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蒼天有眼 | 上頁 下頁 |
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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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足已廢,每有動作,俱以鏈代手示意。陡聽一個蒼沉聲音,朗朗敞笑地叫道:「好了,我南家事已然解決,老夫死也瞑目!」 史三娘吃了一驚,張目望去,但見南星元笑嘻嘻地走了近來,旁邊隨著一人,乃是紫府宮掌門葛衣人。 史三娘皺眉問:「南星元,你也想尋死?」 南星元笑而不答,卻對葛衣人道:「唐古公子,煩你做個見證,替我見證一事!」 葛衣人心中十分擔憂南星元也會走上桑龍姑的老路,暗裡提防,亦步亦趨,竟是如影附形,緊隨在塞外怪傑身後。 此時聽了南星元的話,心中不由一詫,問道:「要我見證的事是什麼事?」 南星元且不答他的話,卻對史三娘問道:「史妹妹,你阻攔幾個孩子尋死,是單為了卻桑妹子生前心願?」 史三娘微微一楞,腰鏈略略一揚,應道:「桑妹妹臨死托囑,豈容置之罔顧?」 南星元歎了一口氣道:「不然,凡事必須想個清楚,不能拘坭,托囑之事,若不可行,又待如何?」 史三娘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遺囑行事,必無惡意,我不想做個無信小人!」 南星元苦笑道:「桑龍姑這個人死前雖已悔改,但不徹底。對家事,她做得極好;但對江湖忠義之輩,容有未周。 因此,我才勸你不可拘坭,要弄個清楚!」 史三娘沉吟半晌,憬然地問:「南星元,你是指桑門與赤城派過節的事麼?」 南星元點點頭道:「對了,我擔心的正是這事!」 他頓了一頓,說下去道:「史妹妹你好不明道理,桑龍姑之死,乃因怕下一代兄弟鬩牆,釀成家庭慘禍,是以死明志,以死勸諫兒女,使大好家庭,不致從此瓦解;但對外人她卻偏執得很,其實,家庭如是,江湖亦如是,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結下樑子的人已然死去,何必牽上下一代永為仇恨呢!」 史三娘又是一陣凝思,才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冤家永結,殊為不智,只是江湖的人,最重然諾,豈有言而無信,食言自肥之理。南星元,我看桑妹妹並不是個糊塗蟲,臨終猶如殷殷叮囑,豈會無因?」 南星元長眉一掀,忽問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史妹妹,若我臨死,所說的話算不算也是善言?」 史三娘聞言一怔,葛衣人更是暗裡提防。史三娘正待答話,只見廣亭之處,已下來了三個人,那三個人竟是緩緩地朝著他們站處移步而來。 南星元叫道:「好了,赤城門的人到來更妙!」 果然,廣亭下來的三個人,正是劍魔夫婦他倆的門人秦九凝。 不一刻,三人已到當前。葛衣人皺一皺眉,想道:「辛源鳴耳目恁地通靈,也知史三娘與塞外怪傑在討論他們?」 要知廣亭與鬥場相隔並不太近,少說也在半裡地之譜,只緣盛開筵席面對鬥場,筵上坐滿佳賓,距離得近,自然不大方便,何況下場較量的全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打將起來,威力驚人,難免殃及旁邊物事,如果把席上菜肴酒果打個稀爛,不特大煞風景,抑也有煮鶴焚琴之慨。 遙遙半裡,若武功精湛的人要聽半裡外人家說話,本來不難,但必須說話的振嗓大嚷,或者運起真元,只是方才史三娘與南星元的說話,既無運用內元,發音也極低微,竟然劍魔夫婦可以聽到,難怪葛衣人大感驚奇了。 南星元的話聲方落,劍魔辛源鳴已遙遙接上腔叫道:「南前輩,晚輩下鬥場來,正是為要與史前輩一商本門與桑龍姑的過節解快辦法!」 還有猜岔麼?劍魔前來意圖若何,葛衣人竟是一猜便對,益發對辛源鳴的功力驚疑不迭了。 南星元欣然回話,叫道:「辛老弟說的對,冤家宜解不宜結,天下無不可解的怨結!」 話才落口,陡見史三娘掀嘴嘿嘿冷笑,說道:「辛小子,你不耐煩啦,明年端午之日,距今不過半載,何必急急於一時,你的弟子方洪又不在,要和我的兒女比一比五魔陣也不行啊!」 顯然史三娘的想法和南星元迥然異趣,但和葛衣人卻有相同之處,她也已為劍魔夫婦把她和南星元的話聽去,以為這雙赤城門人,要趁早較量,把這宗過節了結。 卻見劍魔辛源鳴兩手撐地,雙腳朝天,大嚷道:「史三娘,我敬你是個前輩,才好和你說話,怎地瞎說八道,誰要下場來和你的兒女比量?」 劍魔為人心高氣傲,自半截軀體殘廢以後,人益變得乖謬,那能隨便受旁人的氣? 史三娘叫道:「好啊!你這小子竟罵起我來啦,不想跟我的兒女比量,難道要和老娘比劃?」 兩人都是一般性子,一言不合,便衝撞起來,畢竟那眇目老婦較有涵養,扯一扯她丈夫的衣角,喝道:「老不死,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好好說話不行嗎?」 劍魔兩手發力一蹬,身子騰上了半空,翻了兩個跟鬥,坐到地上,霎霎眼道:「糟婆子,你受得了,就跟史三娘說去,我可不理!」 眇目婦望也望她丈夫一眼,自顧朝著史三娘和南星元抱拳施禮,說道:「源鳴性子偏急,開罪前輩,還請看在本門尊長面上,原諒他則個!」 南星元忙不迭拱手還禮,脫口說道:「不敢,請姑娘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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