,走了不好意思,不走又是心中萬分焦急,心中左右為難,卻難以出口,老頭兒即強忍內心的惶急,反而呵呵笑道:「秀士何必作難,有救與無救之間,我們自然要搶先能救的,我們兩個生死由命,今番遭了媧母的暗算,既然無藥可救,著急又有何用,秀士還是急速趕往哀牢山,找萬蜂王為秀姑療治,也許尚有希望,我們兩個人到達哀牢山時,也許托天之福,萬蜂王能夠替我們治療好了也說不定,不如我們立即登程趕往哀牢山!」 天都秀士直搓手,忽然一聲浩歎,道:「不瞞兩位說,那天清晨在黃河渡口,你們兩位搶喝車中的那壇美酒之時,我已生了疑惑,但要阻止時,已是來不及了,待得我進入車中,更聞了酒味有異,便知著了媧母的道兒,我本當立即相告,但知那毒蟲一時之間不會發作,說出來於事無益,反而會擾亂人心,皆因我曾有過中蟲的經驗,現下你們當知,我明知此間乃媧母居處,為何倒偏向她這裡行來,主要的目的,便是要為你們兩位解蟲,想順便潛入苗山,為你們盜取解藥,我也不瞞騙你們兩位,這些日子中,長途行來,為何我都不下車?」 麻谷老人點了點頭,道:「我倒看出端倪,秀士必因多年,摒棄了武功,雖然仍能無敵天下,但武功一道,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且日久不練,難免生疏,這些時候,秀士皆在車中運功活脈,靈活百穴。」 天都秀士道:「想來也必瞞不過你們,若非如此,那晚豈容媧母在洞中來去自如,我的功力若能收發由心,豈能毀去那先天奇數,此番我想潛入苗疆,為你們盜取解藥,實不願與媧母耽誤了時刻,故打定了暗來暗去的意,以媧母的狡獪,除非我施展了縮骨之法,絕難如願,但我這些年來,摒絕了武功,四肢百骸半僵,非有十天半月的工夫,不能靈活,況且這次前往哀牢山,更是志在救人,若然明著相救不能如願,難免強取,若是那萬蜂王不敵,便無媧母搞鬼,也要防備那萬蜂王自毀金蜂,是我想來想去,還是先暗中取得金蜂為是,故爾這些日子我都關在車內將功夫從頭練習一遍。」 一邊的唐棣,這時才恍然大悟,才知天都秀士這些日子來,足不下車之故,面前的三位武林異人,皆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定奪,他又如何不更惶急,只是此刻他卻插不上嘴,也不好亂出主意。 天都秀士已在說道:「正幸今日武功已全部復原,一個時辰前,我即施展縮骨之法,從車中溜出,並借他的寶劍一用。」 原來唐棣的寶劍,乃是一個時辰以前即已被他拔去,唐棣便不由自主的在反臂摸那劍匣。 天都秀士話聲並未中斷,說:「我並非要瞞著你們,而在要讓你們照樣往前進行,若然媧母在我們一行人山,她豈有不知道的,有你們吸引著她的注意,我便好在暗中行事,哪知……」 麻谷老人不待他說完,顯然他在掩飾內心的絕望,強笑道:「秀士不用說了,我已經說過了,絕不可為了我們兩個沒救的,倒誤了可救的,秀士趕快兼程前往哀牢山為是,至於我們兩人的生與死,哈哈,生死由命,乾著急,又有何用,徒增困擾,於事無補,話就到此為止,我們準備趕路。」那天都秀士卻是全無主意,這兩人可全是為他和救秀姑之故,才落得這般結果,他豈能丟手不顧。 唐棣當真靈智無比,忽然面露喜容上前說道:「三位老前輩不要為難,且聽晚輩一言!」 隨向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問道:「老前輩,先前我見到你們,亂抓胸前衣服,顯然是心中發慌,並不是真的身上難過,是也不是?」 大幻神丐本來頹萎坐在地上,忽然一躍而起,說;「不錯,怪啊,怎麼現刻又發慌了。」 唐棣道:「那是在那位姑娘說出兩位前輩中蟲,面又無藥可治之頃,來兩位前輩,一分心,便頓無此狀,可見並非那蟲毒發作,而是心理作用,自然也會有些感應,但卻是很輕微,晚輩旁觀者清,突然:起,蟲毒雖然有別於他種毒物,但其為害則一,如果以兩位老前的內家功力,縱然不能將蟲毒驅除體外,豈有不防于阻于一時,們立刻上路,急速趕往哀牢山,見過萬蜂王,再作計議。 晚輩更想:天下毒藥,沒有不可解之藥,方才麻谷老前輩也曾說過,那蜂王之金蜂,也許能治療蟲毒,依晚輩的想法麻谷老前輩說的很有道理,與其在此惶恐焦急,倒不如兩位老前輩運行體內功力,將毒逼住,早早趕往哀牢山,去找那萬蜂王,吉人自有天相,也許使得解救,一舉數得,何必停在此地,憂心重重。」 當真事不關己,關己則亂,三位在江湖中歷練了這多年的江屏人,此刻倒不如一個初出道的青年。 唐棣一句話,頓時將三人提醒,個個面露喜色,天都秀士呵呵笑道:「後生可畏!走,這輛馬車可再無作用了。」 搶到車前,忙將秀姑背在背上。 二老才知天都秀士進入山區之後,竟不捨棄馬車,乃是為了兩人之故,否則,現刻縱然尚未到達哀牢山,也會不遠了,那天都秀士對秀姑這般癡情,竟能如此,可見他不但有情,而且有義。 現下既已耽誤了這些日子,又知媧母已潛入哀牢山,更慢不了,況今二老又已中蟲,一線希望,亦在那蜂王身上了,四人立即落下崖,施展全身功力,加快腳程,直向哀牢山中飛奔,惟恐腳步。慢了,延誤時日,而誤了大事。 唐棣臨走之頃,仍不住的回頭向四下張望,戀戀不捨的搜尋一眼,豈知那姑娘早已去得遠了,並且已經消逝于林木深處,哪有半點影子,只見蒼茫垂翠微,暮靄早已四合,原來黃昏已深,暮色茫茫,霧氣氤氳,涼風習習,枝葉颯颯。 四人奔了三日三夜,那唐棣咬緊牙關,緊緊跟隨,這日到了哀牢山中,只見峻嶺綿延,一個個重疊的山峰,直沖雲端,山勢險峻,峭壁懸空,峰高谷深,林木蔥郁,景色幽美,勝景難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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