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神秘的女僕 | 上頁 下頁


  「可你怎麼知道對我來說這樣做是反常的呢?」伯爵回答說,「我對你一無所知,吉塞爾達,你對我也一無所知。我們今天才初次見面,無疑你到昨天為止還沒聽說過我。」

  「我當然……」

  吉塞爾達摹地緘口不語了。

  伯爵狠狠地盯著她。

  「把話說完!」

  沒有回答。

  「你本打算說你當然聽說過我。你怎麼會聽說的?」

  又是一陣沉默。接著好象每字每句都吃力地從嘴裡擠出來似的,吉塞爾達說:

  「您很……出名。我想,每一個人都聽說過您……就象聽說過……威靈頓公爵那樣。」

  這不完全是實話,伯爵對這一點非常清楚,但他也不追問下去。

  「好吧,就算我很出名,可這也算是你拒絕跟我一起吃飯的理由嗎?」

  吉塞爾達把籃子放到桌子上。

  「我想要說的,老爺,作為您的僕人,我另外擔當一個別的職務,是不對的。」

  「難道我是在要你擔當別的職務嗎?」

  「沒有……老爺,不完全如此……可是……」

  「那我先把這事說清楚,」伯爵說,「我可不打算被習俗、規矩或制度捆住,它們在有些家庭可能適用,但在這個家裡肯定不適用。如果我決定要一個廚房下手來吃飯,我看不出有什麼理由他不上樓來,儘管毫無疑問,他對此會象我一樣感到厭惡。」

  他兩眼注視著吉塞爾達的臉,接著又往下說:

  「可對你來說,你的情況就不同了。你是在這兒照顧我的,不管是要你給我的腿換繃帶,還是陪我在床頭吃幾餐尷尬飯。」

  他續續往下說,聲音刺耳而富有權威:

  「這都得聽於我,而不是聽別的什麼人——我作了這樣的選擇——我選擇了我想要做的,我看不出什麼理由哪個受雇於我的人不管是男是女,在這樣不起眼的小事上違抗我。」

  伯爵說話的口氣是他手下的傭人非常熟悉的,吉塞爾達也就象他們一樣,在這口氣下乖乖地服從了。

  她行了個屈膝禮。

  「好吧,老爺。如果您允許我摘掉帽子,打些熱水來,我想現在就來護理您的腿。」

  「越快越好!」伯爵傲慢地說。

  古塞爾達離開了房間,剩下伯爵一個人暗自好笑。

  他知道自己已找到了對待她的方法,一種吉塞爾達發覺難於反對他的方法。他有點心滿意足地對自己說,如果他還沒打贏一場大戰,至少也是一場小衝突的勝利者。

  吉塞爾達端著熱水回來了。

  在除去繃帶時又有一點小小的疼痛,不過她的手非常輕柔,伯爵讚賞地注意到,吉塞爾達護理他時並末因他是個男人而覺得窘迫。

  當時很難找到女護士,事實上護理工作被認為基本上是男人的工作。

  伯爵在服役時就認為,在女修道院內接受治療的傷員,比那些在擁擠不堪的軍人醫院裡任憑粗暴的護理人員擺佈的傷員更加幸運。

  「你怎麼獲得這麼多的經驗的?」他問。

  他在問的時候就意識到,這是一個吉塞爾達無疑會千方百計試圖回避的敏感問題。

  「我已經包紮過很多次繃帶了,」她回答道。

  「給家裡人?」

  她沒回答,僅僅把被單扯過來蓋在伯爵的腿上。接著她整理了床鋪,拍松了枕頭。

  「我在等你回答,吉塞爾達,」伯爵說。

  她朝他微微一笑,帶著幾分調皮。

  「我想,老爺,我們還是談些更為有趣的事。您不知道威靈頓公爵快要來主持開放新舞廳嗎?」

  「公爵?」伯爵嚷道,「誰告訴你這事的?」

  「全城都知道了。他以前到過這兒,當然那是在滑鐵盧戰役以前。為向他表示敬意,全城都將張燈結綵,還要在大街上搭一個歡迎他的凱旋門。」

  「我以前見過凱旋門,」伯爵說,「不過我想見見公爵。」

  「他將下榻在裡德爾上校家,離這兒不遠。」

  「那麼他無疑會來看望我,」伯爵說,「我期望你會高興見到滑鐵盧的大英雄。」

  吉塞爾達把身子轉開了。

  「不,」她說,「不……我一點也沒有想見……公爵的願望。」

  伯爵詫異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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