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蒼天有眼 | 上頁 下頁
一四九


  耿仲謀微一怔神,苦笑道:「晚輩的事,老丈早已洞悉,何待晚輩喋喋!」

  淩霄子乾咳一聲,說道:「耿兄台遠來塞外,不過為了避過強敵追蹤,且身藏不世寶笈,何不暫隱漠外,待風聲稍平,再潛返中原。本門所在,離此何止萬里,稍一疏虞,強敵必聞風遝至,那時不但解藥不能取到,恐怕反有生命之危,望兄台三思而行,此事非是老朽不許。」

  他轉了一轉腔,續道:「再說,兄台既做出了令師大為不滿的事,就算你得瞭解藥,如何交給令師妹治療,這事老朽倒要請教!」

  這件事,當真是矛盾得緊,耿仲謀雖愛護小師妹,但與小師妹的父親,卻有不共戴天之仇,解藥討到,要送到小師妹手中,倒是煞費周章的事。

  耿仲謀一想,老頭的話有理,在矛盾的心情中,自己反而沒了主意,沉默片刻,對淩老頭說道:「這事你老人家看如何處理?」

  淩霄子假意思索了一會,才道:「令師妹內傷已發,料必不能隨令師到漠外來,定然留在唐古喇山養傷,由令師出面,踏遍江湖,找尋老朽,討取解藥,好在令師妹在六個月以內,尚有救活之望,唯今之計,咱只有找個機會,劫奪令師妹,再給她治活了,然後送回。」

  當前這老頭不過信口胡謅,耿仲謀生性好勝,聽來倒甚符合心意,不由心下思量道:「老頭的主意不差,劫奪師妹給她倆救活了再送回去,也好顯顯我耿仲謀的能耐,哼,我耿仲謀就不信沒有可以勝得唐古老賊的一天。」

  他對以前業師恨已入骨,一連想起,就覺得怒火中焚起來。

  耿仲謀鼓掌道:「好主意,好主意,淩老丈,趁唐古老賊等一流高手已離唐古喇山,咱何不就在此時悄悄前去,奪了師妹回來。」

  淩霄子搖搖頭道:「這般快你就想岔了,老朽早經說過,此刻不宜妄動,解藥又不在老朽身上,即使劫得令師妹,豈非徒費氣力,況且紫府高手如雲,憑咱幾個人去,也未必就勝,不如先找個好所在,練成了陰陽門絕學,再動不晚,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耿仲謀沉吟說道:「只限六月之期,能練出什麼好武功?六月限期一過,敝師妹早已沒得救了。」

  淩霄子道:「這個無妨,找好一個所在,我們再把陰陽秘笈琢磨一下,看看有什麼可以應急的,選出來練習就是,憑此或可戰勝紫府高手。」

  一提到陰陽老怪遺物,耿仲謀不期然微微一凜,然而,舍此而外,卻難找到更好主意,他在心中琢磨良久,才道:「不瞞老前輩說,要好所在,晚輩早已找到了。」

  淩霄子急口問道:「在什麼所在?」

  耿仲謀遲遲未答,淩霄子不悅道:「耿兄台如是見疑,老朽只好告退,發誓今後不過問你們的事就是了!」

  淩霄子已然智珠在握,料定耿仲謀為師妹安危計,必不肯讓他遽行離去。

  果然,耿仲謀一聽他的話,心中焦急起來,忙道:「淩老丈說哪裡話,咱們今後已是患難的朋友啦,晚輩哪敢妄疑老丈!」

  歇一歇,又道:「晚輩擇好一處,乃是在戈壁邊緣,距此雖不遠,道路卻不好走!」

  耿仲謀不會在托托山藏身,淩霄子早已料到,但他老謀深算,聽了話故現驚異之狀,說道:「托托山這所在不錯,耿兄台怎地願跋涉遠道,到那絕域之所去?」

  耿仲謀不假思索,便道:「這事簡單極了,漠外一帶,除托托山外,盡是窮山惡水,對頭如找到漠外來,必料我藏身這兒,何況我早已借本地遊牧人的口,替我向外宣揚!」

  耿仲謀這話的意思自然是指阿圖汗等人,淩霄子心下早已放亮,只見他的大拇指一翹,讚美道:「兄台年紀不大,但比起咱這老江湖,見識倒強得多啦!」

  他邊說邊用目光朝昆侖三劍面上掃到,但見昆侖派這三個老頭,面現佩服之色,卻是沒有做聲,只用眼向淩霄子打了幾個眼色。

  淩霄子阿諛了耿仲謀一番之後,說道:「罷了,兄台即有好去處,咱何不趁早趕道!」

  耿仲謀笑道:「淩老丈休著急,此處風光賽似中原,且在這兒小住幾天再走不晚。」

  淩霄子吃了一驚道:「你這兒也安排好了居停之所?」

  耿仲謀笑了一笑,把手指到右邊一個高聳入雲的山峰道:「狡兔可營三窟,何況是人,戈壁氣候奇劣,風沙侵人,大不好受,若非危迫,我耿仲謀決不會躲到那兒去,此刻未聞警耗,何必急急趕去受苦?」

  又道:「晚輩安排的宿處便在那山峰之上!」

  淩霄子皺眉自忖道:「這小子倒不易對付呢!」

  口中又是一陣阿諛讚歎。當下,這撥人便隨耿仲謀攀登那座高出雲表的山峰,到得山峰之上,眾人眼底又是一亮。

  但見這座山頭形勢陡險,群山亂擁,古木參天,竟是一片翠綠欲滴的森林。淩霄子暗暗打量一下形勢,只見通路繁多,交錯縱橫,但下山之路,卻只剛才上來的一條,餘者多斷崖絕壑,心下不禁暗暗嘀咕,想道:「瞧不出這小子,眼力倒也不錯,就是藏身這兒,似此絕壑萬千,要找也是不容易。」

  一邊心中琢磨,一邊跟綴在耿仲謀後面走著,耿仲謀領前而行,在錯雜的路途中左彎右轉,沒有多久,已經走遍了幾十個絕壑下處,到得一個所在,樹木益是茂盛,一片翠綠掩閃中,忽聽耿仲謀輕輕道:「來了!」

  淩霄子精神陡長,睜開眼來游顧一下,卻是瞧不出端倪來。

  淩霄子雙眉一挑,問道:「在哪兒?」

  耿仲謀不答,舉步向著一處荊棘叢中走去,那叢荊棘體積甚大,約莫有兩三畝寬,如是在外邊看來,了無痕跡,但踏步進去,卻是妙景絕倫。

  且說耿仲謀披開荊棘,一闖而進,同時叫道:「列位請小心走路!」

  眾人便也跟進,到得荊棘叢裡,竟是五步一淵,那些枝藤蔓延的荊棘,不過沿淵壑邊緣而生,只緣生長得密茂,故在外邊也是絕對看不出的。

  走到最後一個深淵時,淩霄子暗裡一算,已越過三十三個了,才聽耿仲謀叫道:「淩老丈,晚輩暫時就住在這個所在。」

  淩霄子提頭望去,見耿仲謀的手指著深淵之下,不由探頭過去,朝淵底望去。

  淵底一片漆黑,也瞧不出有多深闊,聽了耿仲謀的說話,眉心一鬥道:「似此深淵,縱有卓絕武功,也難下去的啊!」

  耿仲謀一笑,朝谷邊一指,道:「我就是憑這個下去的了。」

  淩霄子張眼一顧,但見依穀壁而生,有一道千年老藤,粗如兒臂,蜿蜒而下,直盤至那深深的黑暗處。淩霄子恍然大悟,看了半晌,問道:「這條藤子直通谷底,穀底離地面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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