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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所以這天下午她喝了整整一瓶杜松子酒,隨後就覺得噁心,跑到洗澡間吐了一地,然後又躺到床上點了一隻煙,煙沒抽完就睡著了。結果點著了房子。她再也不用想任何事了。當時風很大,她把克萊維斯頓幾乎燒光了。這算不了什麼。

  阿瑟·斯廷森住在內華達州裡諾。29號下午,在塔霍湖遊完泳後,他踏上了一根鏽鐵釘。不久傷口開始腐爛,他從傷口發出的氣味中感到事情不妙,他試著想截掉自己的腳。在手術的過程中他暈了過去,結果由於失血過多死在他做手術的托比·哈拉賭場中。

  在緬因州斯旺維爾,一名名叫坎迪斯·莫蘭的10歲女孩從自行車上摔了下來,結果死於顱骨損傷。

  新墨西哥州哈丁縣一位名叫米爾頓·克拉斯洛的牛仔被響尾蛇咬了一口,一個半小時後撒手歸西。

  在肯塔基州米爾敦,朱迪·霍頓對發生的一切很高興。朱迪是一個17歲的漂亮姑娘。兩年前她犯了兩個嚴重的錯誤:她讓自己懷孕了,並且在父母的勸說下,同意嫁給那個讓她懷孕的男孩:一個戴眼鏡的州立大學工科學生。15歲時,哪怕一個大學生(哪怕他只是個一年級新生)請她外出,她就會覺得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她一輩子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讓沃爾多——沃爾多·霍頓——的欲望在自己身上得逞。就算她想懷孕的話,為什麼一定要是他呢?朱迪也會讓史蒂夫·菲利普斯和馬克·科林斯的欲望在自己身上得逞;他們倆是米爾敦高中橄欖球隊的隊員(確切地說,是米爾敦美洲獅隊,加油,加油,加油,美洲獅),而她是啦啦隊員。如果不是那個討厭的沃爾多·

  霍頓,她就會在高一時很容易地成為啦啦隊隊長。話又說回來,史蒂夫或馬克都可以成為她更能接受的丈夫。他們兩人都長著一付寬肩膀,馬克還有一頭金色的披肩長髮。可偏偏是沃爾多,任何人都比沃爾多強。她所能做的一切就是看看自己寫的日記,算算天數。在孩子出生後,她甚至連這些都不必做了。那孩子長得很像他。討厭的傢伙。

  以後的兩年她一直苦苦地奮鬥,在快餐店和汽車旅店裡幹各種雜活,而沃爾多卻在上學。因此她最恨的就是沃爾多的學校,其痛恨程度以致超過了對那個孩子和沃爾多本人的恨。如果他那麼需要家庭的話,為什麼他不退學找份工作?她會讓他退學的。可是她和他的父母卻不同意。如果只有她一個人的話,朱迪可以甜言蜜語地勸說他這樣做(她可以讓他做出保證,要不,不讓他在床上碰自己),但是雙方父母都一直插手她倆的事。他們會說:「噢,朱迪,等沃爾多有了工作,一切都會更好的。」「噢,朱迪,如果你常去教堂的話,一切都會顯得更美好。」「噢,朱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何時才能成人上人呢?

  再以後這場超級流感冒爆發了,它解決了她所有的問題。父母死了,孩子佩蒂死了(這多少令她傷心,不過才過了幾天她就克服了這種感情),以後沃爾多的父母死,最後沃爾多也死了,她終於自由了。她從來就沒想到過她自己也會死,當然她沒死。

  他們一直住在米爾敦南邊的一所大公寓房中。這個地方吸引沃爾多的優點之一(朱迪自然沒有發言權)是地下室那個凍肉的大冷凍間。他們在1988年9月搬進了這所公寓,他們住在三樓,誰又總願意不厭其煩地將烤麵包和漢堡拿下樓放到冷凍室裡呢?沃爾多和佩蒂都死在了家裡。當時你根本得不到醫院的服務,除非你是個大人物,而殯儀館也人滿為患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朱迪說什麼也不會去的),不過當時仍沒有停電。所以她將他們拖到地下室放到了冷凍間裡。

  三天前,米爾敦停電了,但冷凍間裡還相當冷。朱迪瞭解這點,因為她一天下去三四次,查看他們的遺體。她告訴自己,自己是在檢查。除了這又能是什麼呢?她當然不是在幸災樂禍。

  7月2日下午她又到地下室去了,這次忘記將擋門的橡膠卡子擋在冷凍室門下。冷凍室的門在她身後關上了,把她反鎖在了裡面。經過兩年的進進出出,只是在此時她才注意到冷凍室門裡面沒有開門的把手。這樣朱迪終於死在她兒子和丈夫身旁了。

  密西西比州哈蒂斯堡的吉姆·李將屋子裡的所有電源都接到一部汽油發電機上,當他試圖啟動發電機時觸電而亡。

  裡查德·霍金森是一位黑人青年,他一直住在密歇根州底特律市。最近5年,他對吸白粉上了癮。在超級流感流行期間,毒品販子和癮君子都死的死,逃的逃,他大受冷落。

  在這個陽光明媚夏天的下午,他坐在滿是垃圾的臺階上,一邊喝著溫吞吞的七喜,心裡想著要是能來紮上一針那就再愜意不過了,哪怕只是稍稍注射一點點。

  他開始想起阿裡·麥克法蘭,想起了他在街上聽到的有關阿裡的事。人們說,底特律第三大毒梟阿裡的貨色最好。沒有黑土,沒有中國白諸如此類的爛貨。

  裡奇搞不清麥克法蘭這麼多貨保存在哪兒——知道這種事不是什麼好事——不過他還是多次聽人們講過,如果警方拿到阿裡為他叔祖父買的格裡斯·波因特宅院搜查證的話,阿裡准溜得比兔子還快。

  裡奇決定到格羅斯·波因特去瞧瞧。反正現在也沒什麼更好的事可做。

  他從底特律的電話簿中找到了埃林·麥克法蘭在萊克肖爾大街的地址,然後走過去。天快黑的時候他才走到,腳走得生痛。他不再認為這只是隨便走走,他渴望紮上一針,體驗那種感覺。

  宅子周圍圍著一圈灰色石頭砌成的牆,裡奇像只黑影翻了過去,牆頭嵌著的玻璃茬割破了他的手。當他打破窗戶準備進去時,防盜器響了起來,嚇得他抱頭鼠竄,跑到草坪中間時才想起來,現在不會再有警察來了。他又走了回來,身上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屋裡沒電,這個該死的大屋子很可能有20多個房間。他得等到明天才能仔細查看,要把這地方一點不漏地翻個底朝天得3個星期。那東西很可能還不在這地方。天哪!裡奇一想到這點,一種失望的感覺傳遍了全身。不過他至少可以先找找明顯的地方。

  他在樓上的洗澡間裡發現了十幾包鼓鼓囊囊裝著白粉的塑料口袋。這些口袋放在廁所水箱裡,老把戲了。裡奇盯著口袋,毒癮大發,心想阿裡如果敢把這些玩意放在這該死的水箱裡,一定賄賂了所有關鍵人物。這兒的白粉足夠一個人享用16個星期。

  他把一包白粉拿到大臥室裡,在床單上把口袋撕開。他哆哆嗦嗦地調好了毒粉,手一直不停地發抖。他壓根就沒想該用多少白粉。裡奇從街上買到的最好的毒品不過是12%的純度,而就這種劑量也足以讓他睡得像頭死豬。他從來沒經歷過吸毒後昏昏欲睡的階段,興奮勁一來就昏過去了。

  他將針頭對準自己的胳膊,一下紮了進去。針管裡液體濃度足有96%,像火球一樣地竄進血管,裡奇一頭倒在了裝滿海洛因的口袋上,襯衣前襟沾滿了白粉。6分鐘後就死了。

  這算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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