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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你認為三泳撿到了嗎?」

  「我希望是這樣。」

  「他會來救我們嗎?」

  科內爾搖了搖頭。「他正在做我們來這裡要做的事。」

  「你的意思是說,他要去海灣那邊了。」

  「是呀。」

  「這麼說,沒人來救我們了?」

  「是的,特德。沒人了。」

  「我們都該死,」他說,「我們這群他媽的該死的笨蛋。我真不敢相信。」他開始哭喊著。

  兩個男孩走進房間,拖著兩根很粗的麻繩。他們把繩子分別系在布拉德利的兩隻手腕上,拉緊,然後走了出去。

  鼓聲更大了。

  外面的村子中間,人們唱起了一首節奏感很強的聖歌。

  詹尼弗說:「你那邊看得見門外面嗎?」

  「看得見。」

  「看著外面。要是有人來了,就告訴我一聲。」

  「好的。」莎拉說。

  她扭頭看了一眼,發現詹尼弗正彎著腰使勁抓著兩手間的柱子。她的腿也彎著,這樣腳就可以接觸到木頭,然後她一扭一擺地敏捷地爬上了柱子,就像個雜技演員一樣。她爬到頂上,舉起銬著的雙手,從柱子的頂端取了出來,然後輕輕跳到地上。

  「有人嗎?」她說。

  「沒……你是怎麼弄的?」

  「注意門外的情況。」

  詹尼弗輕輕地靠回到柱子上,好像仍被銬在上面一樣。

  「還是沒人嗎?」

  「沒,沒有。」

  詹尼弗歎了一口氣:「我們需要一個孩子進來。」她說,「越快越好。」

  外面,山姆布卡正在講話,大聲嚷著幾個短句,他每嚷一句,人群便高聲應和一句。他們的首領將他們的情緒調動起來了,使他們進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即便是在特德的房間裡,也能感受到這種越來越厲害的癲狂。

  布拉德利像個胎兒那樣蜷縮成一團,輕聲地哭泣。

  兩個男人進來了,看上去比那些男該大得多。他們解開他的手銬,把他提起來,讓他站著。他們每個人拉一根繩子,一起將他拖了出去。

  不久,外面的人群沸騰起來。

  5 帕弗圖

  lO月14日,星期四

  中午12時02分

  「嘿,帥哥。」當一個男孩把頭伸進門裡時,詹尼弗說道。她對他露齒一笑,「帥哥,喜歡我嗎?」她挑逗性地把屁股扭了扭。

  男孩一開始還有點疑惑,但還是走了進來。他比其他男孩子都要大一點,大約十四五歲,個子很高。他隨身帶著一支步槍,腰裡別著一把小刀。

  「你想來玩玩嗎,想把我解開嗎?」詹尼弗撅了撅嘴,笑著說,「你懂我的意思嗎?我的手臂受了傷,寶貝。想玩玩嗎?」

  他哈哈一笑,像是喉嚨裡發出的聲音。他向詹尼弗走過去,扒開她的雙腿,在她前面蹲下來。

  「哦,先把我解開,請……」

  「不行,小姐!」他邊笑邊搖頭。他知道即使她銬在柱子上,他也能跟她玩。他跪在她的兩腿間,笨拙地解開短褲,但是槍背在身上礙手礙腳,因此他只好把槍放下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非常快。詹尼弗躬著腰,蹺起腿,啪的一聲夾住了他的頭。她維持著這個動作,直到自己嘎吱嘎吱地變成了球狀,她把手從屁股下面移到腿上,這樣,她的雙手現在就移到了前面。那個男孩搖晃著站起來時,詹尼弗用雙手使勁抽打他的頭部。他跪在了地上。詹尼弗向他撲過去,把他撞倒在地,然後抓起他的腦袋在地上猛撞。詹尼弗拔下他身上的小刀,割斷了他的喉嚨。

  她坐在他的屍體上,他還在顫抖痙攣,鮮血從他的喉嚨裡噴到光禿禿的地上。好像過了很久,屍體才一動不動了,她站起來,搜他的口袋。

  莎拉看到了整個過程,看得她目蹬口呆。

  「該死!」詹尼弗說,「該死!」

  「怎麼了?」

  「他沒有鑰匙!」

  詹尼弗費勁地把屍體翻過來時,哼哼地直喘粗氣。他的喉管裡還在流血,弄得她雙臂都是血。她顧不得這些了。

  「該死的鑰匙在哪兒呢?」

  「也許在別的孩子身上。」

  「是哪個銬我們的?」

  「我記不清楚,」莎拉說,「我都弄糊塗了。」她盯著屍體,望著那滿身滿地的鮮血。

  「嘿,」詹尼弗說,「好了,別管他了。你知道這些傢伙要幹什麼嗎,他們要毒打我們,輪奸我們,然後把我們殺掉。真該死!我們要把他們一個個都殺了,活著離開這裡。可是我需要那該死的鑰匙。」

  莎拉掙扎著站了起來。

  「好主意,」詹尼弗說。她走過來蹲在莎拉前面。

  「什麼?」

  「站到我背上使勁擺動。把你自己從柱子上掙脫。快點。」

  外面,人聲鼎沸,是那種不斷的尖叫和起哄的聲音。

  特德-布拉德利在強烈的陽光下眨巴著眼睛。他感到又痛又怕,加上眼前所見的一切,他更是不知所措:老婦人們瘋狂地鼓著掌,排成兩列形成一個走廊讓他從中穿行。實際上,在她們旁邊也是人的海洋——黑皮膚的男人、姑娘及小孩,小孩個子不高,充其量只到他的腰部。他們都在喊叫、歡呼。幾十個人擠作一團。

  他們在為他歡呼!

  特德不由得笑了笑。笑得勉強,幾乎不易覺察,因為他又累又痛。但是根據經驗。他知道這種笑至少可以表示是對他們的歡呼的一種微妙的愉悅之情。他由兩個男人架著,點頭致意,面帶微笑。他儘量讓自己的笑容更加燦爛一些。

  在老婦人隊列的盡頭,是山姆布卡——他也在瘋狂地鼓掌,他的手舉得高高的,臉上的笑容也很燦爛。

  特德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顯然誤解了整個事情的意義。如果不是那樣的話,就是他們認出了他是誰,改變了他們的計劃。這已不是第一次了,在他被架著向前走時,女人們的歡呼聲震耳欲聾。她們的嘴唇激動地開合著,以至於他想甩開那兩個人自己走。他終於自己走了!

  走得更近一些之後,他才注意到那些歡呼的婦女屁股後面藏著很粗的棍子。有的是棒球拍,有的是鐵管。他走得更近時,她們一邊繼續叫喊,一邊拿起拍子和鐵管打他,臉上、肩上和身上都受到重擊。他疼痛難忍,跌坐在地上,但那兩個拉著繩子的男人又立即把他拉起來,拖著他,女人們一邊打,一邊尖叫。當疼痛遍佈全身時,他有一種超然、虛脫之感,但棍棒仍然接踵而至,沒有絲毫憐憫。

  迷迷糊糊地走出婦女的隊列之後,他看見了兩根柱子。幾個男人迅速把他的雙手綁在兩根柱子上,讓他保持站立姿勢。現在人們安靜下來了。他低著頭,看見血從頭上滴到地上。他看見兩隻赤腳出現在他的視線裡,血滴到了腳上,有人托起了他的頭。

  是山姆布卡,不過,布拉德利幾乎看不清他的臉。這個世界一片模糊。然而他還是看見山姆布卡在對他獰笑,露出一口又黃又尖的牙齒。山姆布卡把一把小刀舉起來,這樣特德就可以看見,他面帶獰笑,用兩個手指揪住特德臉上的肉,用刀子割下了一塊。

  不痛,令人吃驚的是,一點兒都不痛。他看見山姆布卡舉著從他臉上割下來的血淋淋的肉,獰笑著,然後張開嘴咬了一口,此時,他感到頭暈目眩。山姆布卡始終獰笑著,當他細嚼慢嚥的時候,鮮血順著他的下巴流下來。他感到悲心、害怕、反感、胸口痛。他朝下看看,看見一個八九歲的男孩正用小刀從他的腋下割了一塊肉。接著,一個婦女尖叫著向前沖,其他人聽到尖叫聲,給她讓開一條路,她從他前臂後面砍下一塊肉。這時,所有的人一起朝他撲過去,一時間,只見刀光閃爍。人們喊著,割著,割著,喊著,他看見一把刀子刺向他的眼睛,感到褲子被扒了下來,然後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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