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蒼天有眼 | 上頁 下頁
一〇八


  言語之間,充滿關切,方洪心中一陣甜絲絲,笑道:「妹妹放心,愚兄自有主意。」

  語訖,已然附上池壁,用壁虎遊牆輕功慢慢挪了下去,直爬烏龜貼處。天池水寒,冷可砭骨,還好那烏龜遊壁之處,距離水面不遠,是以方洪也不覺怎樣費事。

  到得那裡,方洪睜眼端相,把手摸了一摸,果然沒有猜錯,那頭大烏龜是鋼鐵鑄造而成的,約莫一人合抱大小,龜背之上浮現小小一道凹痕,這是剛才給方洪冰塊打中所致。

  雖是假烏龜,但怎生會緊緊貼在池壁之上,不掉下池裡去呢?方洪屏息潛在水中,又睜眼細看,才知那大烏龜是連在一塊大鐵板上,那鐵板只緣經年浸溺水中,已然生銹,長滿了青苔,赫然是一道暗門。

  方洪把手抓了龜首,輕輕一撼,果然有些搖動,這一下,好奇心陡起,探頭浮出水面,告訴了秦寒梅,同時說道:「妹妹且在岸上稍待,等我把門弄開,進去探它一探。」

  秦寒梅心中一凜,連忙道:「洪哥,千萬小心,休要著了老怪預伏機關!」

  方洪微笑頷首,淙地一聲又潛了下去。但見他左手緊抓龜首,身子緊緊貼在鐵板頂上,兩足勾著池壁,頭下腳上,宛如金鉤倒懸,右手猛地一抽,一縷寒光,輝映水影,靈龜寶劍已綽然在手,以防不測。

  佈置停當,方洪乃發動把龜首一扯,鐵板應聲而開,果是一道門戶,龜首正好是門的把手。

  鐵板乍開,裡邊已颼颼連聲,萬弩俱發,箭如驟雨,奪門射出,不錯,這些弩箭正是門內預伏機關。

  百忙中,方洪手中劍猛揮,陣陣水花中,那些朝他飛來的弩箭,已給撥得無影無蹤。

  其實,這番尚幸他早有準備,倒貼頂上,那些發出弩箭,多自左右中間和下邊疾射,反射頂上不是沒有,只是少數罷了,是以方洪才能應付裕如,不致狼狽。

  弩箭已停,池水已封沒洞口,方洪看了又看,兀是不敢造次,持劍護身,一步一覺,慢慢地閃進門裡。裡邊漆黑一片,方洪心中又困惑起來。

  他自忖道:「真怪,陰陽叟要挖這個洞幹麼,一開啟便給水浸沒了,有何用處?」

  方洪邊想邊摸進去,才在水中走了十步左右,心中不由連連稱妙起來。

  原來洞口雖給湖水封沒,但洞裡卻沒有水,因為這個壁洞乃是向上發展開掘,越開越高,超過水平線,水就自然不能流到了。

  一越水位,洞道乃是平坦筆直,看去是條隧道,必有通達地方。方洪心念怦然一動,再朝前走,這兒不用涉水,行動自較方便,方洪立刻展起輕功,往前便走。

  這刻他已放下心來,不再惕惕提防了。因為洞中除去光滑兩壁和一條泥路外,別無所有,若有機關,也可一眼瞧到。靈龜劍刷地一聲,便已歸鞘,再朝前行。

  約莫走了盞茶光景,到得一處,地勢漸漸寬敞,而且自暗而亮,依稀中,方洪細細端相,竟是一個石室。

  到得這裡,方洪又暗暗地戒備起來,因為這石室好怪,長方形,前頭黑壓壓的一堆堆,橫七豎八,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方洪不敢遽往前走,停住腳步,遙望了一眼,洞裡雖然比方才地方光亮些,仍是模模糊糊,方洪既經斷定這洞乃陰陽叟所掘,哪得不處處提防?

  呆站了好半晌,前面並沒有動靜,才大著膽子跑了過去,手中靈龜寶劍刷地抽出,登時碧光激射,室中光線頓增。方洪借著劍光朝那一堆堆的物事定睛瞥去,心中赫然大震,那堆東西,竟是人骨。

  方洪再走近些,只見白骨累累,頭顱四肢身軀等等俱有,分明是有許多人曾先他而至,不幸死在室中。方洪看罷,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正楞楞間,陡然間,仿佛聽到一聲天崩地裂,室中為之震動,方洪臉色大變,靈龜劍偃,伏地靜觀,不敢動彈。

  那聲巨響過後,陡見洞壁之中,忽地現出許多壁眼,自壁眼中,已然有陣陣輕煙冒出,勢甚緩慢。

  方洪偶然一嗅,但覺濃香撲鼻,頓時心旌搖動,沉沉欲醉,不由大驚失色,急一屏息,可惜已經不及,但覺方才吸下的那一口氣,迴旋體內,熱炙異常,五臟痛極如裂。

  這一唬可不小,自知已中老怪生前布下機關,說不定那陣煙是什麼劇毒薰成,是以才有一嗅便可致命之危。在絕望之余,方洪一急,忙探手到腰際的百寶囊中一掏,掏出三粒丸子來,朝口中一納,囫圇吞下。

  他本來是病急亂投藥,掏出來只要是丹丸,也不管是什麼藥物,只管吞下再說,也是合該有救,那三顆丹一滾進胃裡,五臟登時平和,炙熱裂痛立止。正奇怪間,急感內急,一連串撒了許多個屁,那些屁奇臭難聞,連方洪自己放出來的也要不迭掩鼻。

  那陣煙才止,但聽簌簌連聲價響,繼之竄出許多蛇蠍,這些蛇蠍盡是極毒之物,齊齊望著方洪攻到。方洪一個翻身,自地上一躍而起,手中靈龜寶劍不緩,奔雷劍招已展開。

  洞中地狹,奔雷劍一經使開,轟雷益厲,連綿迴旋不絕,比剛才那一聲巨響還要大些。說也奇怪,這轟雷巨響,竟把那群光皮畜牲懾住,如癡如醉,怔怔不前,就是楞在當地,任由人去宰割。

  方洪得理不饒人,劍影如網,劍光彌漫,頃刻之間,已把那些光皮畜牲收拾殆盡。

  闖過蛇蠍之陣,方洪心膽陡壯,各處搜尋,但見室中除了累累白骨和斷肢殘軀的蛇蠍外,別無所有。越過那堆白骨,已到盡頭,這兒卻是一道裂縫,方洪拿眼在裂縫上一瞥,赫然室外有室,裂縫隔壁,另有一間石室。

  方洪正待覓過別室之門,突覺腳下一滑,幾乎立足不牢。原來立足之處,是一塊活動地板,險些兒掉了下去。

  方洪一彎腰,已自騰起半空,俯視地上,那塊地板已然坍塌下去,竟然是洞中有洞,下麵是個地下室。

  這其間,方洪雙足掛在頂壁之上,垂首下窺,定神望一望那個地下室,黑漆一片,什麼也沒瞧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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