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昂梯菲爾奇遇記 | 上頁 下頁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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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的小島!……遺囑明確規定,他可以得一百萬法郎的酬金……」 「在他屁股上踢他一百萬下!」聖馬洛人喊道,想到勃·奧馬爾還應領取一大筆報酬,他怒不可遏。 談話被震耳欲聾的汽笛聲打斷了。「斯特爾斯曼」號從聖文森特角的頂端和矗立於這片海域的岩石中間駛過,靠近大陸。 西坡船長從沒忽略過向懸崖高處的修道院致敬,其院長則趕忙為他祈禱,以作還禮。幾位年老的僧侶也在高臺上出現,為輪船祝福。船繞過角端,向東南方向駛去。 夜裡,輪船沿岸航行,可見到加的斯的燈火,穿過了特拉法爾加海灣。黎明,斯帕特爾角的燈塔在南方顯現。「斯特爾斯曼」號正在直布羅陀海峽中航行,看到右方是丹吉爾的雄偉壯觀的山丘,在鬱鬱蔥蔥的林木間,有一排排白色漂亮的別墅在點綴著;而左方,在塔裡法後面,卻是層層疊疊的丘陵地。 西坡船長憑藉那地中海的風勢,從這兒開始,加速行駛,接近了摩洛哥海岸。休達已經在望,這座城市和西班牙的直布羅陀,一樣,是建造在岩石上的。船掉頭轉向東南,24小時以後,阿爾沃蘭島便被拋在後邊。 這段航程,令人心曠神怡,如醉如癡。當船經過非洲海岸時,江山如畫,旅客們深感難以言傳的情趣。 這是一幅充滿詩情畫意的美景,以群山為背景構成和諧的側影,鋸齒海岸,千姿百態,濱海城市突然出現在兩岸峭壁的拐彎處。地中海的氣候得天獨厚,使這一帶四季常青,滿目蔥綠。 駁船長竟收這大自然的美景,讚賞不已。在他的腦海裡,從迪納爾到迪南那一段,比起心愛的朗斯河風光,後者是否有些遜色呢?外觀奧蘭 (奧蘭又叫瓦赫蘭,是阿爾及利亞第二大港口)城好似一圓錐體,阿爾及爾一層高一層地鋪在山坡上,斯托拉灣舉目皆是壯觀的岩石,布日伊、菲利普維爾、波尼,這些半古老、半現代化的城市藏在海灣的深處。總之,面對展現在眼前的秀麗無比的海岸,吉爾達·特雷哥曼感觸如何?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將來也不會有結果。 「斯特爾斯曼」號穿過了卡勒,便離開了突尼斯海岸,向邦角方向駛去。3月5日傍晚,太陽隱沒在薄霧中,迦太基高地曾有片刻呈現在潔白的天幕上。在夜裡,輪船駛過邦角後,便一直航行在延伸到近東的地中海的東方部分。 天氣分外宜人,有時刮起颶風,但大風之後,則陽光明媚,天晴氣爽。處於這等氛圍下,班泰雷利亞島露出了它的頂端——這座沉睡的火山,總有一天會蘇醒的。況且這一帶,從邦角直到遙遠的希臘群島,都是火山地區。一些島嶼在這片海域出現,如桑托林島以及其它許多島嶼,可能也會形成一個新的群島。此時,朱埃勒對他叔叔說: 「幸虧卡米爾克總督沒有選擇這一帶的小島來埋藏他的財寶。」 「真是不幸……萬幸啊!」昂梯菲爾師傅回答道。 想到他那小島可能也是由於海底的力量不停的作用,從海底冒出來的,他的臉一下子變得刷白。幸虧在阿曼灣那兒沒有這種可能性。 駛過了戈估島和馬耳特島,「斯特爾斯曼」號直抵埃及海岸。 西坡船長認出了亞歷山大。尼羅河的出海口在羅塞塔和達米埃塔之間,形成一個扇形。繞過出海口,於3月7日清晨輪船到達塞得港。 蘇伊士運河正當開鑿中,它正式通航是在1869年。因此,輪船只能停在塞得港。受法國的影響,塞得港也全是歐式建築:尖頂教堂,離奇古怪的別墅,如雨後春筍,拔地而起。在大海、運河和曼紮拉湖之間的沙質狹長在帶,用其挖出的土填平了一些沼澤,墊成平臺,作為城基。在那兒,教堂、醫院、工廠樣樣倶全。一座座如畫的建築物面對地中海,湖中的島嶼星羅棋佈,一片翠綠。小島之間,漁舟往來穿梭。這是一個面積為230公傾的避風海灣,有兩道大堤,一條全長為3500米的西式海堤,裝有燈塔照明,另一條則是東方式的,比前者短700米。 昂梯菲爾師傅和他的夥伴們告別了西坡船長,對他所給予的熱情接待深表謝意。第二天,他們就搭上了來往於塞得港與蘇伊士之間的火車。 真令人遺憾,若不是運河還尚未竣工,朱埃勒是多麼想橫渡這聞名遐邇的運河呢!儘管提姆薩湖和伊斯梅利亞湖不象迪南那樣具有布列塔尼風光,卻比迪納爾更具東方特色,吉爾達·特雷哥曼仍會以為還是航行在朗斯河兩岸! 可憐的昂梯菲爾呢?說真的,他從未想過要領略那美麗的風光,也沒想過要飽覽那人工美景。對他而言,世界上只有在阿曼灣的小島,他那個小島,就像一枚閃閃發光的金屬扣,深深地吸引著他,他全身心地傾注在這一點上。 當今,蘇伊士是一座佔有何等重要的地理位置的聞名城市,然而,他經過那裡卻什麼也沒看到。但在車站出口處,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兩個冤家,一個在頻頻招手致敬,另一個則保持東方人的嚴肅表情。 他倆便是勃·奧馬爾和納吉姆。 第十一章 吉爾達說昂梯菲爾或許會發瘋 遺囑執行人,公證人勃、奧馬爾和他的見習生早幾天前已經到達約會地點了。他們在蘇伊士,等待聖馬洛人的焦急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昂梯菲爾師傅示意朱埃勤、特雷哥曼不要動,三個人假裝在專心致志地聊天。 勃·奧馬爾以阿諛奉承的習慣姿態,走了過來。 「終於……先生……」他冒昧地說,竭力使得語氣和藹、委婉。 昂梯菲爾轉過頭來,看他一眼,就象從不認識他一樣。 「先生……是我……是我呀……」公證人點頭哈腰地說道。 「誰……您?」 他沒有好意思說出來:這具木乃伊想要幹什麼? 「是我……勃·奧馬爾……亞歷山大的公證人……您不認識我了?……」 「你們認識這位先生嗎?」皮埃爾·塞爾旺·馬洛問道。 他向他的夥伴擠著眼睛,小石子在嘴裡忽兒鼓起右腮,忽而又鼓起左腮。 「我想:……」吉爾達有些可憐這位公證人。「這是勃·奧馬爾先生,我們有幸見過……」 「不錯,確實……」昂梯菲爾師傅分辨道,他好象在回憶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我記起來了……勃·奧馬爾……勃·奧馬爾?」 「就是我。」 「那麼……您在這兒幹嘛?」 「怎麼……我在這兒?我在等您呀,先生。」 「您等我?」 「這還用問……您能忘了嗎?……我們約定在蘇伊士想會的呀?」 「約會?……那為什麼?」聖馬洛人裝出十分驚訝的樣子答道,以至於奧馬爾差點兒上當。 「為什麼?……卡米爾克總督的遺囑……他留下的遺產……那個小島……」 「哦!您在說我的小島。」 「對!……您的小島,您想起來了!由於遺囑要我……」 「對,勃·奧馬爾先生……您好……您好!」 他沒道再見,聳了一下肩,示意朱埃勒和駁船長跟著他走,但是,當他們離開車站時,公證人叫住了他們。 「您打算投宿何處?」他問道。 「隨便哪個旅館。」昂梯菲爾師傅答道。 「我們投宿的那個旅店您可中意?」 「哪個都行,無所謂,反正只待48小時。」 「48小時?」勃·奧馬爾語淚中明顯帶著不安。「您的旅行還沒結束?」 「差得遠呢!」昂梯菲爾師傅笑道,「還有一段海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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