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斯蒂芬·金 > 巫師與玻璃球 | 上頁 下頁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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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珊呼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氣。蕤把這口氣吸了進去,上天庇佑,她總算是把頭偏過去一點了。但她離蘇珊還是很近,蘇珊能看見她頭上活蹦亂跳的蝨子。 「氣味很甜,」老女人說道。「嗯,美味啊。現在轉過身去。」 蘇珊轉了過去,感到老女人的手順著她的背部一直摸到臀部。她的手指像泥巴一樣冰冷。 「彎下腰去,翹起屁股來,姑娘,不要害羞,蕤這輩子已經看過不止一個屁股了!」 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她能在前額中央和太陽穴感到自己的心在撲騰亂跳——蘇珊照著吩咐做了。接著她感到一根死屍般的手指戳進了她的肛門。蘇珊緊咬著嘴唇,避免自己叫出聲來。 幸虧時間不長……但蘇珊擔心還會再來一次。 「再轉過來。」 她又轉過身來。老女人把手放到她的雙乳上,用拇指輕輕撥弄著乳頭,然後仔細檢查了蘇珊的下腹部。蕤把手指伸進了女孩的肚臍眼,然後撩起自己的裙子,很吃力地跪了下來。她摸了摸蘇珊的腿,先摸了前面,然後是後面。她似乎對小腿肚以下的部位特別在意,那裡是腳腱。 「抬起你的右腳。」 蘇珊抬起右腳,蕤從足背摸到足跟,蘇珊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利而緊張的笑聲。老女人把蘇珊的腳趾分開,仔細查看。 在對另外一隻腳進行了相同的檢查之後,老女人——仍然跪在地上說:「你知道我下一步該於什麼了。」 「嗯。」她的聲音有點顫抖。 「姑娘,不要動。你身體其他地方都很好,乾淨得就像是剝了皮的柳條一樣,但是我們現在要檢查一下你的溫潤的下體,這是托林惟一在乎的地方;這是真正檢查你是否清白的地方。所以你不要動!」 蘇珊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出沿著鮫坡奔跑的馬兒——它們實際上都是屬領地的馬,並且是由托林的大臣也就是領地的自然資源部長萊默照看的,但馬兒可不知道那麼多;它們覺得自己很自由,如果你已經獲得了心靈的自由,別的又有什麼重要的呢?請讓我的心靈獲得自由吧,和那些沿著鮫坡奔跑的馬兒一樣自由無羈,不要讓她傷害到我。保佑我,請不要讓她傷害到我。萬一她要是傷害了我,請讓我用高貴的沉默來忍耐。 老女人冷冷的手指把蘇珊柔軟的陰毛分開;停了一下,然後把兩個冰涼的手指插到了她的身體裡。有一陣短暫的疼痛,還好並不是很強烈;以前半夜起身上廁所不小心撞到腳趾或小腿比現在要痛。令人難以忍受的不是身體的疼痛,而是恥辱感和對蕤觸碰自己的反感。 「下身還是滿緊的!」蕤叫道。「比誰都好!但托林會再次檢查的!他會的!至於你,我的姑娘,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那是你那長著長鼻子和小乳房的古板姑媽到現在都不知道的:即使是黃花閨女也可以偶爾享受一下床第之歡的,只要她知道怎麼做。」 老太婆縮回手,手指輕輕圍住了蘇珊的陰蒂。蘇珊有種可怕的預感,覺得那手指會緊緊夾住自己的敏感地帶,就像有時候她騎在馬上,那兒跟馬羈偶爾發生摩擦的話都會讓她痛得倒吸一口涼氣,但是手指在愛撫……接著就是按下去的動作……女孩這時渾身感到一股躁動不安,但又遠遠不同於腹部那種抽動感。 「就像一個含苞待放的花蕾。」老女人低聲說,她的雙手動得更快了。蘇珊感覺自己的屁股往前揚,就好像它們本身有了自由行動的意願,接著她就想到了老女人那張貪婪而剛愎自用的臉,那張臉在打開的盒子上面,紅得就像煤氣燈光下妓女的臉;她又想到裝有金幣的布袋從那個皺紋遍佈的嘴上垂下來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塊在嘴裡嚼過又吐出來的肉,她剛剛有的那種躁動的感覺不見了。她往後退了一步,渾身發抖,她手臂、肚子和乳房都是雞皮疙瘩。 「你已經完成了你分內的事情,也得到了報酬。」蘇珊說。她的聲音聽上去冰冷而嚴厲。 蕤的臉擰成了一團。「你永遠不會告訴我的,是或不是,要麼是也許,魯莽的小姑娘!完成之後我自己會知道的,我,蕤,也就是庫斯的怪人,也就是——」 「在那兒別動,在我把你一腳踢到火裡面去之前站好,你這個怪物。」 老女人露出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表情,她的兩片嘴唇蠕動著,露出了剩下的那幾顆可憐的牙齒。蘇珊意識到她和這個女巫又回到了起點:準備把對方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抬起你的手或是腳,你這個厚顏無恥的小婊子,離開我房子的人將會變得沒有手,沒有腳,只有瞎眼睛。」 「我不懷疑你能做到這一點,但是托林會發怒的,」蘇珊說。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提到男人的名字來保護自己。意識到這一點讓她覺得羞恥…… 也讓她覺得自己低賤。她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想,尤其是自從她答應和他睡覺並懷上他的孩子以後,但事情就是這樣。 老女人瞪著她,直到皺紋遍佈的臉變成了僵硬的笑容,比她咆哮的樣子還難看。蕤大口喘著氣,拽著椅子扶手站了起來。趁著這個當兒,蘇珊很快穿上了衣服。 「哎,他會生氣的。也許你是最瞭解情況的人了,姑娘;今晚我有些古怪,最好還是讓我身體裡蘇醒的那一部分保持睡眠狀態吧。要是有什麼別的事情發生,你就把它當作對你青春和純潔的讚美吧……當然還有你的美貌。是啊。你真是個漂亮的姑娘,毫無疑問。你的頭髮,現在……你要是讓頭髮垂下來,就像你將為托林做的那樣,我知道,當你和他同床共枕的時候……頭髮會像陽光那樣熠熠生輝,對吧?」 蘇珊不想揭穿這個老太婆的故作姿態,但也不想縱容她說那些奉承話。 至少不是在她還能從蕤那黏糊糊的眼睛裡看到仇恨的時候,也不是在她還能在皮膚上感覺到老女人的觸摸還像蟲子一樣在皮膚上爬的時候。她什麼也沒說,只是穿上了衣服,開始扣扣子。 也許蕤看透了她的想法,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舉一動也開始變得。一本正經起來。蘇珊松了口氣。 「嗯,不要在意這些。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你可以穿上衣服走了。 但是絕對不要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告訴托林,注意這點!男人沒有必要瞭解女人之間的話,尤其是像他那樣偉大的男人。」說到這兒,蕤仍然難以掩飾自己語氣中的嘲諷。蘇珊不知道那老女人有沒有意識到那一點。「我們達成共識了嗎?」 沒問題,沒問題,只要你能讓我離開這裡。 「你說我的清白已被證明?」 「是啊,蘇珊,帕特裡克的女兒。但是我說的話並不重要。現在……等等……還有件事……」 她在壁爐架上摸索著,把粘在破碟子上的蠟燭頭推來推去,先是拿起一個煤油燈,接著又是一個手電筒,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一幅小男孩的畫像看了一會,又把畫放在一邊。 「哪裡……哪裡……啊啊啊啊啊……這裡!」 她抓起一疊紙和一個鉛筆頭,紙的封面被熏得烏黑(上面蓋有用古體金字寫的三個字西特果)。她幾乎是從頭快翻到最後一頁才發現一張空白的紙。她在上面潦草地劃了幾筆,然後把這頁紙從頂端的螺旋金屬扣上撕了下來。她把這頁紙遞給蘇珊,蘇珊接過來看了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了兩個難以辨認的字:清白下面還有這樣一個符號:「這是什麼呀?」她指著這個符號問。 「蕤的標誌。附近六個領地都知道這個,而且還是無法複製的。把這張紙給你姑媽看。然後給托林看看。如果你姑媽願意親自把它拿給托林的話——我瞭解她,還有她那一貫頤指氣使的樣子——告訴她不要這樣做,蕤說過不要的,她不應該保留這張紙。」 「那要是托林想要呢?」 蕤輕蔑地聳聳肩。「那就讓他留著好了,或是燒掉,或是拿它來擦屁股,我都不在乎。你也不在乎,因為你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很清白,你也的確很清白。對麼?」 蘇珊點點頭。曾經有一次,在她跳完舞回家的路上,她聽任一個男孩把手伸進自己的襯衫摸了一會兒,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她還是很清白的,而且遠遠比這個噁心的老傢伙所認為的要清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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