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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案催人狂(2)


  秘書遞給他一份電報。是巴黎警察廳長發來的。電文是:「沃騰堡王子被盜。也許已轉至倫敦。他必須出席展覽會開幕式。懸賞1000英鎊。」

  原來如此!正當需要在具有重大政治意義的國際展覽會露面時,王子就被綁架了。

  對大偵探來說,思考也就是行動,行動就是思考。他常常能兩者同時進行。

  「發電報去巴黎,瞭解王子的外貌。」

  秘書鞠躬之後就離去了。

  與此同時傳來輕輕的抓門聲。

  來客進來了。他手膝著地爬在地上。一塊爐邊地毯蒙著他的頭和雙肩,掩蓋了他的真實身份。

  他爬到房間中間。

  接著他站了起來。

  天啦!

  竟然是英國首相!

  「是您!」偵探驚歎道。

  「是我。」首相說。

  「您是為沃騰堡王子被綁架的事而來的吧?」

  首相吃了一驚。

  「你怎麼知道?」他問道。

  大偵探高深莫測地微微一笑。

  「沒錯,」首相說,「我不如直說了吧。我對此案有興趣,很有興趣。找到沃騰堡王子,把他完好地送回巴黎,我將在懸賞之外再加500英鎊。不過聽著,」他在離開的時候令人難忘地說,「要保證不讓任何人改變王子的特徵或砍掉他的尾巴。」

  什麼!砍掉王子的尾巴!大偵探的腦袋有點發懵了。竟有這等事!原來一幫惡棍竟合謀——不!這事不可能!

  又傳來敲門的聲音。

  第二個來訪者出現了。他蠕動著從地板上爬過來,肚皮幾乎貼地,模樣活像一條爬蟲。他渾身裹著一件長長的紫色披風,他站起來,從斗篷頂上向外窺視著。

  天啦!

  竟是坎特伯雷大主教!

  「主教大人!」偵探驚訝地喊道,「請您別站起來。坐下吧,躺下也行,隨您怎麼著,只是別站著。」

  大主教摘下他的主教帽,疲倦地把它放在鬍鬚架上。

  「您是為沃騰堡王子的事兒來的吧?」

  大主教大吃一驚,在胸前劃了劃十字。莫非偵探是個魔術師?

  「沒錯,」他說,「真希望能把他送回去。不過我來此只是想告訴你:我妹妹很想見見你。她馬上就要來這兒。她太輕率了,竟把一切都押在了王子身上。把他弄回巴黎吧,不然,我擔心她就完了。」

  大主教再次戴上主教帽,沒有劃十字就用技風裹起了身子,然後手膝並用偷偷地爬出了門,與此同時像貓一樣發著咕嚕聲。

  大偵探的臉露出最深切的同情。它上下搐動,一臉皺紋暴露無遺。「如此說來,」他咕噥道,「大主教的妹妹,達西萊的女伯爵要來了!」雖說對貴族生活了如指掌,大偵探還是覺得此事別有玄機,決非通常迷案可比。

  門口傳來大聲的敲門聲。

  達西萊的女伯爵進來了。她全身上下都裹在毛皮裡。

  她是英國最漂亮的一位女士。她目中無人地進了屋,目中無人地拿過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上去,露出目空一切的神氣。

  她摘下綴滿鑽石的冕狀頭飾並把它放在她旁邊的頭飾托上,然後她又解開綴滿珍珠的毛皮圍巾並把它放在珍珠架上。

  「您是為沃騰堡王子的事而來的吧。」大偵探說。

  「可憐的小狗!」達西萊的女伯爵厭惡地說。

  什麼話!更玄乎了!女伯爵不但沒有愛上王子,相反還把那個波旁貴族罵為小狗!

  「你對他感興趣,我相信這一點。」

  「感興趣!」女伯爵說,「我是該這麼說。哼,他是我養大的!」

  「你怎麼?」大偵探喘著氣問道,他那通常不露聲色的臉一下子漲紅了,像塗了胭脂似的。

  「我把他養大,」女伯爵說,「我在他身上押了10000英鎊,因此我才要他回巴黎去。你給我聽著,」她說,「要是他們逮著了王子並砍掉了他的尾巴或毀掉了他肚子上的標記,那還不如讓他在這裡被悄悄殺掉的好。」

  大偵探暈眩了,他斜靠在房子的一面牆上。怎麼這樣!美婦人的殘忍表白,一時間使他喘不過氣來!她本人就是那個年輕的波旁貴族的母親,她真不配與歐洲最偉大的家族之一聯姻,居然把自己的命運賭在保皇派的陰謀上。再說憑她對歐洲政治的本能認識,她是知道王子身上的天生胎記有任何的變改,都會使他喪失法國百姓對他的同情的。

  女伯爵重新戴起了她的頭飾。

  她離去了。

  秘書又進來了。

  「我收到巴黎發來的三份電報,」他說,「它們太叫人不解了。」

  他遞上第一份電報。

  電文是:

  「沃騰堡王子鼻長且濕,耳大身長,後腿稍短。」

  大偵探顯出大惑不解的神情。

  他接著讀第二份電報:

  「沃騰堡王子不難辨認,聽其深沉吠叫可也。」

  然後是第三份電報:

  「有一小撮白毛橫過背部中央者,便是沃騰堡王子也。」

  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覷。迷案叫人摸索不透,玄得叫人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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