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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還是上次那棟大樓的設計,呆上一周左右。你要沒有什麼事,就星期天過來。」

  今天星期三,到星期天還有四天。

  「酒店還是上次住的大地酒店,你能來嗎?」

  「現在還不能定。」

  「要來的話,星期六左右來個電話。我要不在,告訴服務台也行。」

  「好吧。

  「沒其他事吧。」

  「沒有。」

  「那我趕時間,掛了。」

  貴志的電話總是這個樣子。不到最後關頭不打電話來。這麼忙還抽空打來電話,應該還算是蠻體貼的,就是有點太燒腳燎手了。

  冬子不介意這個,只要有貴志的聯絡,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他將自己的行動一一向她報告。他的行蹤我知道——冬子因此而有一種特別的安心感。

  接完電話,冬子的心情更加愉快。

  外面雨已住歇,街樹綠意盎然。一度落稀的人流又重聚起來,店裡也有了客人。

  冬子不斷地招呼著客人。

  「媽咪,您的電話。」真紀來叫她。

  這次是船津打來的。

  「上次說交給醫師會的材料,我已準備妥了。今天能見面嗎?」

  「沒問題。你幾點鐘方便?」

  「要是晚上的話,幾點鐘都可以。」

  「那就一起吃晚飯吧,今天我請客。」

  也許是情緒極佳的原因,冬子志得意滿,這令到她自己都感到吃驚。

  上次見船津時,冬子鬱鬱寡歡。現在的她與當時相比,可說是判若兩人,船津見了必定會大吃一驚。

  接完船津的電話,冬子又回來招呼客人。

  一位上了點年紀的婦人和一個像是女大學生的姑娘結伴而來,她們在挑選帽子。一看長相便知她們是母女。

  她們輪流試戴了一下普魯東和齊洛爾帽,猶豫不決該買哪一種。母親主張買適合小女孩戴的普魯東,而姑娘則似乎更中意女人味十足的齊洛爾帽。

  「兩種都合適你。但平常戴的話,普魯東也許更好。這種帽子帽沿上翹,給人以青春活潑之感。」

  經冬子這麼一推薦,姑娘買下了普魯東。

  心情好時,向客人推薦似乎也更容易被採納。冬子又接待了兩撥客人,中山夫人來了。

  「現在有空嗎?」

  「嗯,有點……」

  夫人身後跟著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

  「我在米莫紮館,你忙完了過來,好嗎?」

  「好的。」

  「那我先走了。」

  夫人輕施一禮,和青年一起走了出去。小夥子一表人材,活脫脫像是從男性時裝雜誌中走出來的一樣。冬子沒見過他。

  等店裡的人都走了以後,冬子去了米莫紮館。

  夫人與青年對面而坐。見冬子來了,她馬上介紹:

  「他叫竹田信也。這位就是我剛才跟你講的冬子小姐。」

  冬子向青年低頭施禮。

  「她漂亮吧。可惜已是名花有主了。」

  經夫人這麼一說,青年微笑了。

  「要點什麼?」

  「來一杯咖啡吧。」

  「上次你走了以後,真個是鬧了個不可開交。」

  上次,夫人與冬子親熱之後,教授回來了。夫人將此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青年在一旁抽著煙。心不在焉地,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

  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的樣子,皮膚白淨,很英俊,穿一身三件套的西服。坐在那裡時不時地「啪啪」打著響指,看上去有點二流子習氣。

  閒扯了約二十來分鐘,夫人對青年吩咐道:「唉,已經三點了,你也該回去準備準備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了。」

  年輕人聞言順從地掐滅煙頭,起身告辭。

  「請原諒,我先走了。」

  「辛苦你了。晚上我到你那邊去。」

  「我等著您。」

  與外表印象相反,年輕人講話倒是彬彬有禮。

  「他是誰?」

  年輕人頎長的背影在門口消失之後,冬子問夫人。

  「上次我跟你講過的男朋友。怎麼樣?這個小夥子不錯?」

  夫人說著,幫意挑逗似地笑著:「才二十四歲呀。」

  夫人今年四十一歲,年齡相差近二十歲。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

  「不。」

  冬子忙搖頭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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