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渡邊淳一 > 如此之愛 | 上頁 下頁
一二


  風野先是被這突然的變化弄得有點發愣,繼而愛撫起袊子的頭髮。安眠藥的作用似乎還未完全消退,但袊子的確實實在在地盤在風野軀體上。從袊子那渴求般摟抱中,風野體味著歇斯底里之後的袊子的期待心情,心中十分愜意。

  以前一直是這樣,兩個人的爭論總是以肌膚相親相合的形式結束。有時也正是為誰該主動示愛而發生爭吵。

  一般情況下,總是風野先服軟,而袊子卻表現出得理不饒人的姿態,但最終還是接受風野的求愛。從表面上看,總是風野輸了,袊子贏了。

  實際上,袊子的拒絕、抵抗之中已經表現出寬恕的意向。雖然嘴上沒有明說,但是隨著爭吵的持久化,袊子的怒氣漸消,抵抗減弱。此時,雙方都想趕快撤兵,言歸於好。

  久經沙場的風野十分清楚把握結束爭吵的時機,而抓住時機低頭求愛正是男人的本分,或者說是男人的寬厚。

  然而,也常有抓不住時機的情況。有時覺得時機到了,可剛一湊上身就被啪的一下重重地打回來。但也不能因此而使爭吵繼續下去,越拖問題就越複雜。說來說去,把握時機也實在不易。

  以前的事就不提了,但眼下毫無疑問結束的時機已到。袊子仍是半睡狀態,意識朦朧,全身無處不柔、無處不松。門始終是鎖著的,肯定沒出門去給風野打過電話。這意味著袊子這次也沒有表現出先低頭服軟的跡象。

  但是,如果恨風野而恨不欲生的話,肯定應當服用更大劑量的安眠藥。如果僅僅就是準備一死,與其吃藥不易見效,放煤氣不更痛快!要不就跳樓,這也很容易。

  既然不選擇那些辦法就說明她還留戀人間,同時還放不下風野。最直接的證據已經有了。在袊子處於朦朧狀態時,風野往懷裡抱她時,她也把身子往風野身邊移動。儘管處於半睡眠狀態中,但身邊的人是風野她心裡一定是明白的,因此才會主動配合。

  這裡完全是無根據的推測了,或許袊子恰恰是為了抑制躁動的欲望而服用了安眠藥。對於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暴跳如雷的自己也厭倦起來,因此才服藥。如果能夠長時間地睡過去,怒氣自然消退。特別是如果男人在自己熟睡狀態下返回來時,任他在自己身上幹什麼,自己也會不失面子。袊子即使沒說這麼多,肯定也想終止這無益的爭吵。

  風野在心裡把各種可能想了一遍,不覺間已經插入袊子的身體。

  服了安眠藥的袊子任風野擺佈,反應也不強烈,性愛之心沒有得到充分滿足。

  現在對風野來說,最重要的是進入袊子的世界一展雄風。只有這樣做心裡才能踏實,才能在袊子的身體裡留下確實無疑的證據。

  這時的袊子依然閉著雙眼,看上去似乎有微弱的快感,仿佛抗拒般地搖過一兩次頭,眉頭皺了皺,微微地張開嘴。

  「啊……」袊子喉嚨中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平攤在兩邊的雙手忽地勾住了風野的雙肩。

  雖然,這可能是無意識的動作,但是卻很撩動人心。風野更用力的抱緊袊子,在一種佔有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的女人的錯覺下終於達到了高潮。

  風野保持著那種姿勢趴在袊子身上打起了盹兒。待感到身上發涼睜眼時,陽臺依然是被雙層窗簾遮掩著,屋內的光線暗了許多。

  想看看時間,卻懶得起床,於是又在袊子的身邊仰面躺下。

  達到高潮時,袊子也不時叫出聲來,上半身向上弓起,現在她還閉著眼,再次進入了新的夢鄉。有時又象在若有所思地蹙一下眉頭,高潮的餘韻或許還在她身體內震盪。

  白色的床單映襯著袊子一頭黑髮和被汁水浸濕的面龐。風野出神地看著,回想起與袊子交往的歷史。

  那是五年多前的事了……

  說來時間不算短,一切又恍如昨日。這些年裡吵過不知多少次,幾次想分手。前不久還想過,如果袊子提出分手自己就答應。也就是幾個小時前,在新宿車站時,心裡不是還在想袊子這種女人實在讓人受不了。

  但是,恨歸恨,怨歸怨,兩個人現在仍然是同床共寢。

  風野又開始反省,這麼下去不行。與這種女人保持關係,毀了家庭不說,工作也受牽累。這會兒已經快三點了吧。別的人或者在公司上班,或者在外邊的什麼地方忙碌。而自己此時此刻躺在一個服了安眠藥的女人身邊!

  反省歸反省,風野的手又放在一絲不掛的袊子的身上撫弄起來,又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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