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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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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夫人的丈夫名字叫納納伯?我聽到過這個名字。納納伯……對,我想起來了,他搶救了一位從山崖上摔下來的薩姆畢遜猛士,照顧了他很長時間,直至他回到自己人那裡,是這個猛士親口對我說的。凡如此對待外族人的人,一定是個好人,不應死在烏鴉族人的刑柱上。我們得趕緊把他從烏鴉族人手裡搶出來,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我們現在走吧,不需要讓人知道我們又檢查了一遍,又找到了其他的東西。」 當我們走下樓到院子裡時,院子裡站滿了人。原來,我們住在旅店裡的消息,一下子在城裡傳開了,現在他們都趕來了。我們知道,他們會一步不離地圍著我們,直至我們離開這裡。溫內圖馬上把馬廄鎖上,把鑰匙放進了口袋,至少可以讓我們的馬安靜一會兒。 我們口到客房,小希勒還留在那裡,這時他正好要出來找我們。他告訴我們,他的媽媽派人給他送信說,他必須馬上回家,家裡發生了要緊事,她還請我一起去。 「客廳裡有人嗎?」我問他。 「都是人!」他笑著說,「擠得連蘋果都掉不到地上,在屋前也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大家都想一睹溫內圖和老鐵手的風采。」 「那我們兩人一起跟你走吧,你帶我們走一條小路,儘量少被人看見。」 但他不可能滿足這個願望,儘管大家都想給我們讓出一條路來,但人太多了,我們只得一步一步慢慢地出去。當我們來到大街上時,那裡人更多,我們只好在人群中擠著走。人們歡呼著跟在我們後面。當我們走進希勒太太家時,他們就站在房子外面等著。 她還不知道溫內圖也來了,一見到他,她激動得連問候的話都忘了。當他發現她不知說什麼好時,便友好地伸過手去,說: 「我來是想對我的善良的白色的妹妹說,我是你的朋友,願意幫助你解除痛苦,如果我和我的兄弟老鐵手有可能這樣做的話。」 她對他的話沒有一點回應,我們進到裡面坐下來後,她的目光還是沒有離開他。希勒的兒子提醒她,是她派人來叫我們回來的,說這裡發生了重要事情。 她的面頰紅了,眼睛裡流露出歡樂。 「是的,對不起。」她不好意思地說,「非常重要的事,可以解除一切痛苦,給我們找回失去的歡樂。請看這上面寫的,老鐵手!」 她說的是德語,她以為溫內圖聽不懂德語。同時,她把報紙遞給我,指著一段文字讓我看。那是一張聖·洛依斯出版的《西部簡報》,很受德語讀者歡迎。它是密西西比河西岸出版的第一張德文報紙,編輯人員素質很高,直至今天一直反映著德國人的利益,是在整個西部最有影響力的同鄉報紙。她所指的那幾行字是: !!!——v.H.——v.H.——v.H.——! 已經證明無罪!兇手已被抓住並供認不諱。您可以放心地回來了!如 果您不能馬上回來,請寫明您的詳細地址! 您忠實的鄰居 當她見到我已經看完,把兩手一叉,眼裡噙著高興的淚水,說: 「上帝到底還是可憐了我們。我怎麼感謝他好呢!我們可以回故鄉了,又可以使用我們的真實姓名了!我們又可以把我們失去的全部拿回來了。哭吧,哭吧,我的兒子!今天的眼淚跟往常的眼淚是完全不一樣的。在他們面前,我們心裡的全部痛苦消失了,心靈得到了自由。就是我那年邁可愛的父親,若他也能經歷這一時刻那有多好啊!」 兒子靜靜地坐到角落裡,用雙手掩著他的臉。我理解他們的心情,再也沒有人能像我那樣真實地感受到他們的歡樂了。 如果這個消息不是真的,而是欺騙,那將給他們帶來多大的打擊呀。 因此,我問道: 「你們真的相信嗎?也許這是別人給你們設的陷阱,引誘你們上當呢?」 「不會的!這位鄰居很忠實,很正直,像金子一樣純。平時我們不敢和他通信。但我們已跟他說好了,那邊的情況若是變得對我們有利時馬上給我們一個消息。由於我們不知道我們會走到哪個地方,所以約定了紐約、辛辛那提、芝加哥和聖·洛依斯等地各一家報紙,有消息就在上面刊登出來。關於刊登消息的形式也作了詳細的約定,這樣免得我們懷疑到底是朋友登的,還是其他人蓄謀刊登的。不,我們現在可以堅定地相信,這肯定是真實的。」 「好,那我就把它收起來了。」 我把報紙折疊起來,放進口袋裡。 「喔,不要這樣!」她叫道,「請不要拿走我的報紙!這是我的全部財產。」 「這我倒相信。但你可以再去弄一份來,而我們沒有這時間。我們也需要它。」 「你要它幹什麼,老鐵手?」 「給您的丈夫送去。」 這她沒想到。她聽了高興地叫道: 「喔,天哪!您真的想去找他,把這高興的消息告訴他?」 「是的,溫內圖也同意。」 「我的兄弟說的是真話,」這位頭領強調說,「我的善良的白人妹妹在不幸中成了一位女英雄,偉大的自然神已經看到,他今天要借助他的神力來嘉獎你。他叫我們到納納怕那裡去把他從敵人手裡搶回來,讓他與他那忠實的妻子相聚。我們明天一早就從這裡出發。」 這時,她抽泣起來,跪在他的面前,感謝得不知說什麼好。 他沒等她說什麼,一把把她拉起來了。 「溫內圖也是人,在人面前是不可以跪下的。如果我的白種人妹妹不想讓我馬上離開這裡,那就什麼感謝的話都別說。」 「但叫我怎麼能沉默呢!你們把這報紙給他,這對我那可憐的丈夫來說是多麼重要的消息啊!這會給他帶來多大的歡樂呀!遺憾的是,我丈夫的這個歡樂不會像我的歡樂那樣虔誠地回報給上帝。他不信教。」 她停了一會兒,有些神情憂傷地繼續說道: 「由於他不信教,常常使我暗中神傷,所以我每天禱告,請求上帝的寬恕,但這些請求直到今天仍未實現。我們無故地不得不過這樣艱難的生活,這使我的丈夫更不信教了,使他徹底地離開了上帝。我現在最強烈的願望是,通過這次命運的改變,使我們又看到了幸福生活的希望,從而把他引回到上帝這裡來。」 「但願你的願望不會落空,希勒太太!」我禱告道,「通往幸福的路十分繁多曲折,但每條路都通向終點。你可以相信我的話,在生活中,我有過這樣的體驗。你的這段痛苦路途已經過去,上帝會把你引向幸福。」 「現在已經是這樣了,老鐵手。當年我在極其困苦的情況下遇到了你。我當時想到格拉利茨,到一個我稱他為我們親戚的人那裡,那是出於對我們自身安全的考慮。其實,他不是我們的親戚,是我們熟悉的一個官員的親戚。我原以為他生活得很好,但我弄錯了,他已經離開了格拉利茨。那時要是沒有你可憐我,把你們全部的錢給了我,我可能就活不到今天了。」 「我當時的同夥啞巴魚給你們寫的推薦信,有沒有派上用場?」 「沒有。我把它接過來,只是不想使他感到傷心。你知道他所推薦的那個人嗎?」 「不知道。」 「他是皮茨堡的拉赫納先生。我到了這個城市,到處打聽他。他放高利貸,利息要十倍之多,通過收取利息,他成了富翁。人們說他是這類人中最糟糕的一個,就是英國人說的搜刮狂或美國人說的要命鬼。我為了保護我自己,沒有用這封信。」 原來我的啞巴魚的神秘的親戚是個要命鬼!那三個閃光的亮點「愛爾多拉多」、「富翁」、「單親繼承」現在再也不能像年輕時代那樣光彩奪目了。 我們準備告辭了。她想讓我們給她的丈夫帶封信,我們讓她今晚到旅店裡來找我們。然後我們離開了她家。 當我們回到旅店時,房子裡擠滿了人。瓦特坐在窗邊等我們,看見我們來了,便迎上來。 「好,你們來啦。」他沖著我們說道,「我馬上就要動身了,我去追那個牧師,警察也想方設法要抓住他。我等您回來,只是想對您——老鐵手說聲對不起,我剛才是那麼的蠢,那麼的粗魯。您現在滿不滿意?」 「滿意!」我笑著說。 「魔鬼也不會看出那位虔誠的人竟是一個流氓!」 「喔,這樣的話,我倒想問問你,那張紙條你看了嗎?昨天一位小男孩送給你的紙條。你不是說過,你要過一年才給他答覆嗎?」 「那張……我把它藏在馬甲口袋裡了。上面寫了些什麼?它到哪裡去了呢?」 他摸出紙條,讀了一遍,呆呆地看著我。 「這張紙條是我寫的,想警告你一下。」我向他解釋道,「你要是早看到它,並照著去做就好了!現在知道了吧,要識破牧師,用不著魔鬼的機靈,只要把眼睛睜大一點兒就行了,你是硬要閉上眼睛。」 我的這些話使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旅店給溫內圖打掃了一間最好的房間。我們徑直走進這個房間。服務員跟進來熱情服務,但他的主要意圖則是向阿帕奇頭領表達他的願望,並讓我們同意他跟我們一起走。我知道他的心思,便在一旁為年輕人說話,說他誠心誠意地想實現他的目標。最後,阿帕奇頭領決定破例,大膽帶上一個不屬西部牛仔的陌生人。只是,勞斯須有一匹好馬,並能證明他也是位善騎手。勞斯請我們稍等片刻,然後往院子裡跑去。 過了一會兒,他騎著一匹很不錯的棕色馬出現在院子裡,還進行了表演。溫內圖看了一會兒,便招手讓他上樓來,對他說,他今天須把一切行裝準備好,明天一早就出發。這位年輕人高興得不得了,趕緊跑出去把這一喜訊告訴了外面的客人。 他一出門就隨手把門帶上了,但他又把門打開,進來深深地鞠了一躬,對我說:「尊敬的長者,我再次保證,今天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我迫切地請求允許我內心的聲音告訴我,對於您今天給予我的榮耀,我一定不讓您感到後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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