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天使之心(28)_步非煙

二八

　　但秋璿的沉默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隨即又笑了起來：「原來，你想包養我？」

　　「是的。」他依然注視著她的神色：「三個月後，我就會給你同樣的委託。這樣一直委託下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秋璿笑著打斷他：「夠了，再算下去我都變成老太婆了。」

　　「不夠。還有四十年、五十年……」

　　「到什麼時候為止？」

　　「直到有一天，你老得無法從我身邊逃走。」

　　秋璿有些默然，片刻才輕聲道：「大少爺，玩笑開夠了。」

　　他淡淡道：「我在等你答覆。」

　　秋璿看著他，漸漸地，臉上凝起一個燦然微笑：「那我決定回絕你的委託——因為你的出價太低。」說罷轉身要走。

　　她怕自己再不轉身，會沒有離開的勇氣。

　　他沒有阻攔她，而是繼續平靜地算帳：「我記得，你的委託金是每筆一千萬。平均而言，每個月超過三百萬——多麼昂貴的情婦。」

　　她在門口止步，輕聲道：「你一定要羞辱我麼？」

　　「對於以前我認識的那個人而言，哪怕把全世界擺在她面前，都是一種羞辱。然而……」他的聲音變得異常冷漠：「對於一個願意來這種地方做交易的女人，這些，已經很多了，不是麼？」

　　秋璿一時默然。

　　卓王孫逼近一步：「我記得，你身上還有我的支票，就算是首期？」

　　秋璿突然回頭，冷冷看著他。

　　她手中拿著的，正是那張支票。她眸中的神色是那麼冷，卓王孫也禁不住止步。

　　輕輕地，她將支票撕成碎片，抛灑在兩人之間。

　　紙屑紛紛揚揚，宛如下了一場雪。

　　她逆著他的目光，一字字道：「這一次，我不會逃走。我會留在這裡，替委託人找出兇手——有沒有別人的幫助都一樣。」

　　卓王孫沒有回答。

　　秋璿退了一步，向他行屈膝禮：「抱歉打擾了您，未來的Royal-Duke大人。」

　　她轉身向門外走去，再不回頭。

　　這一次，卓王孫沒有攔住她。

　　只因他相信，這一次她真的不會離開。

　　她會留下來，完成她的目標。從童年時代開始，他就知道，她身上有一種執著。一種任何人、任何事無法阻止的執著。

　　而只要她還在這座城市，他隨時都能找到她。

　　卓王孫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才回到床邊重新坐下，久久無語。

　　門外，警笛聲、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已有幾個特警到了樓下，正在盤查這間Black Cat旅店的老闆。

　　整個上海勢必已被搜了個底朝天，婚典現場想必更已是一團混亂。世界各地的政要名流想必還沒有離開這座城市，正議論紛紛，不知該去該留。至於他的祖父，更是強壓怒火，與Queen一起商討應急之策。

　　至於克麗絲塔……她還太小，應該不會有什麼感覺。

　　他望著窗外，輕輕嘆息。

　　這個屬於他和她的節日之夜，終已破曉。

　　Chapter 10 新聞風暴

　　相思站在弦月事務所的大廳中，一邊低頭吃早餐，一邊看手中的報紙。

　　報紙頭版只登了一條簡短的消息：

　　原定於昨晚舉行的Queen家族與第三大公卓氏家族的世紀聯姻，因為克麗絲塔公主臨時抱恙，而暫時推遲。

　　內容只有簡短的幾句話，完全是官方口吻，滴水不漏。

　　旁邊是美洲特區主人、第二大公加里·亞當斯出訪非洲的消息，巨大的新聞彩圖幾乎擠佔了全部版面。照片上的第二大公一如既往地氣場逼人，鏡頭感出眾，和他握手的非洲酋長自然而然地被擠到了畫面的角落上。

　　相思驚訝地翻著報紙：「婚禮事件就這樣過去了，政府根本沒有給任何解釋。」

　　韓青主不屑地道：「用什麼解釋？現在巴不得大家都忘記才好。不信你看，今天一定會有各個領域的重大新聞出現，占滿所有的頻道，最好讓民眾連婚典都不要想起。這一招叫做公眾視線轉移，公爵們的拿手好戲。」

　　相思有些不敢相信：「可世紀婚典這麼大的事，要怎麼轉移啊？」

　　韓青主：「很簡單，什麼經濟崩潰啊，元首出訪啊，外星人攻打地球啊……」

　　相思鄙視地白了他一眼：「哪裡有這麼誇張，外星人攻打地球，你以為公爵會議像你一樣白癡……」

　　韓青主：「不信你打開電視啊。」

　　相思半信半疑地按下了遙控器。

　　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

　　「是未知天體的發現？還是外星智慧生物的侵襲？據美國兩位科學家稱，他們發現了月球附近有不明陰影，且正在急速擴張，有向地球蔓延的趨勢。這一發現將給我們的星球帶來怎樣的影響？星球大戰預言是否成真？科技頻道將第一時間播出這一爆炸性專題。」

　　韓青主向相思擠了擠眼睛：「看，我說的不錯吧？」

　　相思無奈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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