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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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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想到昨晚的事,應該是凜子的手,可是,夢中的凜子呆在寬敞的客廳裡,笑吟吟地看著久木,可見是其他女人的手。總之,夢中只見到雪白的手,卻沒見到關鍵的手的主人。 更不可思議的是,自己怎麼掙開的那雙手的呢?並沒有使勁反抗就被放開了,會不會是凜子的手偶然纏繞住了久木的脖子了呢? 久木忽然害怕起來,扭頭一看,凜子正安樣地沉睡著。 久木繼續回憶著夢境,怎麼也弄不明白前因後果,看了看床頭的電子錶,顯示著6:30。 突然久木想起了凜子說過要早點回去,叫不叫醒她呢,看她睡得那麼香甜,久木不忍心,一個人下了床,穿上白色的睡衣,走到窗前。 打開窗簾,漆黑的夜空下面,隱約浮現出一縷微光,黎明即將來臨。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久木又回到床上,拍著凜子的肩頭小聲說:「六點半了。」 凜子沒理他,想繼續睡,很快又扭過頭來,半醒半睡地閉著眼睛問道:「你說什麼?」 「已經六點半了。」 凜子這才睜開眼睛,問:「真的?」 「你昨天不是說要早回去嗎?」 「哦,我給忘了……」 她自己又看了一下電錶,叫道:「麻煩了,我忘記上表了。」 昨晚的兩度昂奮之後,凜子昏沉沉地睡去,難免會忘記的。 「外面很黑吧?」凜子不安地看著窗戶。 「開始放亮了。」 「我該回去了。」 「等一下。」久木慌忙捉住了正要起床的凜子的手。 「這會兒回去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我想趁天黑回去,天一亮的話,會遇見熟人的。」 穿著和服回去的確太顯眼了。 「可是,現在回去已經遲了。」 日出一般在六點四、五十分左右,緊趕也得天快亮才能到家。 「不如十點或十一點的時候再回去為好。」 「那哪兒行啊。」 久木從背後摁住了凜子的肩頭,把她拉到身邊。 「不要這樣……」 「現在走和呆會兒走是一樣的。」 「可是……」 「不要緊的。」 在久木的擁抱下,凜子又一次沉入了床榻之中。 遠處地平線上的那一縷微光,現在越來越亮,中央開始發紅,太陽就要噴薄而出了。 「天快亮了。」 「我得回去……」凜子還在咕噥著。 漸漸發白的天空,是最適於這種時候的光線了。 凜子已不再反抗,甚至主動配合起來,男人每動一下,女人就起伏一次,從窗戶射入的光線,越來越清晰地照出了凜子那起伏不停的肉體。 燃燒中的凜子早已忘卻了太陽正在升起,天色逐漸放亮。 不久,太陽出來了,窗外紅彤彤一片時,兩人與日出的同時共同結束了一切。 與升起的太陽背道而馳,久木耗完了精力,木頭人一樣趴在床上。 外面已開始了忙碌的一天,房間裡卻鴉雀無聲,久木的腿和凜子的膝蓋挨在一起,互相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和血脈的流動。 兩人就這樣沉浸在癱軟的感覺之中,凜子悄悄靠過來說:「你也徹底了結吧?」 「這回沒忍住吧?」 望著笑眯眯的凜子,久木再次品嘗了失敗的滋味。 從昨晚到今早,久木一直竭力控制住了自己,這次遭到了女人的反擊,被徹底打敗了。 「太好了。」凜子得意地說。「這麼一來,你也不想動了吧。」 真的,現在就是叫他起來回去,也倦懶得不想動窩。 「我也不走了。」凜子說完,像只小貓鑽進了久木的懷裡。感受著凜子那溫暖的身體,久木又發現了她的新變化。 雖然凜子沒說出來,但久木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她似乎不允許男人只讓女人前行,自己後退一步欣賞,這樣冷靜的自我陶醉。 凜子是在宣告,要由以前的被動的性變為主動的性了。 他們又雙雙沉入了夢鄉。 久木再次睜開眼睛時窗戶大亮了,床邊的表是九點半,剛才睡的時候是七點多,差不多睡了兩個小時。 現在做什麼好呢,久木正發呆時,凜子也醒來了。 「現在幾點了?」 久木告訴她時間後,凜子望著窗戶說道「這可怎麼辦哪。」 本想在天沒亮時回去,現在日頭這麼高了,更回不去了。 「你怎麼打算?」 「我正琢磨呐。」久木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家。 昨天晚上跟妻子說去董事長家拜年,晚點兒回來,卻沒說在外面過夜。久木心裡有數,一晚上去向不明,妻子不至於興師問罪,不過,多少有些惴惴不安,不知回去怎麼解釋為好。 「我還得回去。」 凜子對自己說著,坐起身來。 「硬把你留下,是我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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