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彼得·梅爾 > 永遠的普羅旺斯 | 上頁 下頁


  在每樁婚姻裡都可發現,有些時候爭議是多餘的。

  於是當天下午,老婆大人就約了寵物美容師海倫太太。憑那傢伙現在這副德行,大概沒有獸醫肯碰它。希望海倫太太善心大發,能先解決這只鄉下狗的外貌問題。

  剛開始,海倫太太嚇了一大跳,但之後她表現得很勇敢。而她的另一位客人——一隻迷你卷毛狗,悲傷地吠著,直想躲到雜誌架裡。

  「看來我得先照顧它。」她說:「它聞起來有些怪味兒,它到過哪裡了?」

  「我想是森林。」

  「嗯。」她皺著鼻子,戴上塑膠手套。「您可不可以一小時後再過來?」

  我買了一條防蚤頸圈,然後到羅賓的咖啡館喝了一罐啤酒,想像著一個養了三隻狗的家的未來。

  當然睹!或許那傢伙會找到前任主人,這樣的話,我將只有兩隻狗及一個瀕臨發狂的老婆。但不管發生什麼狀況,我都不能有所選擇。

  假如真的有狗兒守護天使的話,就讓天使來做決定吧!希望天使真的聽見我的禱告。

  我返回時,海倫太太已經用繩子把狗兒綁在她花園裡的樹下。

  看到我進門,狗兒高興地抖動身軀,它的毛被剪得很短,相形之下頭顯得特別大,骨頭更突出。唯一沒剪的地方,是它粗短的尾巴。它看起來很生氣,但很特別,像是小孩筆下的枯木瘦狗,不過至少它聞起來是乾淨的。

  它興奮地跳到車裡,筆直地坐在座位上,不時地靠過來想咬我的手腕,並發出嗯嗯的聲音,顯然是樂壞了。

  後來我才知道,那些聲音是在說他老兄肚子餓了。因為一回到家,它整個身體就埋進為它準備的大餐,一腳放在吃個精光的碗上,打算連碗上的琺瑯都取乾淨。

  老婆看著它,流露出女人對乖巧聰明的小孩才有的特殊表情。我硬起心腸說,我們應該開始尋找他的主人。

  討論一直持續到晚餐,狗兒睡在桌下老婆大人的腳上,大聲地打呼嗜。我們決定今晚讓它睡在外面的小屋,把門打開,好讓它想離開時就可離開。

  倘使明早它還在的話,我們就準備打電話給本地我們認識的人當中,唯一養過科薩卷毛犬的一位朋友,問問他的意見。

  老婆天一亮就起床,不久我便給吵醒了,一隻毛茸茸的的東西一直往我臉上摩蹭。

  狗兒還在,顯然,它已被允許留下。而它知道該如何做,可以說服我們生活中不可沒有它。真是一隻不知羞恥的餡媚狗!

  看它一眼,它那瘦巴巴的身體就會高興地直顫抖;輕輕拍它一下,就可讓它狂喜不已。

  這樣過了兩三天,我知道我們輸了,悲喜摻雜。我打電話給克瓜爾先生,他就是我們認識的唯一養過卷毛狗的朋友,我們在艾普村(Ap t)認識的,當時他帶著一隻卷毛犬。

  他和他太太隔天就來我家探望我們的新房客。克瓜爾先生檢查它的耳朵,看看是否刺有號碼。這被用來辨別有血統記錄的狗,以防它們走失。

  所有認真的狗主都會這麼做,這些號碼存在巴黎的電腦中,假如你發現刺有號碼的狗,總部會幫你聯絡狗主。

  克瓜爾先生搖搖頭,「沒有號碼,這只狗既沒記錄,也沒被好好地餵養,我想它大概是一隻聖誕節被當作禮物送出去的狗,因為長的太大而遭遺棄,這是常有的事。它跟著你們會比較好。」

  狗兒拍動耳朵,用力搖晃身體,不打算爭辯。

  「它長得很漂亮嘛!」克瓜爾太太說,接著提出可以讓我家狗增至兩位數的建議。她問我意下如何,讓這只狗和他們家的母卷毛狗湊成一對?

  我早知道我的另一半的想法,兩個女人已經開始計劃這件浪漫事情。

  「你們一定要帶著你們的狗兒來我們家唷!」克瓜爾太太說:「當這小倆口在外面

  ※        ※         ※X時,我們可以喝香擯。」她試著找一個較優雅的字——在外面

  ※        ※         ※X時。

  幸好,她先生比較實際,他說:「首先,我們得先看看他們是否處得來,然後再決定是不是讓他們

  ※        ※         ※X。」

  他用准岳父的眼光打量狗兒,狗兒將渾圓多肉的腳掌放在他的膝蓋上,克瓜爾太太在一旁逗它。所謂的「生米煮成熟飯,」這就是了!

  「我們好像忘了一件事,」克瓜爾太太逗著狗說:「它叫什麼名字?替它取個勇敢的名字,你們認為呢?看看它雄壯的頭!」狗兒看看她。「比方『維克多』(勝利)呀;或是『阿基裡斯』(希臘神話中的勇士)。」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