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你怕黑嗎? | 上頁 下頁


  「非常迷人。我們進行最尖端的科研。如果我們有座右銘的話,一定是『倘若此刻我們沒有答案,明天就會有』」。

  晚餐後,理查德送黛安娜回家。在她的家門口,他拉著她的手,「我今天晚上很開心。謝謝你。」

  隨即他便離開了。

  黛安娜站在那兒,眼睜睜地望著他走掉。我很高興他是紳士,不是色狼。我真的很高興。該死!

  那以後他們天天晚上見面,黛安娜每次看到理查德都感到同樣的溫馨,同樣的喜悅。

  一個星期五的晚上,理查德說:「我星期六輔導一支少年棒球協會隊。你想看嗎?」

  黛安娜點點頭。「想,教練。」

  第二天早晨,黛安娜觀察著理查德訓練那些生龍活虎的小棒球手。他溫和,體貼,又耐心,在十歲的蒂姆·霍爾姆接到一個飛球時,他高興地放聲大叫,看得出來他們都非常喜歡他。

  黛安娜想,我戀愛了。我戀愛了。

  幾天以後,黛安娜和幾個女友一起吃便飯,離開飯店時,路過一間吉普賽算命館。

  出於衝動,黛安娜說:「我們進去算算命吧。」

  「我不行,黛安娜。我還得回去上班。」

  「我也不行。」

  「我要去接喬尼。」

  「你幹嗎不去呢?告訴我們她說了什麼。」

  「好吧。我去。」

  五分鐘後,黛安娜發現自己單獨跟一個面容乾癟的老嫗坐在一起,老嫗滿嘴金牙,頭上紮著一塊肮髒的大圍巾。

  荒唐,黛安娜想。我幹嗎要這麼做?但她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想瞭解自己和理查德有沒有共度的未來。只是好玩罷了,她對自己說。

  黛安娜看著,只見老嫗拿起一副紙牌,開始洗牌,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我想知道是否——」

  「噓。」老嫗翻開一張牌。是小丑的畫像,穿著色彩斑斕的衣服,背著一隻書包。老嫗打量片刻。「你有許多秘密要探測。」她翻開另一張。「這是月亮。你有拿不准的欲望。」

  黛安娜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跟一個男人有關嗎?」

  「是。」

  老嫗翻開下一張。「是張戀人牌。」

  黛安娜微笑了。「吉兆嗎?」

  「我們會明白的。下三張牌會告訴我們。」她又翻開一張。「吊死的人。」她皺起眉頭,停頓,翻開下一張。「魔鬼,」她唧咕。

  「是凶兆嗎?」黛安娜輕輕地問。

  吉普賽算命人沒有回答。

  黛安娜看著老嫗又翻開一張。老嫗搖頭。聲音古怪而空洞。「死亡牌。」

  黛安娜起身。「我根本不信,」她氣呼呼地說。

  老嫗抬起眼皮,開口講話時,聲音裡滿是陰森的鬼氣。「你信不信無關緊要。死亡包圍著你。」

  第三章

  德國,柏林警長奧托·席費爾、兩名身穿制服的警官和公寓物業管理員卡爾·格茨先生,注視著躺在往外溢水的浴缸底部的乾枯了的赤裸屍體。一道模糊的傷痕環繞著她的頸項。

  警長伸出一根手指放到滴著水的龍頭下。「冷的。」他嗅了嗅浴缸邊的空酒瓶,轉過身面對物業管理員。「她的名字?」

  「索尼婭·韋布呂熱。她丈夫叫弗朗茲·韋布呂熱。科技人員。」

  「她和丈夫住在這公寓裡?」

  「七年了。很好的住戶。總是按時交房租。從不惹是生非。每個人都喜歡……」他意識到他所要說出的東西,打住了。

  「弗朗茲·韋布呂熱有工作嗎?」

  「有,在賽博林網吧,那種人家付錢用電腦來——」

  「是什麼使得你發現屍體的?」

  「是因為浴缸的冷水龍頭。我想辦法修過好幾次,但老是關不緊。」

  「所以?」

  「所以今天早晨樓下的住戶才會投訴說他家天花板滲水。我上來,敲門,沒人回應,就用自己的萬能鑰匙開了門。走進浴室,發現……」他的喉嚨哽塞了。

  一名探員走進浴室。「櫃子裡沒有白酒,只有葡萄酒。」

  警長點點頭。「對了。」他指指浴缸邊的酒瓶。「拿去檢驗一下指紋。」

  「是,長官。」

  警長轉向卡爾·格茨。「你知道韋布呂熱先生在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我一般在早晨看見他,他去上班的時候,但——」他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你今天早晨沒有看見他?」

  「沒有。」

  「你知道韋布呂熱先生計劃到哪兒去旅行嗎?」

  「不知道,先生。我不知道。」

  警長轉向探員。「跟其他的住戶談談。問問看,韋布呂熱太太最近是不是情緒低落,或者是不是跟她丈夫發生過爭吵,或者她是不是酗酒。盡一切可能瞭解情況。」他看著卡爾·格茨。「我們將調查她的丈夫。如果你想起任何可能有用的信息——」

  卡爾·格茨試探地說:「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有用,但一位住戶告訴我,昨天夜裡大樓前停了一輛救護車,他問是不是有人病了。我走到外面去看個究竟時,救護車已經無影無蹤了。這有用嗎?」

  警長說:「我們將進行調查。」

  「怎麼——怎麼處理她——她的屍體?」卡爾·格茨緊張地問。

  「法醫正往這兒來。把水放掉,在她身上蓋條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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