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世無定事 | 上頁 下頁


  艾倫·培恩走了以後,格斯·維納布仍舊坐在那兒,思考著他們剛才進行的對話。培恩這時候來找他是虛弱的表示。培恩知道他贏不了這場官司。格斯·維納布想著自己手上已經握有的無可辯駁的證據,以及他打算傳喚的證人,心裡覺得洋洋得意。

  這一點毫無問題。佩姬·泰勒醫生就要進毒氣室了。

  選任一個陪審團很不容易。這場官司幾個月來一直占著報紙的大標題。這樁滅絕人性的謀殺案已經激發了一陣陣憤怒的巨浪。

  主持庭審的法官是位女性,名叫瓦奈莎·揚,一個難對付的又是才氣煥發的黑人法律專家。有傳聞她將成為美國最高法院下一任大法官的提名候選人。她脾氣暴躁,對待律師們尤其缺乏耐心。舊金山庭審律師們中間流傳這麼一句名言:如果你的當事人有罪,你又打算得到從寬發落的話,你就幹萬得離揚法官的庭審室遠點兒。

  就在開庭的前一天,揚法官把兩位律師召進了她的辦公室。

  「我們要先定下一些基本的規矩,先生們。由於這次庭審的嚴重性,我願我們之間能達成某種諒解,從而確保被告能夠得到公正的審判。但是我現在要警告你們二位不得利用這一點佔便宜。明白沒有?」

  「是,法官大人。」

  「是,法官大人。」

  格斯·維納布正在結束他的開場白。「所以,陪審團的女士們和先生們,本州將證明——是的,無可懷疑地證明——佩姬·泰勒醫生殺害了她的病人約翰·克洛寧。她不僅僅犯下了謀殺罪,而且她之所以要殺人是為了一筆錢……一大筆錢。她為一百萬美金殺死了約翰·克洛寧。」

  「請相信我,在你們聽到全部證詞之後,你們將毫不費力地發現佩姬·泰勒醫生犯有一級謀殺罪。謝謝各位。」

  陪審團靜靜地坐著,一動不動,但所有成員都在引頸而望,期待著下文。

  格斯·維納布轉身面向法官。「如果法官大人恩准,我願傳喚加里·威廉斯,作為本州的第一位證人。」

  證人宣誓入座後,格斯·維納布開始發問,「你是恩巴卡德羅縣立醫院的醫護員嗎?」

  「是的,完全正確。」

  「約翰·克洛寧去年住進醫院時,你在3號病房工作嗎?」

  「是的。」

  「你能告訴我們是哪位醫生負責為他診治嗎?」

  「泰勒醫生。」

  「你如何看待泰勒醫生和約翰·克洛寧之間的關係呢?」

  「反對!」艾倫·培恩一下站起來。「控方在誘使證人做出推論。」

  「反對有效。」

  「那就讓我換種方式來問。你曾聽到過泰勒醫生與約翰·克洛寧之間的談話嗎?」

  「噢,那當然。我就是不想聽也不行。因為我整天都在病房裡幹活。」

  「你是否把這種談話稱為友好交談?」

  「不,先生。」

  「是嗎?你為什麼這樣說?」

  「好吧,我記得克洛甯先生住院的第一天,泰勒醫生開始給他檢查身體時,他說……」他猶豫了一下。「我不知道能不能重複他說的話。」

  「說下去,威廉斯先生。我想這庭審室裡沒有小孩子。」

  「好吧,他叫她別用那雙該死的髒手碰他。」

  「他對泰勒醫生說這話的嗎?」

  「是的,先生。」

  「請向法庭陳述你還看到或者聽到了什麼別的沒有?」

  「好的。他總把她叫作『那條母狗』。他不准她靠近自己。不管她什麼時候走進病房,他都會說這樣的話,『那條母狗又來了!』或者『叫那只母狗別來煩我』或者『他們幹嘛不給我找個真正的醫生來?』」

  格斯·維納布停頓了一會兒,朝泰勒醫生坐的那邊瞄了一眼。陪審團全體成員的眼睛也跟著望過去。維納布搖搖頭,似乎很悲戚的樣子,然後轉過身來面對證人。「在你看來,克洛甯先生是不是那種想給泰勒醫生百萬美金的人?」

  艾倫·培恩又站起來:「反對!他又在誘使證人做出推斷。」

  揚法官說:「反對無效。證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艾倫·培恩朝佩姬·泰勒看了一眼,然後倒在椅子裡。

  「不,決不。他對她恨之入骨。」

  阿瑟·凱恩醫生坐進證人席。

  格斯·維納布說道:「凱恩醫生,當發現約翰·克洛寧因靜脈過量注射胰島素而被謀——」他看了一眼揚法官。「……被殺死的時候,你是醫院當班的負責醫生,這是否正確?」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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