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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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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瀑 進入新的一年,人事、世事都在變。久木和凜子的感情也比去年更進了一步。 變化之一是凜子開始主動和他約會了。 以前,一般都是久木發出邀請,凜子只是聽從而已。 自從進入了新的一年,凜子要求他必須每天給她打一個電話。有時她在電話裡主動提出「我想見你」。 對於性格內向的凜子來說,由被動變為積極主動,是個不小的變化。 在進入新年之際,凜子不再顧及道德與否了,她要在情感上向前跨進一步。 另一個變化是兩人約會的場所。 迄今為止,他們常去的是大飯店或東京郊外的旅館。偶爾也光顧一下情人旅館,但這種地方總讓人覺得是專為做愛而去,所以不太喜歡。 於是只有經常利用大飯店了,可是,不住宿覺得可惜,半夜三更退房也不太體面,而且,房間不固定,讓人心神不寧,再說,每次的費用加起來的話,是相當可觀的。 不如索性租一間房,隨時可以見面,又省錢。 跟凜子一商量,她也很贊成。 久木也想過應該擁有只屬兩人的秘密房間,只是沒說出來,隱約有些擔心會因此陷得太深。 既然凜子也贊成,久木就下了決心。 找來找去,最後定在了澀穀,這裡離世田穀櫻新町的久木家,和住在吉祥寺的凜子家都不太遠。從車站徒步十分鐘的距離,是個一居室的單元房,月租金十五萬。 交通方便,房租就相對貴了些,但比起去飯店來還是合算的。 一月中旬簽了房約後,兩人開始採買新房所需的日用品。在商場和超市買東西時,他們仿佛又回到了新婚時代,心情很愉快。從家具到餐具,所有用品都經過兩人的精心挑選,置辦齊備了。 擺放了這些物品之後,二人終於第一次在這安樂窩裡約會了,那天是一月底的大寒之日。 日曆上雖是最寒冷的一天,然而白天的氣溫有攝氏十度,不算太冷,屋裡又有空調,溫暖如春,又是初次在新家聚首,二人更是如癡如狂。 一番情愛過後,凜子用事先買好的蟹、豆腐和菠菜做成沙鍋燉菜,兩人圍著圓桌吃起來,宛如居家過日子的夫妻,不由對視一笑。 「我真想就這麼住下去。」 凜子半開玩笑的說,久木點著頭。 「明天還到這兒來吧。」 「你可不許到別處去噢。」 兩人愉快地調笑著,突然他們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久木有些局促不安起來。 真有可能從此陷在這裡拔不出來了。久木一直夢想著兩人單獨生活在一起,可是,一旦成為現實後,又產生了新的不安和困惑。 「白天我隨時都能出來。」 「我考慮考慮。」 久木的優勢就是白天時間較為自由。 編輯部的工作不是按時來,按時走那麼按部就班的,這一點和搞營銷的工作性質相近,不必死坐著不動。 久木雖說是編輯,卻不像雜誌編輯似的需要去採訪,調查室的工作一般不用出去。當然,由於比較清閒,多少有點理由的話,出去也無妨。同僚都是降職的人,同病相憐,相互庇護,外出很方便。 並非有意利用這一點,然而自從租了房子以後,久木下午越來越頻繁地出去了。在記錄牌上只要寫上為收集昭和史的資料去「國會圖書館」就萬事大吉了。 週一至週五凜子容易出門,所以,先約好時間,然後兩人都去那兒見面。 每人一把鑰匙,有時久木先到,有時凜子先到,每次一見面,兩人就立刻擁抱在一起。 以接吻代替問候之後,便倒在床上抱做一團。 按說是大白天偷偷和情人去幽會,而久木似乎是堂而皇之地去赴約。久木既有罪惡感,也有一種在別人工作時,自己不斷去約會的快感。 凜子的心情也同樣複雜,嘴裡說著「這樣做沒關係吧?」心裡卻陶醉在這心神不寧之中。 租了房子後,見面方便多了,但是,新的問題也出現了。 其一是,下午的外出增多了。 外出的理由雖然寫上了「國會圖書館」「採訪」等等,可是他原來不太外出,所以有點顯眼。周圍的人倒沒說什麼,只是秘書木下小姐說了句「這一陣,您好像在忙什麼吧。」久木聽了,吃了一驚。 「沒忙什麼……」久木否認道,他那狼狽的表情不能不使秘書懷疑。秘書要記錄外出人員的電話,還要解釋不在的原因,所以很容易被她發現破綻。 後來他們就把約會壓縮到每週一次,其它改在下班之後。幾乎每次都是凜子先到,有時自己做飯吃,也有時到附近的飯館去吃。 每次一起出門都要和管理人照面,管理人年紀和久木相仿,總是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他。 租房時,借用了衣川的名字,管理人不會知道久木的真名實姓,可是知道他不常住在這兒,而且,時常和一位女性一同進進出出,所以大概也猜測到了這個房間的用途。 任何解釋是多餘的,每當聽見管理人叫他「衣川先生」時,久木就有點不知所措。 即便如此,還是比飯店要輕鬆自在得多,不過由此引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每次和凜子兩人關在房裡時就覺得非常舒適,不想回去。 也想過乾脆就生活在一起吧,但是又擔心會使雙方陷入更為窘困的處境。 每次一進房間,他們就有一種夫妻般的感覺,這也反映在日常的瑣碎小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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