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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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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的家會失火,你的家也一樣。即使你的家不會失火,劇院會失火,你恰好在裡面;這條遠洋輪也是一樣,如果船上著了火……」 「好吧,先生們!就算有火災或水災,至於戰爭,我弄不明白,我是否需要別人的救護!我有結實的胳膊,粗壯的雙腿,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和援救!」 「誰能知道呢?」讓·塔高納回答說。 不管是否能夠實現,馬塞爾·羅南在這場談話中只是提及了法律上的規定,如民法第8章中的一些規定。至於其他規定,即使他沒有談到,也是沒有用的。馬塞爾·羅南一點兒也沒有談到責任問題,如收養人一旦結婚,其配偶是否同意收養——好在克勞維斯·達當脫是一個獨身者——也一點兒沒有談到承諾的問題,如對沒有達到25歲成人年齡的被收養人,是否應取得其父母的同意。 此外,現在對克勞維斯·達當脫來說,似乎很難實現他的夢想,以及建立一個由被收養孩子組成的家庭。毫無疑問,他還是能夠挑選一個未成年人,給予他連續6年的照料,精心培養,用他的名字賦予所有的合法繼承權。不過,機會微乎其微!然而如果他決定不這樣做,那麼只好去履行民法中的3條規定。就必須有人從戰場上、洪水中或火災中把他救出來。問題在於是否會出現上述的三種情況中的一種呢?一旦發生被救者是否是一個像克勞維斯·達當脫這樣的人呢?他不相信,也沒有人會相信。 餐桌上的客人在暢飲香檳中又經歷了幾個回合的唇槍舌戰。我們這位佩皮尼昂人對有趣的談話總是第一個開懷大笑。如果他不願意他的財產陷入無人繼承的境地,或者他拒絕指定國來繼承,那麼他只好遵循讓·塔高納的建議,把他的所有奉獻給某個慈善機構。除此之外,他也有把他的遺產留給第一個幸運者的自由。但是,這一切都不是!……他堅持自己的理想!……無論怎樣,這次令人難忘的晚餐結束了,所有的客人又返回到後甲板上。 此時已近7點了,已超過了晚餐規定時限。美好的晚餐帶來了美好的夜晚。夜幕已降臨。人們呼吸著清涼的空氣,任微風吹拂著臉頰。陸地淹沒在晚霞之中,如同一幅斑駁陸離的油畫,展現在西邊的天際之中。 克勞維斯·達當脫和他的同伴們一邊談話,一邊在甲板上來回散步,嘴裡噴吐著雪茄的煙霧。這是這位佩皮尼昂人慷慨大方向每個人提供最好的雪茹。 大約9點半的時候,大家分手了,並約好明天再相聚。 克勞維斯·達當脫幫助德斯蘭戴先生返回德斯蘭戴夫人的船艙,然後向自己的船艙走去。在他的船艙裡甲板上的任何嘈雜聲和任何動靜都打擾不了他的美覺。 此時,讓·塔高納對他的堂兄說: 「我有一個主意。」 「什麼主意?」 「如果我們能被這位好人收養!」 「我們?」 「你和我……或者你或者我!」 「你瘋了,讓!」 「今天晚上我想到一個主意,一個在我看來好處非常大的主意,我明天再告訴你!」 第五章 帕特利斯總是發現他的主人在有些場合缺少風度。 第二天8點的時候,後甲板還沒有任何人。海上的情況依然如故,旅客們都棲身在各自的船艙中。短暫間歇的地中海巨浪使「阿潔萊」號稍微平穩了一點兒。平靜無事的夜晚之後又迎來了陽光燦爛的白天。旅客們之所以在日出之時都沒有離開睡鋪,那是因為他們都被疲憊懶散所困。一些人沉睡未醒,另一些儘管醒來,但仍然夢繞縈回。但是無論是誰都依然沉溺在嬰兒搖籃般一擺一搖之中。 這裡說的是那些甚至在惡劣天氣也不會暈船的幸運兒,而不是那些即使再好的天氣也會暈船的不幸兒。在這些不幸人中,包括了德斯蘭戴一家人和許多其他的人。他們甚至在遠洋輪停泊在港口,也不能保持身心平靜。 天氣晴朗,四周寧靜,暖暖的陽光照耀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阿潔萊」號正以10海裡的船速,沿著南部和西南部海岬,向著巴利阿裡群島前進。幾艘船隻從一船之隔的地方駛過,有的噴著縷縷濃煙,有的張開白色船帆,消失在薄霧朦朧的天際之中。 布卡拉什船長在甲板上走來走去,張羅著船上的事務。 這時候馬塞爾·羅南和讓·塔高納出現在後甲板入口處。船長幾乎同時走過來握住他們的手,問道: 「昨晚睡得好嗎,先生們?」 「再好不過了,船長先生,」馬塞爾·羅南回答道。「一個難以想像的美妙夜晚。我真不知道飯店的房間能否和『阿潔萊』號船艙一樣好。」 「我同意你的看法,羅南先生。」布卡拉什船長接著說,「我不懂除了在船上之外,人們還能否在別的什麼地方生活。」 「把這個告訴德斯蘭戴先生,」年輕人說,「看看他是否同意你的觀點。」 「這位陸地上的居民和他同樣的人都不會同意的,他們無法領略海上航行的美妙之處!……」船長大聲說,「他們就像貨艙的貨物!這些旅客是遠洋輪的羞恥!……好在他們還是付了船費。」 「說得對!」馬塞爾·羅南回答說。 往日爽朗健談的讓·塔高納今天只是握了握船長的手,根本沒有加入他們的談話,好像心事重重。 馬塞爾·羅南繼續向布卡拉什船長問道: 「我們什麼時候能看見馬略爾長島?」 「馬略爾長島?……大約午後1點,穿過巴利阿裡附近幾個島嶼後。時間不會很長。」 「我們在帕爾瑪島停留嗎?」 「停留到晚上8點。這期間要裝上去奧蘭的貨物。」 「我們有時間參觀這個島嗎?」 「島?不對,是帕爾瑪城。聽說要用很長時間。」 「怎麼是聽說呢?船長,你不是已經去過馬略爾長島嗎?」 「準確地說有30到40次。」 「從來沒有參觀過?」 「沒有時間啊,羅南先生。那時候我哪有時間啊?」 「沒有時間還是沒有興趣?」 「實際上沒有興趣。如果不能在海上,我就會得陸地病!」 說到這兒,布卡拉什船長離開了他的談話夥伴登上了指揮塔。 馬塞爾·羅南轉身對他的堂弟說: 「喂,讓,」他說,「你一早上一句話不說,好像泥塑一樣。」 「我正在想事情,馬塞爾。」 「想什麼?」 「昨天對你說的事情。」 「你說什麼了?」 「但願我們能有機會讓這位佩皮尼昂人收養我們。」 「你還在想嗎?」 「是的,整個一夜做夢都在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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