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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她瞥向喬一眼,「就是也許還有生還者的想法。」

  他說:「鼓勵我啊!我有一年沒被人鼓勵了。」

  她猶豫了半天,歎口氣說:「有個農夫住在離此不遠的地方。三五三號班機墜毀的那天,他已睡了。像他們這種在田裡工作的人,通常睡得很早。他被爆炸聲驚醒,接著有人跑到他家門口。」

  「什麼人?」

  「第二天,他打電話給警長,警長辦公室將電話轉給調查指揮中心,但似乎沒什麼結果。」

  「什麼人半夜跑到他家門口?」

  「一個目擊者。」芭芭拉說。

  「目擊墜機?」

  「應該是。」

  她看喬一眼,但迅速轉回大雨訪論的路面。

  就喬所告訴她的事來說,勾起這件回憶,似乎讓芭芭拉平添不少困擾。她眯著眼,似乎不是透過大雨往前看。而是想看清塵封的往事。她緊抿著嘴,似乎內心在交戰是否該多透露一點。

  「一個墜機的目擊者。」喬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我記不起為什麼她會到這一家農莊,以及她要些什麼。」

  「她?」

  「一個女人,聲稱她見到飛機失事。」

  「一定還有其他的事。」喬說。

  「是,我記得……她是位黑人女性。」

  喬暫停呼吸聽著,他問:「她有告訴這農人,她叫什麼名字嗎?」

  「我不知道。」

  「如果她說了,我懷疑他是否還記得。」

  從州道轉下來,到達牧場的人口處,兩側各立了一根白色柱子,支撐著一塊白底綠字的牌子:「自由交換牧場」,底下用較小的草書寫著:「傑夫和尹梅茜」。大門是敞開的。

  芭芭拉說:「去年我沒來這裡,但有一個手下呈給我一份報告,現在我想起來了……它是一所養馬的牧場,他們飼養賽馬和展示用的阿拉伯馬。」

  牧地的牧草被風雨吹打得偃僕在地,沒有馬的蹤影,圍欄也是空的。

  馬廄的門是開啟的,馬兒從裡面望著外面的風雨。芭芭拉將車停在回車道上,兩人頂著風雨過門廊內。一個年約六十歲的男人,穿著黑色雨衣站在一旁等著他們。他那飽經日曬雨淋的皺折皮膚和黝黑面孔,就像一具年代久遠的鞍囊,他銳利的藍眼就像他的笑容一般友善。他拉高嗓門以壓過屋頂上鼓點似的雨聲,「早啊,這天氣對鴨子來說真不錯。」

  「你是尹先生嗎?」芭芭拉問。

  「那指的一定是我。」門口出現另一個穿黑雨衣的男人。

  他比先前那個高六寸,年輕二十歲。不過由於長年的馬背上生活,早已使皮膚失去了光澤,但卻給人一種飽經風霜,純樸睿智的感覺。

  芭芭拉連喬一起自我介紹後,表示自己仍服務于安全委員會,喬是她的助理。

  「都一年了,你們還在管這檔事啊?」

  「我們還沒找出原因,」芭芭拉說:「沒找出真相前,是結不了案的。而我們來此的目的,就是想問你有關那晚敲你門的女人的一些問題。」

  「哦,我還記得。」

  「你能將她稍微描述一下嗎?」喬問。

  「一位嬌小的女士,四十歲左右吧,長得很漂亮。」

  「黑人嗎?」

  「對,是黑人,但又好象還有點其他血統,也許是墨西哥人吧。不過更像東方人。」

  喬想起杜蘿絲的眼睛,的確有著亞洲人的特質。「她有告訴你,她叫什麼名字嗎?」

  「也許有吧,」尹傑夫說:「但我不記得了。」

  「她是在墜機後多久才出現在你家門口的?」芭芭拉問。

  「應該沒有太久,」他右手拿了一個像醫生出診用的皮包,此時換成左手在拿。「飛機在撞地之前的聲音吵醒了我和梅茜。那次比起任何經過這地區的飛機聲都要來得大,但我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和梅茜起床開燈,接著我們就聽到遠處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連屋子都為之震動。」

  一旁年紀大的那個不耐煩地在旁邊踱著步。

  尹傑夫說:「她現在如何,奈德?」

  「不好,」奈德說:「一點都不好。」

  尹傑夫看著大雨中長長的車道說:「那個鬼希利大夫到哪裡去了?」

  芭芭拉說:「如果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我們有匹馬生病了,但我還可以給你們一點時間。」傑夫說著,又回到墜機的那晚。「梅茜打電話給帕布羅郡的緊急救護中心,我則立刻穿上衣服,跑出去開著我那輛小貨車。我心裡一直盤算著可能的墜機地點,以及自己能幫些什麼忙。接近出事地點時,警長的車已堵在路口,另一輛吊車跟在我後面。他們正在設置路障,等候救援隊的到來。他們明白的表示,這不是沒受過訓練的好心人士能幫忙的事,所以我就回家來了。」

  「你去了多久?」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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