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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第十二章 可怕的三天

  一輪紅日從佈滿「蓬亂」——這是確切的字眼——霧氣的海平線上噴薄而出,說明天氣狀況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相反地,正吹著的西風似乎有幾分明顯變涼的趨勢。

  此外,這些雲彩立即蔓延到天頂,看樣子,一整天都將是陰雨天氣。這場雨要是帶不來陣風,興許會使風力減弱。這種天氣正是韋爾·米茲所擔心的。

  不管怎樣,迂回航行到黃昏,可以推測,機靈號向安的列斯群島方向前進不了多少路。因此晚到在所難免,到底晚到多少時間尚無法估計。應該懊惱的是風在東邊刮的時間很短,沒有超過二十四小時。

  因此,機靈號在哈裡·馬克爾的指揮下駛離巴巴多斯島時,貿易風對它的航行已經構成了阻礙。要是沒有這種情況的話,機靈號駛入茫茫的大西洋海域已經有百十海裡了。可現在,機靈號就得逆著風才能回到去安的列斯群島的航路。

  路易·克羅迪榮早晨六點再見到韋爾·米茲時,開口就問:

  「有新情況嗎?……」

  「沒有,路易先生……」

  「您估計風向會變嗎?……」

  「我說不準……要是風不變涼,我們掛這張帆航行不受影響……」

  「這會耽擱我們的行程嗎?……」

  「耽擱一點……不過不要緊……我們怎麼都會到的……我算定會看到船隻……」

  「您有信心嗎?……」

  「信心很大!」

  「您想不想休息一下?……」

  「不休息……我不累……過一會兒,我要是想睡覺的話,也就是睡上一兩個小時,我不需要睡很長時間。」

  韋爾·米茲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為他不願意讓乘客們感到不安。其實,他那海員般的敏銳不會使他感到害怕。只要仔細觀察以下他的舉止表情,就發現他覺得海好像有些「不對勁」,巨浪排空,翻騰得比有風刮著還厲害。

  可能西邊的天氣比較惡劣。在六七月份,這種天氣就持續不了二十四小時或者四十八小時。但是在春風時期,這種天氣說不定會持續一周?……這難道不就是安的列斯群島曾經遭受旋風帶來可怕災難那個時期嗎?……

  就算是大風不會演變成暴風,那麼這些年輕學生怎麼能頂得住夜以繼日操船的勞累呢?……

  快七點鐘時,帕滕森先生來到在甲板上,走到韋爾·米茲面前,握著韋爾·米茲的手問:

  「陸地還是看不見?……」

  「還是看不見,帕滕森先生。」

  「陸地始終在這個方向嗎?……」帕滕森先生指著西邊又問。

  「始終在。」

  帕滕森先生要的就是這個定心話。他過於激動的想像力還是讓他隱約感到會有巨大的延誤?……假如輪船不能駛抵巴巴多斯島,或者安的列斯群島的其他任何島嶼,假如輪船被風浪拋回大海,假如暴風雨發作,沒有船長,沒有船員,輪船會成什麼樣子?……這個可憐的人會不會被一直卷到海角天涯……拋上非洲荒無人煙的海岸……幾個月,甚至幾年無人知曉呢?……帕滕森夫人在好好地傷心落淚一番之後,確信自己成了寡婦……是呀!這些撕心裂肺的假設就出現在他的腦海裡,可他並不是在賀拉斯和維吉爾那裡找到減輕他痛苦的言論!……他甚至不再考慮試著翻譯托尼·雷諾引用的拉丁語名言警句。

  上午的來臨沒有給風向帶來任何變化。中午十二點,韋爾·米茲決定駛向另一道海岸。但是由於海浪比較大,機靈號不能頂風轉向,只好順風轉向。

  風帆掛好了,韋爾·米茲就累癱了,在羅經盤旁的後甲板上躺著。路易·克羅迪榮在掌舵開船。

  睡了一個小時以後,韋爾·米茲被前甲板傳來的喧鬧聲吵醒了。羅傑·欣斯達爾和阿克塞爾·威克本當時在前甲板上值班。

  「輪船……輪船……」丹麥籍學生阿克塞爾·威克本伸手指著東面,一聲又一聲喊著。

  韋爾·米茲聞聲就往右舷吊艇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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