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昂梯菲爾奇遇記 | 上頁 下頁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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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條?」 「就是我要陪您一直到財產找到,挖橡木桶時,我必須在場……」 「那好吧!您陪我好了,奧馬爾先生。」 「我還得知道您去哪兒……」 「我們到那兒,您就全知道了。」 「是在世界的盡頭?」 「是世界的盡頭?」 「好吧……但是,請您記住,我還得帶上我的實習生……」 「隨您的便,有他陪同您,不勝榮幸。」 然後,他俯身向樓下,粗聲粗氣地喊道。 「納儂!」這喊聲已表明他就要發作了。 納儂出現了。 「給先生照路!」昂梯菲爾說道。 「對!……大白天照路!」納儂答道。 「你就照吧!」 就這樣把薩伍克和勃·奧馬爾趕出了門,隨即,大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昂梯菲爾師傅欣喜若狂,他有生以來還很少有這樣歡樂的事。今天他能不快活嗎? 他擁有了渴望已久的經度,夢想就要成真!就要得到那筆不可思議的財富了,得趕快去,那財寶正在小島等著他呢。 「一億……一億」他重複著。 「也就是10萬法郎的一千倍!」駁船長補充說。 此時,昂梯菲爾師傅已完全失控了,兩腳交替地跳著,蹲下又站起,扭擺著臀部,象地球儀那樣轉動著。終於,又跳起了水手舞,那水手舞的花樣多著呢!千姿百態,不勝枚舉。 然後,他抱著他的朋友特雷哥曼巨大的身軀,逼著他也狂歡亂舞起來,房子震得連地基都晃動了。 接著,他大吼一聲,玻璃窗震得直抖: 我有啦, 我有啦…… 第九章 昂梯菲爾師傅終於在地圖上找到了小島的方位 當聖馬洛人瘋狂地跳著雙人舞的時候,愛諾卡特和朱埃勒正去市政府,後又去了教堂。在市政府,主管結婚登記的「月下老」,讓他們看了在公告欄裡貼著的結婚證書。在教堂,主教助理答應唱彌撒,祈禱、奏大風琴、吹喇叭、插婚姻吉祥草等結婚程序。 這對表兄妹匹配成雙,喜結良緣,此乃天作之合。他們焦急地盼著4月5日這一天,朱埃勒毫不掩飾這一點,愛諾卡特卻較為含蓄。這個日期是多麼來之不易啊!於是,他們在加緊準備著,籌辦嫁妝、裝飾品、家具等等。好心的特雷哥曼老人參與佈置新房,每天總要拿些小玩藝兒,這些都是他過去在朗斯河岸搜集的心愛之物,比如,其中有一個聖母小雕像,是他曾裝飾在「阿美麗」號船長室的,現在用它作為禮物送給一對新人。這不正說明,這位老人和新娘、新郎之間的知心、親密的關係嗎?這位受人尊敬而又愛戴的駁船長不止一次地對他倆講: 「對你們的喜事,我全力以赴,讓市長和主教儘快辦理。」 「為什麼呢?親愛的吉爾達?……」姑娘有些不安,問道。 「我的那位朋友可是個脾氣古怪的人,等他跨上神騎,奔向金錢王國的大路,可就不好辦了。」 朱埃勒也是這麼想的。叔叔雖是好人,但卻有點亂彈琴,只要他在市長面前,沒有吐出那神聖的「同意」二字,一切都不能算定局。 況且,海員成家立業,從來就得分秒必爭,時不待人哪!要麼就像駁船長那樣,打光棍;要麼就抓住時機速戰速決。眼看,朱埃勒就要到巴伊夫公司的三桅船上去當大副。那麼,數月,乃至數載,都將會穿洋過海,遠離妻子于萬里之外,這還得托上帝的保佑,因為上帝是不允許海員及其眷屬討價還價的。作為水手的女兒,愛諾卡特深知,漫長的航行會把自己的心上人帶到遙遠的地方。是的,婚期一天也不得拖延了,因為他們今後的生活將好比牛郎織女遙望天河…… 當年輕的船長和他的未婚妻買完東西回到家中時,看到兩個外國人比比畫畫,氣呼呼地走出高房街的家門時,他們吃了一驚。這兩個人來幹什麼?朱埃勒覺得有些緊張…… 當愛諾卡特和他聽到樓上叮叮咚咚,有人唱著自編的小調,反復的疊句已飄向城牆那邊時,他們就更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叔叔發瘋了!難道不是嗎?他想經度把腦袋都想炸了,要麼就是追求榮譽而使自己癲狂起來,還不是錢迷了心竅。 「發生了什麼事,姑媽。」朱埃勒問道。 「叔叔在跳舞。」 「但是,他一個人怎麼把房子震得地動山搖似的。」 「不!還有特雷哥曼。」 「怎麼,特雷哥曼也在跳舞?」 「還不是為了讓舅舅開心吧!」愛諾卡特說道。 三個人急速上了樓,看到昂梯菲爾這副瘋狂勁兒,可別真的得了精神分裂症,只見他還在不停地、聲嘶力竭地喊著:我有啦,我有經度啦! 再看那位胖老頭,面紅耳赤,圓腦袋上直冒熱氣,可千萬別是得了中風,他合著節字正腔圓地唱道:「對,對,他有經度啦!」 朱埃勒腦子裡突然一閃,剛才見到的那兩個外國人,會不會就是那位瘟神——總督的信使,他們真的來了。 青年人臉瞬間變白了,立即攔住了狂跳的昂梯菲爾師傅: 「叔叔,您有經度啦?」他喊道。 「有了,侄子!」 「他是有經度啦!……」吉爾達老頭低聲嘟囔道。 他坐在一把椅子上,那巨大的壓力壓得椅子簡直要散架。過了片刻,聖馬洛人才喘過氣來。兩個青年人總算知道了昨天以來所發生的一切!勃·奧馬爾及其助手來過了,他們曾企圖騙走總督的信稿;遺囑的內容,埋藏財寶的小島的確切經度也全知道了…… 「唉,叔叔,現在他們也已知道金山在哪兒了,他們會搶在我們之前,先下手的!」 「侄子,別擔心,他們一分鐘也搶不了先,」他聳了聳肩。「我又不是傻瓜,我能把保險櫃的鑰匙交給他們嘛?……」 吉爾達·特雷哥曼作了一個手勢以示否定。 「……一個鎖著上億家財的保險櫃!」 這個「億」字堵塞了馬洛的嘴,幾乎使他喘不過氣來。 無論如何,他本以為這一宣佈一定博得熱烈的歡呼,但他卻想錯了。怎麼!雨點般的黃金以及鑽石、珠寶像暴風雨似地落在高房街的房頂上,這個連財神爺也嫉妒的好事,還不快點伸手去接,難道還讓它們一滴不漏地全掉進屋裡不成? 事實上,在昂梯菲爾勝利地宣佈了那一字萬金的話之後,高房街的人們恰恰是冰冷的沉默。 「啊!這樣!」他喊叫道,看看姐姐,瞧瞧侄子、外甥女還有自己的朋友,「你們怎麼不露聲色?」 儘管如此提醒,人們還仍然是那冷淡的表情。 「我向你們宣佈,我現在和克雷蘇一樣有錢,我是從埃爾多拉多來,可用黃金壓艙,就是印度伊斯蘭國的富翁也望塵莫及,你們怎麼還不摟住我的脖子給我祝賀呢?……」 還是沒有任何回答,大家低垂下眼睛,把臉轉了過去。 「你,納儂?……」 「是的,兄弟!」姐姐回答道,「這可寬裕多了!」 「豈止是寬裕多了,只要你願意,你每天花去30萬法郎,也足以夠一年用的。你呢!愛諾卡特,你也認為這很寬裕嗎?」 「天哪,舅舅,要那麼富,有多大必要?……」姑娘答道。 「對,我知道,你的弦外之音!……財富不等於幸福!對嗎?遠洋船長先生!」叔叔直接向侄子問道。 「我覺得,那埃及人滿可以把總督頭銜傳給您。要麼,有那麼多錢,可沒頭銜……」朱埃勒答道。 「嘿!嘿!……昂梯菲爾總督!」駁船長微笑著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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