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神秘的女僕 | 上頁 下頁 |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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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希望時間能再長一些。」 「我可……等不……得了。」 他清楚,吉塞爾達雖沒明說,卻已拒絕了他的建議;他也知道,即便向吉塞爾達發一通火,也不會有什麼用處。同時他還明白,無論他說什麼,吉塞爾達都不會接受他的錢。 由於他們之間的心理氣氛異常緊張,伯爵又開始拖延時間。 「先讓我聽你讀新聞報道吧,」他提議說,「我想聽聽外面世界上正在發生些什麼。這也能給我;個機會;吉塞爾』達,使自己適應這個相當叫人震驚的請求。」 她用兩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小小姿勢,似乎是用這個無言的舉動來表明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 接著,她順從地拿起了《切爾特南新聞》,坐到了床邊一張椅子上,用柔和的嗓音開始讀起來,先瀆了些大標題,然後讀社論。 這順序就是伯爵喜歡事情照著辦理的順序,但是今天上午,吉塞爾達讀的東西他連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在心裡把可能用來阻止吉塞爾達犧牲自己去搭救她弟弟的一切辦法翻來覆去地加以考慮。 從他和吉塞爾達多次交談來看,伯爵十拿九穩,吉塞爾達是非常單純天真的。 實際上他們從來沒談論過男女之間的事,不過從吉塞爾達所說的一言半語中,伯爵認為她象跟她同齡的絕大多數姑娘一樣,對有關兩性關係的知識懂得極少。 她非常敏感,單純天真,尤其是受過良好的教養,所以伯爵很清楚,如果有任何事情在她所提議的境況下發生了,那將會是一個打擊,或許是一種超出她想像連做夢都想不到的恐怖。 伯爵也意識到,因為他本人有病在身,又因為吉塞爾達是那樣的天真無邪,因而她從來不曾想到,實際上伯爵可以照她的提議用自己的名義付她那筆錢。 他覺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對的,吉塞爾達沒把他看作一個男人,一個可能把她當作女人而有所要求的男人。 事實上,在他倆的關係中,無論什麼時候她給他洗傷口換藥,為他整理床鋪枕頭,兩人時常靠得很近,她卻從來不曾忸怩作態過。 伯爵意識到,他自己的態度一向是:要麼下命令使喚她,要麼就象對待男人一樣跟她討論一些他們倆都感興趣的事情。 現在他知道自己不能袖手旁觀,聽任吉塞爾達出賣自己身體,象她所希望的那樣去換取五十鎊錢。可是,困難卻在於怎樣阻止這事發生。 他的身體還沒完全康復,不足以扮演館人的角色,即使他心裡想幹也不成;況且只要稍微一提這樣的事,就會以某種方式改變他們之間的關係,結果將會使伯爵感到非常悔恨。 此時此刻,吉塞爾達對他是信賴的。她有了因難,就帶著困難和問題來找他,這樣至少能使事情好辦些。 然而他知道得非常非常清楚,他沒法送她那筆錢,任何這樣的企圖都肯定會遭到吉塞爾達的激烈反對。 何況吉塞爾達決不會相信伯爵把她當作一個女人有所要求,因為直到目前為止,伯爵對她的態度中還從來不曾有過一星半點這方面的跡象。 「見鬼,我該怎麼辦?」伯爵自己問自己。 最後吉塞爾達已放下抱紙,伯爵卻尚未想出任何可供選擇的解決辦法。 她探詢地望著伯爵。他卻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對她說些什麼。就在這時,巴特利走進房來。 「對不起,老爺,陸軍上尉亨利·薩默科特來訪,想見爵爺。」 伯爵心想,這一打岔,簡直是鬼使神差。 「巴特利,你知道我很高興見見薩默科特上尉,快請他進來。」 吉塞爾達站了起來。 「我們等一會再談吧,」伯爵說。 「謝謝您,老爺。」 她行了個屈膝禮,從房裡出去了。在她定出去的時候,伯爵感到吉塞爾達臉上的痛苦表情比她挨餓時更為顯著。 「我必須要找到一個解決這問題的方法,」他急得發狂地對自己說。 薩默科特上尉走進房間,他打了一個白得耀眼的領結,高高衣領的兩個尖角遮住了部分曬得黑黑的臉頰,看起來很象一朵時髦的鬱金香花。 「亨利!」伯爵大叫著說,「我很高興見到你!是哪陣風把你給吹到切爾特南來的?」 「我以為你或許會盼望著我來呢,」亨利·薩默科特答道。 他是位長相漂亮的年輕人,比伯爵小兒歲。他們曾在同一個團裡服過役,並在滑鐵盧並肩戰鬥過。 他們也有些親戚關係,儘管只是沾點親。實際上他們從兒時起就互相認識。 「我預定到這兒來,給無敵英雄的道路散下玫瑰花瓣,」亨利·薩默科特一邊說,一邊在安樂椅上坐下。 「當然我會猜到,哪裡有公爵,你也就會到哪裡的。」 「難道我在什麼時候離開過工作崗位?」薩默科特上尉反問道,他在滑鐵盧時給威靈頓公爵當過隨從副官。「公爵大人現在幾乎已經選定了我,每逢他必須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頭露面,總是哄騙我的指揚官派我打前站。」 「我可想像得出,這決不是什麼苦差使。」 「老天爺,決不是!我更寧願幹這差使而不願去搞什麼稍息立正之類的訓練,可我不在乎告訴你,我老發覺自己到了一些特別古怪的地方。」 「好了,拿我來說,我就很高興你到切爾特南來,」伯爵說。 「當公爵告訴我他要到這裡來時,我想到的頭一件事就是該來看望你,」薩默科特上尉說,「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伯爵十分肯定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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