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卡爾·麥 > 真假亨特 | 上頁 下頁 |
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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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默裡停止了講話,因為在這個時刻,我們周圍突然有人向我們和我們的馬進攻。我迅速從腰帶裡掏出手槍,可是同樣快地被六個到八個人從前後左右抓住。我用盡全力猛然轉身,把手臂擺脫出來。我認為可以射擊了,十二發手槍子彈肯定是從我身上飛出去了。這時,一個人把我的腳往後拖,把我摔倒,馬上有一群人壓在我身上,還有幾個跟在後面。他們把我的手槍奪走,把刀子從我的腰帶上抽出去,把我綁起來。 在摔倒時,我看到,我們的嚮導騎馬走了。現在我才知道,誰出賣了我們。我的右邊躺著克呂格爾拜,埃默裡更近些。他們兩人都和我一樣被捆綁起來。英國人用他的母語對我說: 「我們真笨。嚮導是叛徒。不過放心,他們看來不會要我們的命。我們還有時間。溫內圖會沿著我們的足跡,找到我們的。」 襲擊我們的大概有五十個人。他們藏在周圍的岩石後面,沒有讓我們看出半點痕跡。其中一個人,大概是首領,對克呂格爾拜說: 「你是我們要抓的對象。但是其他兩個人我們也帶著。明天,我們把你們全軍都抓起來,徹底消滅,如果君主不拿駱駝、馬、羊和食品來換士兵的生命的話。在你們消失之前,我帶著你們走。」 他們強迫我們騎馬,把我們綁在馬上,然後向西南方向前進,一直在山岩之間穿越,兩個多小時到了瓦爾的盡頭。 我恨不得給我自己一記耳光。我的武器丟了。那個首領是一個長著一張猴臉的傢伙,把我的武器拿走了。我們掉進了我們的敵人阿亞爾部落的陷阱。 埃默裡盼望溫內圖。是的,我信任這位阿帕奇人,勝過信任其他任何人,可是,他在這種情況下會怎麼樣。他不懂阿拉伯語,沒有一個人能夠和他交談。不過,我並不覺得這盤棋已經輸了。埃默裡說得對,他們看來並不想要我們的命,因為沒有一個進攻者動用了武器。這應該使我們放心。我們還有幾張好王牌可以打:埃拉特,我們救了她;並且準備把所俘虜的阿雲人移交給我們的死敵。正如我剛才所聽到的,通過他們,阿亞爾部落可以得到他們想得到的東西。 他們把我們三個隔開了。我在前,總監居中,埃默裡在小部隊的最後。我們不能互相交談。我努力朝東看,我們的人一定在那兒。可是,儘管這個地區完全沒有山崖遮擋,還是不見他們的蹤影。他們肯定離我們太遠,隊伍肯定已經停止前進,以便尋找我們。不過,我相信,嚮導會盡可能欺騙和誤導他們。 正如那個叛徒正確預告的一樣,沙石荒漠沒有了。我們來到了一片平原,與其說是沙漠,還不如說是草原。草儘管稀稀拉拉,還是長著。我們先向西南,然後向東。很明顯,走的是彎路,目的是迷惑可能的追蹤者。 紅日西沉,還有三刻鐘,就是黑夜了。地勢逐漸升高,右邊出現了幾座山丘,其中兩座像尖刀一樣直插雲霄,可是離這兒很遠。那應該是些堅硬的山崖。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那應該是吉爾吉爾高地。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我們正走向廢墟,即目的地。阿亞爾部落肯定已經離開那兒,轉移到吉爾吉爾地區去了。 繞了一大圈以後,我算計,我們事先住過的瓦爾在北方,離我們現在的地方不過是一個小時騎馬的路程。這對我來說是重要的。問題在於,不論情況如何複雜,都必須準確地記住這個地區的情況。 現在,我們面前出現一片高地。左右兩邊是有相當高度的堅硬岩石,中間一條像被刀劈開似的峽谷,直通草原。兩邊的山容易攀登,但是它們之間的山口卻很難通過。我注意到,峭壁幾乎是垂直的。 「山口對於我們具有重大意義。」 我一看到這種情況,就對自己說。這種設想在第二夜就得到了證實。現在,阿亞爾人正在朝山口走。 我環顧四周,回頭察看視野之內的形勢。如果沒有弄錯的話,遠處有一個小的亮點,只有豌豆大。那肯定是件白袍,一種預感告訴我,那是溫內圖。後來,這種預感得到了證實。他確實在沿著我們的足跡,和我們一樣繞了一個大彎。他看我們應該比我看他更清楚,因為我們是五十人,所有的人都穿白色長袍。他極其小心,沒有讓任何人看見。對這位阿帕奇人,我是信得過的。我估計,儘管有種種不可避免的危險,他還是會很快跟上來。 山口的兩面確實像用刀子切開一樣,無人能夠攀登上去。我們剛剛進去五六十步,貝督因人營地獨特的方式便出現在我們面前。 貝督因人的帳篷形狀各不相同,到處堆放著乾柴,是用來夜間燒火的。數百人迎面跑來,熱情洋溢地歡呼,歡迎凱旋的部落同胞。帳篷後面駐紮的是衛兵,再後面是大量的馬。只看見男人,沒有婦女的蹤影。我們確實是在一座作戰的兵營裡。衛兵後面是俘虜,這些俘虜屬被包圍的騎兵中隊。他們看來是投降了。我還遇到了上尉卡拉夫。他把我當作俘虜看待,這使我非常惱火。使我感到慰藉的是,他也是俘虜。但是,我錯了。 我百思不解的是,阿亞爾部落竟然在這樣一個狹窄的山口裡面安營紮寨,相信這對他們是很不利的。他們對我們部隊的情況應該了如指掌。如果我們的部隊分成幾部分,同時從前面和後面湧進這個山口,會怎麼樣?那樣,阿亞爾人就在這個最好的陷阱裡了。我馬上就覺察到,他們在這兒有一種安全感。 很容易想像得到,從四方八面向我們投過來什麼樣的目光。更糟糕的是聽到謾駡和諷刺。我最好不予理睬。 山谷左邊的石壁旁邊,豎起一座特別大的帳篷,裝飾成新月形,上面的飾品不少,毫無疑問,這是酋長的住宅。我們被六個騎兵帶到這裡。這六個騎兵在帳篷前面下馬,給我們鬆綁,要我們下馬。一個鬍鬚花白的老人坐在帳篷前面的地毯上。鬍鬚給予他以威嚴的形象。他的眼光坦率,臉色給人以信任感。他的士兵對他的敬畏,就足以證明他享有崇高的威望。士兵們與他保持著恰當的距離。他手裡拿著一根長煙袋,正在抽煙。 那個長著猴臉的傢伙把我們的武器交給他。他好像向酋長報告什麼情況,因為他們互相交談了較長的時間。這期間,我們站在那兒等著。然後,那個報告人帶著其他五個貝督因人離開了,把馬也牽走了。克呂格爾拜不想久站,便向酋長走去。 「我們兩個互相認識。你是穆比爾·本·薩法,阿亞爾部落的最高酋長。我歡迎你。」 酋長安靜地看著他的臉: 「我認識你,但是不歡迎你。那兩位是誰?」 「這位是內姆西,來自阿雷曼,那位是英國的佩勒萬拜。」 「你身邊還有一位外國人,是來自美國的?」 「是的。你是怎麼知道的?」總監驚訝地問。 「我對一切了如指掌。從哪兒知道,這與你無關。這個美國人在哪兒?」 「和大多數人在一起。」 「可惜!這兒有人很想見他。」 他指的是托馬斯·梅爾頓。我料他在後面被俘虜的士兵中。可是,我的猜想錯了。因為我看到托馬斯走了過來。 克呂格爾拜剛剛看見他,就極為驚訝地叫喊起來: 「卡拉夫,我的上尉!你被俘了?」 「不是被俘,而是自由了!」托馬斯得意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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