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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調查(2)


  「這也在情理之中,」來客說,「我聽說他有三四百萬呢!」

  「每年二千萬裡弗收益金就得四百萬本。」

  「但我聽說他每年有四百萬的利息收入。」

  「哦,那是不可信的。」

  「您知道那個基督山島?」

  「當然,凡是從巴勒莫、那不勒斯或羅馬經海道來的法國人,都知道這個島,因為他們都必須從島的附近經過,看得到它。」

  「據說那是一個迷人的地方。」

  「那是一座岩山。」

  「伯爵為什麼要買一座岩山呢?」

  「為了要做一個伯爵。在意大利,如果想當伯爵,就必須有一處埰地。」

  「您想必聽到過柴康先生青年時代的冒險經歷吧?」

  「那位父親?」

  「不,他的兒子。」

  「這我知道得不確切,那個時期我沒有看到我那青年朋友。」

  「他去從軍了嗎?」

  「我好象記得他當過兵。」

  「加入哪一軍種?」

  「海軍。」

  「您作為神甫,他向您懺悔過嗎?」

  「不,先生,我想他是一個路德教徒。」

  「一個路德教徒?」

  「我說我想如此,我沒有肯定,而且,我以為法國是有信仰自由的。」

  「當然,我們現在所調查的不是他的信仰,而他的行動。我代表警察總監請求您把您所知道的關於他的一切都告訴我。」

  「大家認為他是一個樂善好施的人。基於他對東方基督教徒所做的傑出貢獻,教皇曾封他為基督爵士——這種榮譽一向是只賜給親王的。他還有五六種尊貴的勳章,都是東方諸國國王報答他種種貢獻的紀念品。」

  「他戴不戴那些勳章?」

  「不戴,但他很以此為榮。他說過他喜歡的是給人類的造福者的褒獎,而不是給人類的破壞者犒賞。」

  「那麼他是個教友派信徒了?」

  「一點不錯,他是教友派信徒,只是他從不穿那種古怪的衣服而已。」

  「他有沒有朋友?」

  「有,凡是認識他的人都是他的朋友。」

  「但有沒有仇人呢?」

  「只有一個。」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威瑪勳爵。」

  「他在哪兒?」

  「他現在巴黎。」

  「他能不能給我一些消息?」

  「他可以提供給您重要的消息,他曾在印度和柴康相處過一段日子」

  「您知道他住哪兒?」

  「大概在安頓大馬路那一帶,但街名和門牌號碼我都不知道。」

  「您跟那個英國人關係不好,是嗎?」

  「我愛柴康,他恨柴康,所以我們關係不太好。」

  「您是否以為基督山伯爵在這次訪問巴黎以前,從沒有到過法國?」

  「對於這個問題,我可以打保票。不,閣下,他從來沒有到過這兒,因為半年以前,他還向我打聽過法國的情況。」因為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巴黎,我就介紹卡瓦爾康蒂先生去見他。」

  「安德烈嗎?」

  「不,是他的父親,巴陀米奧。」

  「閣下,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要問了。我憑人格、人道和宗教名義,要求您坦白地回答我。」

  「請問吧,閣下。」

  「您知不知道基督山先生在歐特伊買房子是什麼目的?」

  「當然知道,他告訴過我。」

  「是什麼目的,閣下?」

  「他要辦一所精神病院,象庇沙尼男爵在巴勒莫所辦的那所一樣。您知不知道那所精神病院?」

  「我聽說過。」

  「那是一種很了不起的機構。」說完了這句話,神甫就鞠了一躬,表示他要繼續做他的研究工作了。來客不知是懂得神甫的意思,還是他再沒有別的問題要問了。他站起身來,神甫送他到門口。

  「您是一位大慈善家,」來客說,「雖然人家都說您很有錢,但我願意冒昧地捐獻一些東西,請您代我施捨給窮人。您願不願意接受我的捐款?」

  「謝謝您,閣下,我在世上只有一件事情看得特別重,就是,我所施捨的必須完全出於我自己的經濟來源。」

  「但是——」

  「我的決心是無法改變的,但您只要自己去找,總是找得到的,唉!您可以施捨的對象太多啦。」神甫一面開門,一面又鞠了一躬,來客也鞠躬告辭。那馬車又出發了,這一次,它駛到至·喬琪街,停在五號門前,那就是威瑪勳爵所住的地方。來客曾寫信給威瑪勳爵,約定在十點鐘的時候前來拜訪。

  警察總監的使者到的時候是十點差十分,僕人告訴他說,威瑪勳爵還沒回家,但他為人極守時間,十點鐘一定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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