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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圭次好像顯得格外的老練,看著桌上的菜單,點了杜松子酒。但看得出他對這樣的地方還沒有習慣,儘管一副很灑脫的架勢,但總顯得很不恰當,有勉強湊合之感。這對迪子來說反而頗感新奇。

  「我正擔心今天你們見不上了。」

  「你事先沒有通知我。」

  不知為何,迪子在感情上總把他當作小弟弟。

  「你明天回去嗎?」

  「回去,明天我再去一次大阪,坐傍晚的新幹線回東京。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大阪嗎?」

  「我要上班啊。」

  「你們上班,也就兩三個小時的活兒吧。」

  「今天能見到就好了。」

  迪子把杯子端到嘴邊。因為奎寧水的甜味,喝起來很可口,但酒精成分很強。

  「我們見面的事,你沒有對你姐姐說嗎?」

  「沒有,傍晚時我已經從大阪打過電話了,所以他們認為我今天不佳在京都。」

  「為什麼?」

  「姐姐好像感冒了,今天早晨起發高燒,燒到三十八度,我這時去只會給他們添麻煩。」

  「部長不在家?」

  「在啊。這種時候女傭人也吃不消啊。」

  說有事回家,就是為此?迪子想起阿久津那副慌裡慌張的神態。

  「姐姐有風濕病,平時就常常發高燒。」

  「部長吃得消嗎?……」

  「提起姐夫,他在電話裡又說了些令人費解的話。」

  「他說什麼?」

  「他問我今晚是不是和有澤君見面,我說不知道能不能見著,他又糾纏著問我今天使在哪裡。」

  「你說了要住在這裡嗎?」

  「我說住在大阪。讓他平白無故地擔憂,這很不好。」

  「擔憂?」

  「姐夫好像不同意我們的交往,他自己提出替我介紹女朋友,卻又如此……」

  「莫非姐夫喜歡上你了吧。」

  「哪裡的話!」

  迪子不由伏下了眼臉。

  「否則他不該對我們的交往刨根究底地打聽吧。」

  「是他介紹的,他有責任,所以不放心吧。」

  「真是這樣就好了,但我感覺到他太冷淡了。」

  迪子又喝了一口杜松子酒。她感覺到酒精在緩緩地滲透著她的全身。

  「明天你不去你姐姐那裡了嗎?」

  「這次我直接回去,不去姐姐那裡。」

  在斜對面座位上的一群外國人離去了。愛嘮叨的客人一走,酒吧裡頓時安靜下來。

  「你瞭解我嗎?」

  圭次忽然想起,問道。

  「瞭解?」

  「我不是指名字、年齡之類的事。是我的工資、朋友,以及我對將來的打算。」

  被他這麼一問,對圭次的這些情況,迪子確實一無所知。

  「對我的事,你不感興趣嗎?」

  「當然,我想聽聽啊。」

  「那麼,我可以向你講講嗎?」

  圭次好像有些醉了,沒話找話地開始說起公司和朋友的事,也不管迪予聽不聽。

  迪子隨聲附和著,頭腦裡卻滿是在家看護著妻子的阿久津。他現在也許正把毛巾墊在妻子的額頭上,喂著藥。妻一關上房門,房間裡便只有兩個人。迪子知道那種事就是為了阿久津也是不能允許的,但她卻依然願意沉溺在那樣的緊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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