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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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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定計謀秀吉大度 拒誘惑盛政捐軀 柴田勝家從地球上消失了。 這個秀吉在織田家最大的競爭對手的滅亡,是秀吉生涯中的一件大事。 秀吉引兵朝加賀進發。一路上,昔日的摯友,一度是敵人而今是部下的前田利家以仰慕的心情,打量著坐在馬上的故友,不禁歎道: 「一切都變了!」 的確變了,勝家的死為羽柴秀吉除掉了束縛他的意志、行動和才能的織田偶像。從今以後,他可以盡情地施展自己的謀略,再不用顧忌任何人。宛如一隻脫掉殼的蟬,可以張開自己的翅膀,自由自在地飛翔。他完全自由了。 秀吉策馬而行。山川和山野已是初夏景色,陽光璀璨,地氣升騰,大路左側時而可見湛藍的大海,前方是一望無際的賀賀平原。 「加賀一地,或許可以不戰而得。」 利家說,加賀和利家的領地能登毗鄰,國內的城主和地方武士有不少是他的朋友。前田利家已把家臣派往各地,說服眾人歸降羽柴軍。 「若得加賀,你去掌管!」 秀吉已向利家講明,因此利家不得不把平定加賀當作自己的事情,認真去做。 「加賀一日內即可平定,然後可以火速進兵越中!」 越中不比加賀,領主佐佐成政,字內藏助,以富山為居城,是織田王的開國老將。此人性格粗獷豪放,勇猛異常,名揚海內,且征戰之余,常讀儒書,熟悉政治、倫理,昔日頗得信長賞識。安土時代,信長常請他到臥室閒話,這是佐佐成政享有的特權。 信長令佐佐談古論今,為日後治世提供參考。佐佐滿足了主人的要求,針對信長任躁暴戾的性格,極力諫道: 「不日,大王即坐天下。凡為人君,關鍵是積德行善,廣施仁義,澤布于黎民,乃至一介蟲豸。」 信長沒有發怒,似乎只有佐佐的話,他才能虛心地聽進去。 從年輕時代起,佐佐成政就討厭秀吉,幾乎成了生理反應。他罵秀吉是「阿諛小人」,按照儒教提倡的忠義、篤實、正直的道德標準,秀吉似乎完全合格,又似乎完全脫離了儒家的道德規範。總而言之,羽柴秀吉這個人是無法用儒家的尺度去衡量的。 佐佐成政具有狹隘的根深蒂固的儒教人生觀。在他眼裡,討伐光秀以後的羽柴秀吉是難以饒恕的惡棍,罪不容誅的歹徒。因為人們看得非常清楚,秀吉的目的是篡奪織田政權,所以佐佐成政狂熱地支持柴田勝家,以求剷除十惡不赦的猢猻。不幸的是,佐佐沒有參加關鍵的賤之岳之戰,越後的上杉景勝拖住了他。他不得不留在越中,抵禦東鄰的襲擊。 前田利家認為痛恨秀吉的佐佐成政必然以越中一國為屏障,依靠勇猛和卓越的指揮才能抵抗秀吉。因此利家建議,應該率凱旋大師撲進越中,攻佐佐於不備。然而,秀吉卻出人意料地說: 「利家,無須用兵。」 「為什麼?」 利家盯住秀吉的臉,不由問道。 「……」 秀吉沉思片刻,似有感觸地說。 「嗯,昔日右大臣用兵即是範例。在進攻甲州武田時,把武田軍擊敗於長筱,當即回師並不曾窮追逃進甲州的武田勝賴。」 道理很簡單,長筱慘敗,勝賴已失去部下的信任。貿然侵入甲州,甲州必定同情勝賴,拼死抵抗,好端端的甲州將化為一片焦土,信長害怕失去人心,犯了眾怒。而今,瓜熟蒂落,勝賴死去,武田家日趨衰亡,果然應了信長的算計。 「不過,此番……」 利家還是不懂,佐佐成政和勝賴的條件、處境截然不同,他不是落荒而走的敗將,而是一頭還未傷著筋骨的雄獅。 「不,十分相似。雖然佐佐沒有受傷,但他絕對沒有獲勝的可能。」 是的,佐佐成政三面受敵,已被敵人的鐵環死死套住。北面,是能登的前田利家,西側有加賀的羽柴大軍,東鄰是越後的上杉景勝。在三面夾擊的鐵圍之中,不論佐佐怎樣掙扎,都無力掙脫滅亡的命運。倘若乘人之危,重兵壓境,佐佐成政必然以死相拼。俗話說,窮鼠齧(338)! 「況且,我與成政昔日是朋友,我深知那人的脾性,怎麼忍心和他交兵?」 「可他卻視你如仇敵!」 「是麼?」 不知為什麼,秀吉似乎感到特別滑稽,捧腹大笑,險些從馬鞍上滾落下來。 「我喜歡他!小魚有小魚的見識!」 「啊,成政是小魚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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