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告訴我你的夢 | 上頁 下頁
十五


  「不。我是問今天星期幾?」

  「哦。今天是星期一。我能……」

  艾什蕾茫然地將聽筒放回去。星期一。她已經迷失了兩個白天和兩個晚。她在床邊坐直身子,試圖回憶起來。她去了丹尼斯·蒂伯爾的公寓。……她喝了一杯灑……之後,一切都成了一片空白。

  他在她的那杯葡萄酒裡放了什麼東西讓她暫時失去了記憶。她讀過幾篇暴力事件,裡面就有人這麼用麻醉藥的。它被稱做「約會強姦藥」。那就是他給她用的藥。徵求她意見的說法只不過是個詭計。而我像個傻瓜似的竟信以為真了。她一點都不記得怎麼跟蒂伯爾一起去的機場、飛到芝加哥以及住進這個肮髒的旅店房間。而更糟糕的是,一點都不記得在這間房間裡所發生的事。

  我得離開這裡,艾什蕾不顧一切地想。她感到髒兮兮的,好像她身體的每一寸都受到了玷污。他對她幹了些什麼?為了不再去想這一點,她下了床,走進狹小的衛生間,踏入淋浴池。她讓熱水衝擊自己的身體,試圖洗刷掉發生在她身上的任何可怕的、肮髒的東西?要是他讓她懷孕了怎麼辦?想到懷上他的孩子真令人噁心。,艾什蕾跨出淋浴池,擦乾身子,走到衣櫃跟前。她的衣服不見了。衣櫃裡僅有的東西是一條黑色皮質迷你裙,一個看上去廉價的筒狀緊身胸圍,和一雙細高跟鞋。她一想到要穿上這樣的衣服就渾身不自在,可是她沒有選擇餘地。她迅速穿好,在鏡子裡瞥了一眼?她看上去像個妓女。

  艾什蕾查看了她的錢包。只有四十美元:她的支票簿和信用卡還在。謝天謝地!

  她出了房間,走入過道。過道裡空無一人。她乘電梯下到看上去髒兮兮的大廳,走到結帳台,在那兒她將她的信用卡遞給那位年長的出納。

  「這就走了?」他斜睨了她一眼,「呃,你玩得很開心,是吧?」

  艾什蕾瞪著他,猜想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又害怕知道答案。她極想問他丹尼斯·蒂伯爾是什麼時候退房的,不過她最後覺得不提這件事更好些。

  出納正把她的信用卡插入一台機器裡。他皺起了眉頭,又將它插了一次。最後,他說:「很抱歉,這張卡不能用。你已經超支了限額。」

  艾什蕾張口結舌。「那是不可能的!出了什麼差錯?」

  那位職員聳了聳肩。「你有別的信用卡嗎?」

  「沒有。我……我沒有。你接受個人支票嗎?」

  他很不以為然地打量她的打扮。「我想是的,假如你有身份證的話。」

  「我需要打個電話……」

  「電話間在角落裡。」

  「舊金山紀念醫院……」

  「請接斯蒂文·佩特森醫生。」」清稍等片刻……」

  「佩特森醫生辦公室。」

  「莎拉?我是艾什蕾。我要跟我父親通話。」

  「很抱歉,佩特森小姐。他正在手術室,而且……」

  艾什蕾更緊地攥著電話。「你知道他在那兒要呆多久嗎?」

  「很難說。我知道他的另一個手術安排在……」

  艾什蕾發覺自己在竭力控制歇斯底里式的發作。「我需要跟他通話,這是緊急情況。你能傳話給他嗎?只要他一有機會,叫他打電話給我。」她看到電話間的電話號碼,把它告訴她父親的秘書。「我會一直在這裡等,直到他打來電話。」

  「我一定轉告他。」

  她坐在大廳裡將近一個小時,期待著電話鈴響。來來往往的人們盯著她看或者向她拋媚眼,而她穿著那身俗豔而不值錢的行頭感覺就像光著身子似的。當電話鈴終於響了的時候,竟嚇了她一跳。

  她趕緊回到電話間裡。「喂……」

  「艾什蕾?」是她父親的聲音。

  「哦,父親,我……」

  「出什麼事了?」

  「我現在在芝加哥而且……」

  「你在芝加哥幹什麼?」

  「現在我不能細談。我需要一張到聖胡塞的機票。我身上一點錢都沒有,您能幫我嗎?」

  「當然,別掛斷。」三分鐘之後,她父親回來通話了。「上午十點四十分在歐亥爾機場有一架美國航空公司的飛機起飛,407航班,在登機處會有一張機票在等著你。我會在聖胡塞機場接你,然後……」

  「不!」她不能讓他見到自己這副模樣,「我要……我要到我公寓去換衣服。」

  「好吧。我將在午餐時間跟你見面。那時你再把一切都告訴我。」

  「謝謝您,父親,謝謝您。」

  在回家的飛機上,艾什蕾想著丹尼斯·蒂伯爾對她幹下的不可饒恕的事情。我將不得不去報警,她下定決心。我不能讓他就這麼算了。不知有多少其他的女子被他幹過這事?

  當艾什蕾回到自己的公寓時,她感覺好像回到了一個聖殿。她迫不及待地脫下那身俗氣的衣服。她儘快將它剝離身子。她覺得在見父親前需要再沖個澡。她開始走向衣櫃,突然止住腳步。在她的前面,梳粧檯的上面,有一個燃過的香煙頭。

  他們坐在「橡樹大廈」一個餐廳的角落裡的一張桌子旁邊。艾什蕾的父親正在仔細打量她,很擔心的樣子。「你在芝加哥幹什麼了?」

  「我……我不知道。」

  他困惑不解地看著她。「你不知道?」

  艾什蕾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告訴他所發生的一切。也許他可以給她些建議。

  她小心翼翼地說:「丹尼斯·蒂伯爾請我到他公寓裡去幫他解決一個難題……」

  「丹尼斯·蒂伯爾?那個卑劣小人?」很久以前,艾什蕾就把她的同事向她父親作了介紹。「你怎麼會跟他有什麼瓜葛呢?」

  艾什蕾立即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她父親總是對出現在她身上的問題作出過度反應。尤其這問題涉及某個男人。

  「如果再讓我在這裡見到你,克利埃裡,我會打斷你身上的每根骨頭,」

  「這並不重要。」艾什蕾說。

  「我想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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