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愛的征服 | 上頁 下頁
十四


  然後他又想到,假如她和他一樣不得不在沙漠的帳篷裡,或是偏僻鄉村的草寮,甚至就在叢林的大樹底下待上幾夜時,她不知將何以自處。

  他知道自己一直擔心嘉莉塔可能會象她父親一樣,以致他一看到她就不太喜歡,如同對穆爾先生的感覺一樣。

  話又說回來,僅僅看到她那低垂的腦袋、白皙的前額、苗條的身材,又怎能判斷她的好壞。

  他告訴自己,假如她和她父親一樣想要控制他,或者用暴君的姿態把他壓得扁扁的,那麼,一開始他就要給她點顏色看,讓她曉得誰是莊園的主人。

  他接著又想,由於自己用了這個女人的錢,或許她便會成天嘮叨個沒停地盡找他麻煩,想到此,他就渾身不自在,有一股抑鬱之情充塞於心中。

  看來,只有勞動勞動身體,他才能強迫自己忘掉那些即將橫亙於眼前的困難,或者集中精神來準備動物們的吃食。

  他們馬上就要運到他身邊了,動物才是他最大的安慰。

  他走到村莊裡,果不出他所料,許多他祖父時代就在莊園裡工作的老家人,不是被解雇就是離開了,因為他伯父付不出工資。

  他們全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莊園工作,由於他十分希望舊人能回到他身邊,韋恩漢爵士甚至連那些已經沒有多大工作能力的老人也諳了回去。

  不過,他們之中的園丁管家卻是老當益壯。而且手下更有好幾個能幹的年輕園丁。

  那些年紀比較輕的人,其實在他孩提時代就待在莊園裡了,他們也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莊園裡來。

  有一大堆人願意回來幫他建圍牆關獅子,另外還要建一個柵欄關印度豹。他一一說明需要的材料,於是有些人被派到木料場買木頭、有些人去買釘子,就在禮拜一的中午,大夥兒就開始動工了。

  「艾瓦力先生,你為什麼把這些野獸帶回來呢?」一個各叫李蒙的老人問道,他過去曾任林務官。

  「據我所知,他們不是野獸,」韋恩漢爵士回答:「那些獅子從小就跟在我身邊,它們就和貓兒一樣溫順;至於印度豹也被我訓練得能夠幫我打獵呢!」

  「打獵?艾瓦力先生,這怎麼可能呢?」

  韋恩漢爵士微微一笑。「在亞洲,好幾百年以來,豹子就被當家禽給飼養著哪!」

  老人很感興趣地繼續追問著。

  「它們比世界上任何動物都跑得快,實際上,有人估計一隻豹子比駿馬跑得還要快兩倍!」

  每一個傾聽的人全都露出驚訝的表情,韋恩漢爵士又耐著性子解釋:「大約一百年前,英國的貴族還使用印度豹和野豹來幫忙打獵,有許多圖片上畫的就有豹子跟在馬兒後面狩獵的情形呢。」

  韋恩漢爵士微笑了一下補充說:「歷史課本上告訴我們,遠在忽必烈汗時代就有這種事發生。不過,我想我們現在若想讓一頭印度豹來幫忙馬兒打獵,還得要好好訓練一番才行。」

  「話是不錯!」李蒙說:「可是這些野獸到這兒來要獵什麼呢?」

  「野兔是最普通的獵物。當然,在它們的故鄉,任何一種馴鹿或山羊都是最佳的果腹之物。」

  在他說話的當兒,韋恩漢爵士一眼望見公園處有幾隻花鹿,他記得從前那兒有一大堆野動物的。

  不少的母紅鹿剛剛生了小鹿,小鹿們正踢著細長的小腿,努力地想站起來。

  「希望你們不要讓印度豹跳出來才好。」他說,「千萬別忘了。它們能夠爬上樹梢和高高的圍培,我們一定要蓋得它們跳不出來才行。」

  他一面教他們如何建柵欄,一面監督村子裡的木匠為獅于建造平頂房子。

  「它們習慣坐在房子頂上觀賞外界的景象,」他對他們說:「任何野獸都喜歡觀賞它周圍的大地。」

  他知道工人們一定都非常奇怪他如此關心和注意動物們的安全與需要。

  那些柵欄全都非常寬敞,因此它們不會感到拘束。當韋思漢爵士脫掉外套和那些埋地樁的工人一塊兒工作時,他們全都瞪著他。

  只有年齡較老的,好比李蒙等人,卻呵呵地笑了起來。

  「爵士,您一點也沒變啊!」他們之中一人說道:「您還是和小孩子時候一樣。您總是樂意幫助別人,一點兒也不怕把手弄髒。」

  「我希望自己也能盡點力。」韋恩漢爵士微笑地說。

  後來,他在一間有百年歷史的酒店招待大家喝啤酒和飲料時,他們全都為他歡呼起來。

  不過,今天卻沒有許多他可以工作的機會,他淚喪地想,這麼一來時間就過得太慢了,他只好無聊地等待進教堂的那一天了。

  他以為婚禮決定得如此倉促一定不會有鋪張的場面,誰知到了最後兩天,他看到了別人送來的通知,才知道那裡每一個有地位的人都被邀請來了。

  通知上明顯地寫著歡迎他回來的句子,不過,他們卻一點兒也不驚訝他要娶李柏的女兒。

  韋恩漢爵士有一種感覺,他被別人操縱了,他身不由己地被迫往別人安排好的路上走去,計策設計得巧妙又霸道,令他沒有一點兒掙脫的餘地。

  「我這一生從來沒有如此吃鱉過!」他恨恨地喃喃自語。

  他父親的僕人,現在仍然住在村子裡,也回來服侍他了,何登更為他設計了結婚禮服,至於棉布領帶則是托人火速從聖阿巴思郡買回來的。

  韋恩漢爵士冷漠地注視著這些行頭,聳聳肩,他又穿上舊衣服走下樓吃早餐。

  小小的餐所裡,只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和一個大餐具架,他決定在巴洛尼大廳整修的時候,就在這兒用餐。

  椅子的顏色一點兒也不調和,有一張椅背還弄壞了,他心想,伯父也許就因為這個原因而沒有把它賣給李柏穆爾吧!餐桌上的桌布十分清潔,但卻有好幾處地方都有縫補過的痕跡,餐具也是東拼西湊的,自然也沒有銀盤裝火腿蛋了。

  侍候他的何登抱歉地說:「爵士,很抱歉,每天都只是這幾樣萊,不過下午馬匹就會運來了,馬夫明天就會去選購我們需要的東西。」

  韋恩爵士沒有回答。

  早先他來來的岳父就告訴過他,克萊瑞馬廄裡的一群馬將運到莊園裡來供他使用,直到他有能力自個兒買馬為止。

  雖然他可以先向別人借貸,不過自尊心卻不容許他開口。「這正是我喜歡吃的,謝謝你,何登。」他禮貌地說。

  「爵士,我有一個感覺,你等侯中的動物隨時都會運到呢。」

  韋恩漢爵土詫異地坐直身子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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