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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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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爾在向他施加壓力,是菲爾,還有加文在幕後操縱,他倆一起在向他施加壓力。桑德斯為公司賣力工作了許多年,但現在他們什麼好處也沒給他。毫無疑問,他們站在了梅雷迪思那邊,他們甚至都不願聽聽他對昨晚發生的事件的陳述。 桑德斯站在雨中,突如其來的事件給他的打擊在逐漸減弱,隨之而慢慢消逝的還有對公司的忠誠。憤怒佔據了他的心靈。 他掏出移動電話,按了個號碼。 「這是佩裡先生辦公室。」 「我是湯姆·桑德斯。」 「對不起,佩裡先生去法院了。能給他留言嗎?」 「也許你能幫我這個忙。有一天他向我提起,你們有個女人負責性騷擾的案件。」 「我們有好幾個律師負責這類案件,桑德斯先生。」 「他提起的是個西班牙女人。」他竭力回憶佩裡曾向他說過的有關她的事情,那個溫柔嫺靜的女人,但他記不清楚了。 「那一定是弗爾南德斯女士。」 「不知道你能否幫我找到她。」桑德斯說。 弗爾南德斯的辦公室很小,寫字臺上高高地摞著幾堆擺放整齊的文件和案情摘要,寫字臺角上放著一台電腦終端。桑德斯進門時她站起身來。「你一定是桑德斯先生吧。」 她是個30來歲的高個子女人,留著金色的直發,長著鷹鉤鼻子,身上穿著淺奶油色的西裝。她態度直率,握手時堅定而有力。「我叫路易絲·弗爾南德斯。我該怎樣幫助你?」 她同他原先料想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既不可愛,也不嫺靜,而且肯定不是西班牙血統。他頗感意外,以至於聯想也沒想就開口說:「你不是我——」 「原來想的樣子?」她揚起了一邊眉毛。「我父親是古巴人,我還小的時候全家就離開了那兒。請坐,桑德斯先生。」她說完便轉身繞過寫字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桑德斯窘迫不安地坐下來。「不管怎麼樣,應該謝謝你這麼快就約見了我。」 「不用謝。你是約翰·佩裡的朋友?」 「是的,那天他提到你,說你專門辦這類案子。」 「我辦勞工法方面的案子,主要是關於推定解雇和《民權法令》第7章內容方面的訴訟。」 「我明白了。」桑德斯覺得自己跑到這裡來真是愚蠢。弗爾南德斯神氣活現的態度和漂亮的外表讓他感到很吃驚,實際上,她頗令他想起梅雷迪思。他覺得她肯定不會同情自己的案情的。 弗爾南德斯戴上角質架的眼鏡,隔著寫字臺向他望來。「你吃過飯沒有?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弄塊三明治。」 「我不餓,謝謝。」 她把一塊咬了一半的三明治推到寫字臺邊上。「一小時後我恐怕要出庭。有時候事情弄得有點匆匆忙忙。」她邊說邊取出一本法律記事本放在面前,動作乾脆而利落。 桑德斯看著她,斷定自己是找錯了人。他根本就不該上這兒來,這一切都是個錯誤。他四下環顧了一下辦公室,那兒有一疊整整齊齊的柱狀出庭記錄圖表。 弗爾南德斯停下筆,從記事本上抬起頭來。她用的是那種價值昂貴的鋼筆。「你能把當時的情形對我說說嗎?」 「哦……我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 「我們可以從你的姓名、地址和年齡開始。」 「托馬斯·羅伯特·桑德斯。」隨後他報了自己的地址。 「你的年齡?」 「41歲。」 「職業?」 「我是數字通訊公司的部門經理,尖端產品部的。」 「你在這家公司工作多久了?」 「12年。」 「唔,任現職呢?」 「8年。」 「你今天為何到這兒來,桑德斯先生?」 「我受到了性騷擾。」 「唔。」她面無表情,沒有流露出一點驚訝的樣子。「你願意把情況告訴我嗎?」 「我的老闆,呃,對我動手動腳。」 「你老闆的姓名?」 「梅雷迪思·約翰遜。」 「男性還是女性?」 「女性。」 「嗯哼。」她還是沒有感到驚訝,依舊不慌不忙地做著筆記,筆尖刮擦著紙面發出「沙沙」的聲音。「這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昨天晚上。」 「確切的情形是怎樣的?」 桑德斯決定不提及公司合併的事。「她剛被任命為我的新上司,我們有幾件事情要商議。她問我能不能下班後同她碰個頭。」 「是她要求碰頭的嗎?」 「是的。」 「在哪兒碰的頭?」 「在她的辦公室,6點鐘的時候。」 「有別人在場嗎?」 「沒有。她的助手進來過一小會兒功夫,那是開始的時候,後來就走了。那時事情還沒有發生。」 「明白了。繼續說。」 「我們談了一會兒話,是關於工作的事,還喝了點葡萄酒。她事先弄了點酒。後來她就對我動手動腳起來。那會兒我正站在窗前,她突然間就開始吻我,然後我們很快就坐到了長沙發上。後來她就開始,呃……」他躊躇起來。「你希望知道多少細節?」 「現在只要粗線條的就夠了。」她咬了一口自己的三明治。「你說你們在接吻?」 「是的。」 「是她採取主動的嗎?」 「對。」 「她這樣做的時候,你的反應如何?」 「不自在,因為我是有家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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