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渡邊淳一 > 野蒿園 | 上頁 下頁
五〇


  迪子說著,又附了一句,「真可憐。」

  「這次病情很重,看來不會象上次那樣馬上出院的。」

  「上次不是治癒了?」

  「風濕病會擴散的,病會轉移到手、腳、心臟,看來不可能完全治癒的。」

  「如果那樣就一直……治不好了?」

  「即使暫時治癒,看樣子也不能根除。」

  迪子想起夫人五月在琵琶湖任憑微風吹拂的身影。就是說,她的憎恨目標,美貌而矜持的有夫之婦,患上了無法治癒的疾病而要住院了。迪子臉上作出憐憫的表情,但心底裡甚至卻覺得有些輕鬆。

  「那麼,什麼時候能夠住進醫院?」

  「現在沒有病房,還等著,估計下個星期能住進去。」

  「不得了啊。」

  與夫人的病相比,迪子更同情阿久津。

  「走吧?」

  阿久津象要忘掉不鐵似地一口喝幹剩下的啤酒,正要站起身。

  「去哪裡?」

  「你說哪裡……」

  曖昧的回答,這是阿久律去旅館時的習慣。迪子望著白色的牆壁,毅然說道,「近來,圭次好嗎?」

  「很好吧,最近一直沒有音信。」

  迪子一提起,阿久津正要站起的身子重又坐下。

  「最近他不來京都了嗎?」

  「也許來的,但他好像很討厭我,不常來我家。」

  「他為什麼討厭部長?」

  「不知為什麼,總是從心底裡很厭惡我。」

  阿久津不會不知道,因為反對他和迪予的來往,所以才被圭次討厭的。阿久津明明知道,卻不想提起圭次。

  「是嗎?」

  迪子攪了攪杯子裡剩下的咖啡,抬起頭。

  「圭次對我說,想要和我結婚。」

  「什麼時候……」

  「上次,他突然來京都,對我說的。」

  「上次?圭次來過?」

  「來過。」

  「那麼,你怎麼回答的?」

  「我拒絕了,可是他問我好幾次,說為什麼不喜歡他……」

  「那麼……」

  「那麼我沒有辦法,叫池去問問部長。」

  「問我?…」

  阿久津一下子講不出話來。接著,象玩味著話意似地睨視著迪子,「你真的這麼說了?」

  「他盯著我問,我煩死了。」

  「那是什麼時候?」

  「昨天夜裡。」

  「昨夜?……」

  阿久津哺語著。

  「為什麼不早點對我講?」

  阿久津惱火地說道,接著徑直跑向大門邊的紅色電話機。

  六

  十分鐘後,阿久津打完電話回來,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

  「怎麼了?」

  「嗯,沒什麼……」

  阿久津含混其辭地答應著,坐在座位上。

  「今天,看樣子圭次君去過我家裡了。」

  「那麼,只碰到了夫人?」

  「是故意避著我吧。」

  阿久津抱著手臂,注視著桌於思考著。

  「他對夫人講什麼了?」

  「好像說你拒絕了他的求婚。」

  「那種事……」

  「好像問了許多事,你有沒有戀人,其他還有沒有喜歡的人?」

  「夫人怎麼回答?」

  「詳細的事情不清楚,好像讓他來問我。」

  「圭次今天向你聯繫了嗎?」

  「輸血中心裡沒有。」

  「那麼,他沒有見部長就回去了吧。」

  「看來是的。」

  圭次和阿久津的妻子之間進行了怎麼樣的談話?雖然不知道詳細的情況,但和阿久津的關係還沒有敗露,看來唯獨這是確實的。迪予感到釋然,同時也感到有些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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