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惡魔的遊戲 | 上頁 下頁 |
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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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為了那個特殊的目的而精心策劃的,他對此深信不疑。如今,他不僅失去了在軍事委員會裡的發言權——他在那裡可是一個主要的異議者啊——還被那個玩世不恭的,甚至是虐待狂似的凱西強迫去跟哥倫比亞毒品集團組織談判,並負責在歐洲、英國和他所愛的愛爾蘭建立一個古柯鹼銷售網。凱西還明確指示他要跟運動保持距離,一旦被人發現的話。真是他媽的左右為難呀! 他也害怕就要跟雷斯特雷波見面。畢竟,上次見面是相當令人不快的。武裝爭鬥就意味著殺人和失去親人,然而規劃和管理武裝鬥爭,跟讓一個喜歡男扮女裝的中年同性戀的腦漿,濺在你最好的西裝上是截然不同的。這次見面會出什麼事呢? 又會發生什麼新的恐怖行為呢?說來也怪,巴黎橋上的殺人事件,還是這位好法官第一次見到殺人哩! 跟雷斯特雷波見面以後,他還有另外一個想法,如果不再發生流血事件的話,他要不顧他秘密生活的有關規定,去羅馬看望在藝術學校學習音樂的西奧班。他對那個孩子懷有強烈的感情,一想到她連心都快要停止跳動了。梅萊特說,不要去打擾那個女孩,她需要有自己的天地;你當學生的時候,給家裡寫過幾次電話,可是那個不大會說英語,他要她轉告西奧班快給家裡打電話,但是並不知道她聽懂他的話了沒有。 但他怎麼向她解釋他到羅馬來了呢?也許梅萊特說得對。 讓那個女孩有自己的天地,不要去逼她。天啊!當父親還真還不容易哩。他決定先睡覺,等到第二天再作決定。但是,晚上跟那個哥倫比亞的壞蛋律師雷斯特雷波在一起,還能睡著覺嗎? 皮爾遜關掉淋浴器,踩到用佛羅倫斯大理石鋪的地板上。 那種石頭的質地差不多像乳酪一樣,踩在上面又軟又舒服。他擦乾淨身子,裡上一塊鬆軟的大毛巾,感到精疲力竭,十分孤單。跟雷斯特雷波的見面沒有明確的安排,不過這家飯店是在一個偏僻的地方,而且看來範圍也不大,因此兩個人一定會在無意中碰上的。他意識到自己的那個玩意兒在漸漸勃起來,德·貝爾傑拉克(CyranodeBergerac)說過什麼來著?要是一萬個人列隊通過巴黎街頭,手裡揮舞著死亡的工具,他們會受到 歡呼,身上撒滿玫瑰花。但是,要是一萬個人列隊通過巴黎街頭,舞動著生命的工具,他們就會被逮捕,關到巴士底監獄裡面。 皮爾遜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勇敢地走出浴室,他的生命工具在前面領路,回到那個非常雅致的臥室。突然之間,他看到雷斯特雷波以及一個看起來像是墨西哥人的胖子站在他的面前。那胖子穿著筆挺的法絨褲子,藍色的運動衫,鬍子刮得非常乾淨,戴著一副金邊眼鏡。雷斯特雷波站在門邊,另外那個人坐在那張深色的紅水皮面椅子裡。 皮爾遜法官非常尷尬,慌張地遮住自己的身體;那兩個人交換一下感到有趣的眼色。皮爾遜覺得自己一輩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那樣脆弱過。除了在那座橋上,當時那個「威尼斯妓女」 死在他的腳下,耳朵裡灌滿了烏茲衝鋒橋的響聲。 「喂,夥計。」雷斯特雷波笑了一下。「要不要按鈴叫房間服務?」 「什麼?不,不。我,嗯,我剛才在淋浴。」他那玩意兒軟了下去。他的心都快要蹦出來。他像剛跑完一百碼比賽似的,腎上腺素使他拼命地喘氣。他知道,他現在屈著膝,弓著肩膀,兩隻手在發抖,顯出一劇痛苦焦慮的守勢。他的目光從雷斯特波迅速地移到那個坐著的人身上。他從骨子裡知道——事實上,他還感到一股寒氣,起了雞皮疙瘩——他不是別人,就是麥德林集團組織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首領帕布羅·恩維加多本人。而根據那個秘密的報導說,他在警察和毒品管制局的追捕和騷擾之下,已經被困在哥倫比亞那個遙遠的內地省份——安蒂奧基亞省的他的家裡。 「我們不請而人,請你原諒,漢隆先生。」——恩維加多的說話聲音很柔和,帶著那種西班牙語的美國人的口音,皮爾遜以前只是在老的、通常是查理士。布朗遜(charlesBronson) 主演的西部電影裡聽到過——「不過這個房間是乾淨的,我的人已經將它打掃過。」皮爾遜知道他是在說房間裡沒有電子竊聽裝置。「我不會占你很長的時間。」皮爾遜心裡想,這個畜牲,他連衣服都不讓我穿上。他知道,那個穿運動衫的人,還有那個穿駝絨上衣的人,都會在外面的走廊裡。他不想知道那個騎摩托車的年輕人在哪裡。 恩維加多繼續說道:「我對你們的組織懷有深深的敵意。 我祝福你在你們的鬥爭中平安無事。英國人生活在一個超現實的世界裡,他們夢想把我們都變成他們的殖民地,從都柏林到波哥大……」 皮爾遜想,他對國際政治的看法也太過份簡化了一點,但他現在不便跟他爭論這個問題。 接著,這個驚慌失措的中年人恢復了他個性的另一面,變成了那個目光銳利、毫無懼色、說話刻薄的尤金·皮爾遜法官,法院裡的資深的一份子,在那個同樣殺人不眨眼的、同樣冷酷無情的、同樣膽大包天的愛爾蘭共和軍激進派的軍事委員會裡,名義上跟布倫丹·凱西和馬丁。墨菲地位平等的委員。愛爾蘭未來的首席檢察官。在基裡和基爾代爾的學校和酒吧裡,有朝一日都要為之歌唱的那個人。 「滾出我房間去,」他聽到自己在說。他的塞爾特人的脾氣已經壓倒了求生的本能。「十五分鐘以後,我們在酒吧見面。」 他仍然喘不過氣來,但這次可是帶著滿腔的怒氣。「要是你們想跟我做成任何形式的交易,就要始終記在心頭,兩位先生,我是受一個組織保護的,這個組織可以使你們那又細又瘦,那殺人不眨眼的混蛋幫派,看起來就像是摩門教教堂裡的唱詩班他現在已經站得筆直,毛巾纏在身上,就像古羅馬元老院議員的寬外袍那樣,目光嚴厲,咄咄逼人,就跟在法庭上完全一樣。 那個叫雷斯特雷波的人從門邊走到房間這頭,猝不及防地狠狠打了皮爾遜一記耳光,拉掉了他身上的毛巾;他用的力氣那麼大,使那個法官轉了一圈。雷斯特雷波特接著提起那只穿著皮鞋的右腳橫掃過去,那人又瘦又細的屁股趴地坐到地板上。 「十五分鐘,漢隆先生。」 他從皮爾遜的身上跨過去,朝著打開的門走去。恩維加多已經出去了。 尤金·皮爾遜收攏兩個膝蓋,坐起身來。他伸手去拿毛巾,蓋住肩膀,混身不由自主地抖個不停。他又是氣憤,又是羞愧,擤著鼻子,眼淚都快要掉出來。凱西那個王八蛋要對這件事情負責。以上帝的名義,他要付出代價的…… 英國軍隊是一支指揮極有效率的部隊。六、七十年代一度紀律鬆弛,過了那段時期以後,它變成了一支精悍的、久經戰鬥鍛煉的部隊,其間在福克蘭群島打了勝仗,現在正在支援美國陸軍和海軍陸戰隊在沙特阿拉伯、伊拉克和科威特的行動。 在北愛爾蘭二十年的遊擊戰已經把它的步兵和情報兵種磨煉成了一支世界上經驗最豐富的反恐怖份子的力量。它的一些部隊幾乎每年都要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參加戰鬥。 通過在貝爾法斯特的巷戰,對付北愛蘭城市遊擊隊的秘密行動,在婆羅州對付印度尼西亞的叢林戰,在塞普路斯、亞丁、葉門和阿曼的反恐怖份子行動,以及為奪回福克蘭群島而在南大西洋的激烈而又殘酷的地面戰,一批指揮軍官已經成熟起來。他們中間有很大比例是大學生畢業生。有些軍官被鼓勵離開部隊幾年,體驗外面的生活,然後帶著新穎的觀念和辦事方法再回到部隊來。 現在,紀律鬆弛的將看不見了。羅伯特。沃爾夫。安德森就是這新一代軍官中最好的榜樣,他是一名少將,優異服務勳章和十字軍功章的獲得者。沃爾夫。安德森參加過上面提到的戰役中大部分行動。一方面,他是一名裝甲師的軍官,有著成功的普通軍事生涯;另一方面,他在特種部隊裡步步高升,先是指揮特種航空兵第二十二團,接著指揮特種部隊大隊,如今在沙漠風暴行動中,他在派往波斯灣的英國部隊中領導作戰和情報部隊,直接受英軍司令的指揮。很少有人像他那樣能把兩者結合得如此出色。 安德森有特點,其中之一是辦起事來開門見山,講究實際;在前幾年,他曾多次跟戴維·賈丁聯合行動。現在,當更丁坦率而又簡要地描述一下為什麼要讓哈裡·福特上尉離開現在重要的戰鬥崗位的時候,他仔細地聽著。要說服陸軍部答應福特辭去正規軍裡的職務,並且同意把大門暢開三年,以便在跟秘密情報局的合約期滿以後,那個年輕軍官還有選擇權可以回到部隊裡,安德森的影響是必不可少的。 賈丁把大多數的情形開誠佈公地說出來了。他對安德森說,秘密情報局需要哈裡參加一個秘密滲透行動。目標是帕布羅。思維加多,首相直接參與了這件事情。他沒有提到另外還有兩名候選人,也沒有說哈裡·福特也許不是最後的選擇。 談話是在利雅得郊外進行的。他們一邊沿著黑漆漆的、兩旁都是棕桐樹的街道漫步,一邊交談著。賈了知道,這時間是安德森從每十二小時當中僅有的四個小時時間中抽出來的,這點時間他必須用來睡覺。儘管如此,那位軍人還是客氣地,像往常一樣耐心地給了他所要求的十分鐘。他沒有問任何不必要的問題。世紀大樓的地區總監親自飛到這裡來,說明了那件事情的重要性,這點他是很清楚的。尤其是這裡正在打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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