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昂梯菲爾奇遇記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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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他又大吵大鬧、暴跳如雷,堅固的房子也抖動了,足以讓人們相信:這是席捲半個城的大海潮吧!恐怕得有50多尺高。 納儂,48歲,壯漢的姐姐,戈阿特遺蠕,她丈夫本是個小貴族,曾當過巴夫輪船公司的會計,年輕早亡,他們有一個女兒叫愛諾卡特。是舅舅昂梯菲爾把他撫養成人,做她的保護人。納儂心地善良,很愛弟弟,但有些怕他,只要他大發雷霆,她總是俯首聽命。 愛諾卡特,嫵媚動人。金頭髮、藍眼睛,嬌嫩的皮膚。臉蛋上適著智慧,一付天生風流象。比起她母親,她膽大多了,甚至有時還敢頂撞他那可怕的保護人。 壯漢很喜歡這個外甥女,他認為她是聖馬洛最漂亮、而又最幸福的姑娘。那姑娘,對幸福的理解卻和他不一樣。 從房間的門檻上出現兩個女人。老的一個提滾燙的熨斗,少的手拿著毛衣針。 「唉!又怎麼啦?」納儂問道。 「我的緯度……該死的!」昂梯菲爾答道。 他隨即朝頭上擊一猛掌,也只有上天賜給他那堅實的腦殼,換個別人早已喀吱吱作響了。 「舅舅。」愛諾卡特說道:「你心境被那緯度攪煩了,又何必糟蹋這房間呢?……這可不太好!」於是她拾起地圖,納儂則撿起象火藥炸粹的一片片貝殼。 「舅舅,是你剛才砸碎的嗎?」 「是的,妞兒,這倒黴時刻別人也會這樣。」 「又必須要扔在地上?」 「我手癢!」 「那貝殼是內兄送你的禮物。」納儂說:「你真不該……」 「怎麼啦,你說到明天我不該,它也碎了!」 「我表兄朱埃勒會怎麼說?」愛諾卡特喊起來。 「我不在乎他說什麼,最好他別說!」昂梯菲爾辯解說。現在面前站了兩個女人,自己不能再進一步發洩而顯得有些無奈。補充說:「朱埃勒在哪裡?」 「舅舅,他去了南特,你不是不知道?」 「南特……那是另一碼事!……他去南特幹什麼?」 「怎麼舅舅!是你派他去的……怎麼忘了……遠洋船長考試……」 「遠洋船長……哦!遠洋船長。」他自言自語「就和我一樣,當一名近海航行船長還不行嗎?」 「我的老弟!」納儂怯生生地提醒說:「這是按照你的意願……你不是想……」 「好,好……好理由!……我想讓他成為遠洋船長……難道我不願意,他就不去南特嗎?……看著!他要是落榜……」 「不會!舅舅。」 誰都明白,與他這樣的人真是無法相處。一面說他不願人家參加考試,另一面卻又說,如果朱埃勒名落孫山,還要挨一頓訓斥。少不得會帶上幾句諸如笨驢考官,商人氣的航行家等等。 但愛諾卡特堅信他的那位表兄不會落榜。首先他是她的表兄,又年輕、聰明、刻苦,更有他倆還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情人眼裡出西施嘛! 還需交待一下,朱埃勒出生亡母,父親是海軍大尉。在母親死後幾年也已去世。幼年由叔父昂梯菲爾撫養並監護。他將名列前茅,他將成為一名海員是順理成章的。而在愛諾卡特心目中,他唾手可得遠洋船長證書。舅舅對此也並不真的懷疑,只是他火氣未退,不願附和罷了。 朱埃勒能否金榜題名,對年輕的姑娘極為重要,因為她和表兄早有約定。只有他拿到遠洋船長證書時才是洞房花燭夜之日。他倆真誠相愛,純潔的愛會帶給他們幸福。全家早就盼著兩個青年人儘快結合,喜日越接近,納儂心中越是喜歡。還有什麼障礙,那集叔父與監護人為一身的家長不是同意了嗎?……或者,這位主宰一切的人提出的條件是當船長,方能結婚。這對朱埃勒並不算什麼。他對本行業已全面學習過。從實習生、見習水手、服役水兵、商船大副等他都當過,他既有理論,又有實踐,那位監護人其實也從心底裡為侄子自豪。自然也不排除,他曾想過為他侄子攀一富豪聯姻,小夥子確實人才難得;或許他也希望他的外甥女能嫁給一個有錢的貴族,因為全城也找不到這麼可愛的姑娘。 「就是在伊爾一維蘭,也找不到第二個!」他雙眉緊鎖,重複念道,他甚至想把此結論推廣到全布列塔尼。 現有5千法郎的年金,已興高彩烈,一旦成為百萬富翁,他又會怎樣呢?……他常這樣沉溺於這些胡思亂想之中。 納儂母女倆,正在收拾那位讓人恐懼的人住的房間。或許應該把他的大腦也清理一下。這裡,真有該清理的油膩、灰塵,還有飛蛾、蜘蛛……。 昂梯菲爾踱來踱去,眼珠軸轆、軲轆直轉,這表明怒氣尚未消除,電閃雷鳴隨時有可能發生。當他看到牆上的晴雨錶時,似乎又要發火,因為那儀器指針一動不動,無任何變化。 「朱埃勒還沒回來!」他問外甥女。 「沒有,舅舅。」 「已經12點了。」 「舅舅,還沒有到。」 「他准是誤了火車。」 「不會的,舅舅。」 儘管納儂一再示意,姑娘還是竭力為表兄鳴不平。不同意這位出言不遜的舅舅對表兄的無理指責。 電閃雷鳴已不遠了,難道沒有一根避雷針,去排掉積在壯漢身上的電嗎?可能有。「給我去找特雷哥曼」母女倆便急忙聽命,一路小跑直奔著去找駁船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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