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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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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戟鯨」號上,包括巴納德父子在內,共三十六人。雙桅船六月二十日揚帆出海以後,奧格斯特·巴納德要到阿瑟·皮姆的藏身之地去看他,嘗試了數次,都沒有成功。過了三四天,船上發生了嘩變。領頭的是廚師領班,跟我們「哈勒佈雷納」號上的恩迪科特一樣,也是個黑人。我要匆匆加上一句,恩迪科特也不是個永遠不會造反的人。 小說中敘述了許許多多事端:大部分效忠于巴納德船長的水手都被殺害;後來到了貝爾穆德斯附近,又將巴納德船長和另外四個人拋棄在一艘捕鯨小艇上,從此這幾個人便杳無音訊。 不是德克·彼得斯進行干預的話,奧格斯特·巴納德也無法倖免。德克·彼得斯是「逆戟鯨」號上的纜索師傅,烏潑撒洛卡部落人。這是個混血兒,父親是皮貨商,母親是黑山的印第安人。這正是蘭·蓋伊船長有意要到伊利諾斯州去尋找的那個人…… 「逆戟鯨」號向西南方向駛去,由大副指揮,其意圖是馳騁南部海洋進行海盜活動。 發生了這一系列事件以後,奧格斯特·巴納德本想與阿瑟·皮姆會合。但是他被關在船員休息艙室中,上有手銬,下有腳鐐。廚師領班向他說得明明白白,到了「雙桅船不再成其為雙桅船」時,他才能出去。幾天以後,奧格斯特·巴納德終於掙脫了鐐銬,打開他與貨艙之間的單薄隔牆。「老虎」跟隨著他。他本想到同伴的藏身之處去,但未能成功。巧得很,小狗卻「嗅」到了阿瑟·皮姆。於是奧格斯特·巴納德想出了一個主意,將寫好的紙條拴在「老虎」的脖子上。紙條上寫著:「我用鮮血寫成這幾個字,不要出來,這對你是性命交關的事。」 這張紙條,大家都知道,阿瑟·皮姆已經收到了。阿瑟·皮姆饑渴難耐,瀕於死亡,他溜進貨艙。就在刀從手中滑落,發出聲響時,引起了他同伴的注意,終於找到了他。 奧格斯特·巴納德向阿瑟·皮姆敘述了這些事情以後,又說,嘩變的人意見分歧嚴重。有人主張將「逆戟鯨」號開往佛得角群島;其他的人則決心駛向太平洋諸島。德克·彼得斯屬後一種意見。 至於「老虎」,它的主人以為它患了狂犬病,其實不然。主要由於饑渴難忍,小狗進入這種超興奮狀態。總之,奧格斯特·巴納德若是不把它帶回艏樓,說不定它真會得恐水病 (即狂犬病)呢。 書中此時有一大段離題萬里的話,講的是貨船中的貨物裝艙問題——船隻的安全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裝艙技術。」逆戟鯨」號上貨物裝得十分馬虎,每次船隻搖擺,物品就要移位。因此阿瑟·皮姆呆在貨艙中不能沒有危險。多虧奧格斯特·巴納德的幫助,他轉移到了二層艙的一個角落,距船員休息艙不遠。 這期間,混血兒對巴納德船長的兒子不斷表現出友好的情誼。於是船長兒子考慮,是否能夠依靠纜索師傅,設法將船隻奪回…… 從楠塔基特出航已經十三天了。七月四日,船上叛亂者之間又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論。問題是由海面上出現的一艘雙桅船引起的。有人主張加以追擊,另一些人則主張放掉它。結果一個水手喪命。這個水手屬廚師領班一派,德克·彼得斯也歸順了這一派——這一派的對立面以大副為首。 這時船上將阿瑟·皮姆計算在內,也只有十三個人了。 在這種情況下,一場可怕的暴風雨來到,蕩滌這一海域。狂風暴雨猛烈搖撼「逆戟鯨」號,接縫處進水。必須不斷開動水泵抽水,甚至在船體前部下面用了一片帆,才免得船內水滿四溢。 這場暴風雨直到七月九日才告結束。這一天,德克·彼得斯表示了要收拾大副的意圖,奧格斯特·巴納德保證對他給予支持,但並未透露阿瑟·皮姆在船上的消息。 第二天,忠於廚師領班的一個水手,名叫羅傑斯的,痙攣而死。 人們毫不懷疑,這不大副毒死了他。於是廚師領班手下只有四個人了,其中有德克·彼得斯。大副手下有五個人,十分可能最後要壓倒另一派。 一個小時都不能再遲疑了。混血兒向奧格斯特·巴納德宣佈,行動的時刻已經來臨。於是奧格斯特·巴納德將有關阿瑟·皮姆的一切情形告訴了他。 就在他們商議用什麼辦法將船隻奪回的時候,一陣無法抵禦的狂風將船隻攔腰吹倒。」逆戟鯨」號灌進大量海水,總算又立起來了。然後船隻前桅下帆縮帆,頂風低速航行。 叛亂者之間雖已言和,看來仍是開始搏鬥的有利時機。可是,軍官艙只有三個人,德克·彼得斯,奧格斯特·巴納德和阿瑟·皮姆,而船員休息艙裡卻有九個人。廚師領班一個人就擁有兩支手槍和一把水手刀。因此謹慎行事十分必要。 叛亂的水手做夢也想不到阿瑟·皮姆在船上。阿瑟·皮姆想出一個巧計,可能成功。被毒死的水手仍然陳屍甲板。阿瑟·皮姆心想,如果他穿上死鬼的衣裳,突然出現在這些迷信的水手中間,說不定立刻將他們嚇得目瞪口呆。德克·彼得斯就可以借機為所欲為了…… 夜色漆黑。混血兒朝船尾走去。他力大無窮,猛地朝掌舵人撲去,一拳將他打到舷牆之外去了。 奧格斯特·巴納德和阿瑟·皮姆立即與他會合,兩人都手持水泵的泵杆,作為武器。他們將德克·彼得斯留在舵手崗位上。阿瑟·皮姆化裝成死鬼模樣,和他的同伴一起把守著艙下舷梯的進口。大副,廚師領班,所有的人都在那裡,有的在睡覺,有的在喝酒或聊天,手槍和步槍都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狂風暴雨大作,甲板上幾乎無法站立。 這時,大副下令去找尋奧格斯特·巴納德和德克·彼得斯,並將命令傳給掌舵人。那掌舵人不是別人,正是纜索師傅本人。他和船長兒子、小巴納德走下船艙,阿瑟·皮姆也立即出現了。 幽靈出現,產生了十分神奇的效果。大副眼見水手復活,目瞪口呆,站立起來,手朝空中揮了一下,頓時直挺挺倒地而死。這時德克·彼得斯朝其他人撲過去,奧格斯特·巴納德、阿瑟·皮姆和小狗「老虎」予以協助。轉眼之間,所有的人,有的被打死,有的被掐死。只有一個水手,叫理查德·帕克,他們算是饒了他一命。 這時,暴風雨更加猛烈,他們只剩下四個人駕駛這艘雙桅船了。貨艙內水深七尺,操作十分吃力。必須將主桅砍斷;天亮時,又將前桅砍倒了。驚心動魄的一天,更加驚心動魄的一夜!一股海水湧入「逆戟鯨」號艙口,德克·彼得斯及其三位夥伴,若不是緊緊抱住錨機的殘骸,早就被海浪卷走了。 小說中接著講的是從七月十四日到八月七日這種情況下必然導致的一系列事件,描寫十分細膩:在海水淹沒的貨艙中捕撈食品;一艘神秘的雙桅橫帆船來到,船上裝滿死屍,臭氣沖天,有如一具大棺材,順著死亡的海風飄過;饑餓和乾渴的折磨;無法到達食物貯藏艙;用長短不同的草棍拈鬮,命裡註定犧牲理查德·帕克以救活其他三人;德克·彼得斯怎樣將這個倒黴鬼撂倒……將他吃掉……後來,從貨艙中弄出幾樣食品來,一個火腿,一罐橄欖,還有一隻小烏龜……由於貨位移動,「逆戟鯨」號側傾日益嚴重……這一海域氣候酷熱,乾渴的煎熬到了人所能忍受的最後限度……奧格斯特·巴納德於八月一日死去……雙桅船三日到四日夜間沉沒……阿瑟·皮姆和混血兒困在底朝天的船體上,只好以佈滿船殼的小蜆為食;四周,一群群的鯊魚向他們窺視……終於出現了利物浦的「珍妮」號,船長是威廉·蓋伊。其時「逆戟鯨」號的遇險者已向南偏斜至少二十五度…… 以上各種情形,誇張程度已無以復加——這出自美國詩人的神筆,並不使人意外——人的理智對於這種種情形的真實性,倒還勉強可以接受,不感到厭惡。但是,讀者可以看看,從這時開始,此後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是否有一絲一毫的可能。 阿瑟·皮姆和德克·彼得斯,被英國雙桅船救起,受到善待。半個月以後,他們已從不適中恢復過來,已將一切痛苦忘卻——「遺忘的程度與對比力的大小成正比」。好、壞天氣交替出現,十月十三日「珍妮」號已抵達愛德華太子島。然後,沿著與」哈勒佈雷納」號相反的方向,順利抵達克羅澤群島和我十一天以前剛剛離開的克爾格倫群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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