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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一七年(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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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主教費什既不肯辭職,只得由亞馬齊總主教德班先生管轄裡昂教區。瑞士和法蘭西兩國關於達泊河流域的爭執因杜福爾統領的一篇密呈而展開了,從此他升為將軍。不聞名的聖西門①正計劃他的好夢。科學院有過一個聞名於世的傅立葉,後世已把他忘了,我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又鑽出了另一個無名的傅立葉②,後世卻將永志勿忘。貴人拜倫初露頭角;米爾瓦把他介紹給法蘭西,在一篇詩的注解中有這樣的詞句:「有某貴人拜倫者……」大衛·德·昂熱③正試製大理石粉。 ①聖西門(SaintCSimon),空想社會主義者。 ②這一個傅立葉是隨拿破崙出征埃及的幾何學家,著有《出征埃及記》。另一傅立葉是空想社會主義者。 ③大衛·德·昂熱(DaviddAAngers,1788—1856),法國雕塑家。 加龍教士在斐揚死巷向一小群青年教士稱讚一個無名的神甫,這人叫費裡西德·羅貝爾,他便是日後的拉梅耐①。一隻煤煙騰漫、撲撲作聲的東西,在杜伊勒裡宮的窗子下面、王家橋和路易十五橋間的塞納河上來回走動,聲如泅水的狗,那是一件沒有多大好處的機器,一種玩具,異想天開的發明家的一種幻夢,一種烏托邦——一隻汽船。巴黎人對那廢物漠然視之。德·沃布蘭先生用強力改組了科學院,組織、人選,一手包辦,轟轟烈烈地安插了好幾個院士,自己卻落了一場空。聖日耳曼郊區和馬桑營都期望德納福先生做警署署長,因為他虔信天主。杜彼唐②和雷加密為了耶穌基督的神性問題在醫科學校的圓講堂裡爭論起來,弄到揮拳相對。居維葉③一隻眼睛望著《創世記》,另一隻眼睛望著自然界,為了取媚於迷信的反動勢力,於是用化石證實經文,用猛獁頌揚摩西。佛朗沙·德·諾夫沙多先生,帕芒蒂埃④的一個可敬的繼起者,千方百計要使⑤(馬鈴薯)讀成「帕芒蒂埃」,但毫無結果。格列高利神甫,前主教,前國民公會代表,前元老院元老,在保王黨的宣傳手冊裡竟成了「無恥的格列高利」。我們剛才所用的這一詞組「竟成了……」是被羅葉-柯拉爾認作新詞的。在耶拿橋的第三橋洞下,人們還可以從顏色的潔白上認出那塊用來填塞布呂歇爾⑥在兩年前,為了炸橋而鑿的火藥眼的新石頭。有一個人看見阿圖瓦伯爵走進聖母院,那個人大聲說:「見他媽的鬼!我真留戀我從前看見波拿巴和塔爾馬手挽手同赴蠻舞會的那個時代。」法庭傳訊了他,認為那是叛徒的口吻,六個月監禁。一些賣國賊明目張膽地露面了,有些在某次戰爭前夕投敵的人完全不隱藏他們所得的贓款,並在光天化日之下,不顧羞恥,賣弄他們的可恥的富貴。裡尼和四臂村⑦的一些叛徒,毫不掩飾他們愛國的醜行,還表示他們為國王盡忠的熱忱,竟忘了英國公共廁所內牆上所寫的PleaseadjustyourdressbeCforeleaving.⑧這些都是在一八一七年(現在已沒有人記得的一年)發生過的一些事。拉拉雜雜,信手拈來。這些特點歷史幾乎全部忽略了,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因為實在記不勝記。可是這些小事(我們原不應當稱之為小)都是有用的;人類沒有小事,猶如植物沒有小葉,世紀的面貌是歲月的動態集成的。 在一八一七那年裡,四個巴黎青年開了一個「妙玩笑」。 ①拉梅耐(Lamennais,1782—1854),法國神甫,政論家。 ②杜彼唐(Dupuytren),法國外科醫生。 ③雷加密(Récamier),法國內科醫生。 ④居維葉(Cuvier),法國自然科學家。 ⑤帕芒蒂埃(Parmentier,1737—1813),第一個在法國種植馬鈴薯的人。 ⑥布呂歇爾(Blucher,1742—1819),參加滑鐵盧戰爭的普魯士軍將領。 ⑦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六日,即滑鐵盧戰役的前兩日,拿破崙在裡尼擊敗普魯士軍隊,又在四臂村擊敗英國軍隊。兩地都在比利時境內。 ⑧英文,意為「出去以前,請先整理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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