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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第二十六章

  肯德爾的腦海裡老是盤旋著她與佩姬的那次談話。佩姬似乎不能獨自對付這種情況。……伍迪在努力戒毒。他的確在努力。你不知道他有多麼了不起……哦,我是那樣愛他!

  他需要大力幫助,肯德爾想。我一定得做到什麼,他是我的弟弟。我必須跟他談談。

  肯德爾去找克拉克。

  「伍德羅先生在家嗎?」

  「在,太太。我猜想他在房間裡。」

  「謝謝你。」

  她想起了桌子邊的情景,還有佩姬青腫的臉。出什麼事了?我撞在門上了……她怎麼能夠一直忍受這種事情呢?肯德爾上樓去敲打伍迪的房門,但沒有回音。「伍迪?」

  她打開房門走了進去。房間裡彌漫著一種苦澀的杏仁味。肯德爾在那裡站了一會兒,然後向浴室走去。通過開著的門她能看見伍迪。他正在一片鋁箔上給海洛因加熱。當海洛因液化並蒸發的時候,她留神觀察著伍迪從衡在嘴裡的卷成筒形的麥稈管中猛吸煙霧。

  肯德爾走進浴室說:「伍迪……?」

  他四下看了看,咧嘴笑著說:「嘿,姐姐!」他轉過身去,又深深地吸了起來。

  「看在上帝的分上!別吸了!」

  「嘿,別緊張。你知道這叫什麼嗎?追龍嬉戲。看見那條小龍在煙霧中繚繞升起沒有?」他樂滋滋地笑著。

  「伍迪,請聽我說。」

  「當然,姐姐。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呢?我知道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們是億萬富翁了!你看起來那麼沮喪幹什麼?太陽出來了,這是多美的天啊!」他的眼睛在閃閃發光。

  肯德爾站在那裡看著他,內心充滿了憐憫之情。「伍迪,我與佩姬談過了。她告訴我了你在醫院裡是怎麼染上吸毒的。」

  他點點頭。「是的。這是我以往所發生過的事情中最好的一件。」

  「不。這是你所發生過的事情中最可怕的一樁。你知道你是怎樣對待自己生活的嗎?」

  「我當然知道。這就叫作及時行樂。」

  她抓住他的手,急切地說:「你需要幫助。」

  「我?我才不需要什麼幫助呢。我很好!」

  「不,你不好。聽我說,伍迪,我們都在談你的生活,而且這不只是你的生活。想想佩姬吧。多年來你讓她過著地獄般的生活,因為她那麼愛你,所以才默默地忍受著。你不只是在毀掉自己的生活,也在毀掉她的生活。對此,你一定得採取措施,現在還來得及。你是怎樣開始吸毒的這並不重要,要緊的是你要將它戒掉。」

  伍迪的笑容消失了。他死死盯住肯德爾的眼睛,嘴裡開始在說些什麼,然後又停住了。「肯德爾……」

  「什麼?」

  他舔了舔嘴唇。「我……我知道你是對的。我想戒毒。我努力過。天哪,不管我怎樣努力,就是戒不掉。」

  「你當然能夠戒掉,」她熱切地說。「你能夠做到的。我們一起戰勝它。佩姬和我都支持你。誰給你提供海洛因的,伍迪?」

  他站在那裡,驚訝地看著她。「我的天哪!你不知道?」

  肯德爾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佩姬。」

  第二十七章

  西蒙·菲茨傑拉德看了那只小金盒好長一段時間。「我認識你母親,朱莉婭。我喜歡她。她與斯坦福的孩子們在一起很愉快,他們很愛她。」

  「她也很愛他們,」朱莉婭說。「她常常跟我談起他們。」

  「你母親所發生的事情太可怕了。你想像不出這引起了多大的醜聞。波士頓可能是個非常小的城市。哈裡·斯坦福的行為惡劣透了。你母親別無選擇,只有一走了之。」他搖了搖頭。「對於你們兩個人來說,生活一定是非常艱難的。」

  「母親的日子很不好過。讓我不解的是,儘管發生了這些事情,她仍然愛著哈裡·斯坦福。」她看了看史蒂夫。「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的家人不想見我?」

  這兩個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讓我來解釋吧,」史蒂夫說。他遲疑了一下,十分謹慎地說:「不久前,一個女人到這裡來聲稱她自己是朱莉婭·斯坦福。」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呀!」朱莉婭說。「我是……」

  史蒂夫舉起一隻手。「我知道,這家人雇傭了一個私人偵探來調查她是否是真的朱莉婭。」

  「他們肯定發現了她不是真的。」

  「不,他們查明她是真的。」

  朱莉婭困惑地看了看她。「什麼?」

  「這個偵探說他找到了那個女人帶來的她十七歲時在印第安納州辦理駕駛執照時的指紋,那指紋與自稱是朱莉婭·斯坦福的女人的指紋相吻合。」

  朱莉婭更是困惑不解。「可是,我……我從來沒有到過印第安納州啊。」

  菲茨傑拉德說:「朱莉婭,有人正在精心策劃一個陰謀,想要得到斯坦福的部分財產。恐怕你也被捲進去了。」

  「我簡直不能相信!」

  「任何隱藏在這件事後面的人,不管他是誰,都不可能請兩位朱莉婭·斯坦福都到家裡來作客的。」

  史蒂夫補充說:「實現這個計劃的唯一方法是把你趕走,使你不能擋道。」

  「你說『不能擋道』……」她停了下來,這讓她想起了什麼。「哦,不!」

  「什麼事情?」菲茨傑拉德問道。

  「兩天前,我與我的室友通話,她的情緒十分激動。她說有人持刀到我們的寓所想要襲擊她。兇手把她當作我了!」朱莉婭幾乎說不出話來:「誰……誰在這麼幹呢?」

  「很可能是這個家庭的一個成員,」史蒂夫告訴她說。

  「可是……為什麼呢?」

  「有一大筆財產得保住啊,而且幾天之內,遺囑就要被驗證。」

  「那與我有什麼關係?我的父親甚至從來就沒有承認過我。他不會給我留下任何東西的。」

  菲茨傑拉德說:「事實上是,假如我們能證實你的身份,你的那份遺產大約是十億美元。」

  她坐在那裡,愣住了。過了許久,她才說:「十億美元?」

  「對。有人垂涎那筆錢,那就是你險遭不測的原因。」

  「我明白了。」她站在那兒看著他們,心中油然升起一種恐懼。「我怎麼辦呢?」

  「我會告訴你不可以做的事情,」史蒂夫對她說。「你不要再回到飯店去了。在我們查明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前,不要露面。」

  「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堪薩斯去?」

  菲茨傑拉德說:「我認為假如你呆在這裡的話,朱莉婭,那會更好些。我們會找一個地方把你藏起來的。」

  「她可以呆在我家裡,」史蒂夫建議說。「沒有人會想到上那兒找她。」

  這兩個人轉身看著朱莉婭。

  她遲疑了片刻。「嗯……行。那敢情好。」

  「好。」

  朱莉婭慢吞吞地說:「假如我父親沒有從遊艇上掉下海的話,這些事情也就都不會發生了。」

  「嗯,我認為他不是掉下去的,」史蒂夫告訴她說,「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他們乘工作人員使用的電梯來到辦公大樓的車庫,上了史蒂夫的車子。

  「我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你,」史蒂夫說。「以後幾天我們得不讓你露面。」

  他們沿著斯泰特大街驅車向前。

  「吃點兒東西怎麼樣?」

  朱莉婭看了看他,笑了笑。「你好像老是在叫我吃。」

  「我知道一家僻靜的餐館。那是格洛塞斯特街上的一幢老房子。我想沒有人會在那兒看見我們的。」

  萊斯巴利爾是一幢非常雅致的十九世紀的城鎮住宅,靠近地處波士頓其中一處上佳風景區。史蒂夫和朱莉婭走了進去,領班立即迎上前來。

  「下午好,」他說。「請到這邊來。我為你們準備了一張靠窗戶的桌子。」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史蒂夫說,「我們寧肯要靠牆的桌子。」那位領班眨了眨眼睛。「靠牆的桌子?」

  「是的,我們喜歡清靜。」

  「當然。」他領著他們來到了角落裡的一張桌子旁。

  「我馬上把服務員叫來。」領班注視著朱莉婭,臉上突然露出了喜色。「啊!斯坦福小姐!你來這裡真讓人高興。我在報紙上見過你的照片。」

  朱莉婭看了看史蒂夫,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史蒂夫突然大聲叫道:「我的天哪!我們把孩子遺忘在車裡了1讓我去把他們帶來!」他對領班說:「我們想要兩杯馬提尼酒,要不帶甜味的,不要放橄欖。我們馬上回來。」

  「是,先生。」領班注視著那兩個人急急忙忙地走出了餐館。

  「你這是在幹什麼?」朱莉婭問道。

  「離開這裡。他只要給報界打個電話,我們就麻煩了。我們到其他地方去吧。」

  他們在道爾敦大街找到了一家小餐館,點了飯菜。

  史蒂夫坐在那裡,仔細地看著她。「當名人的感覺怎麼樣?」他問道。

  「請不要拿這件事開玩笑。我感到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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