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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健三郎


  おおえ けんざぶろう (1935~ )

  大江健三郎,日本著名作家,生於日本四國島的愛媛縣喜多郡大瀨村,1959年3月,東京大學法文專業畢業,著有《廣島日記》(1965年)、《作為同時代的人》(1973年)和《小說方法》(1978年)等作品和文論。1994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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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江健三郎在七兄弟中排行老三。1941年入大瀨國民學校就讀,1944年喪父。

  戰爭結束後,大江健三郎於1947年進入戰後設立的新制中學——大瀨中學接受民主主義教育,並以同年5月頒佈的新憲法作為自己的道德規範。

  1950年入縣立內子高中,翌年轉入縣立松山東高中,在校期間編輯學生文藝雜誌《掌上》。

  1953年高中畢業後大江健三郎赴東京,入補習學校做報考大學的準備。1954年考入東京大學文科,熱衷於閱讀加繆、薩特、福克納和安部公房等人的作品。

  1955年入東京大學法文專業,在渡邊一夫教授的影響下開始閱讀薩特的法文原作,並創作劇本《死人無口》和《野獸們的聲音》,積極從事文學活動,於1957年5月在《東京大學新聞》上發表《奇妙的工作》並獲該報「五月祭獎」。

  著名文藝評論家平野謙在《文藝、時評》上談到該短篇小說時,認為這是一篇「具有現代意識的藝術作品」。在這一年裡,大江健三郎還相繼發表了習作《死者的奢華》、《人羊》和《他人的腳》等短篇小說,其中《死者的奢華》被薦為芥川獎候選作品,著名作家川端康成稱讚該作品顯現出作者「異常的才能」。自此,大江健三郎作為學生作家開始嶄露頭角。

  1958年又發表了《飼育》和《在看之前便跳》等短篇小說,其中《飼育》獲得第39屆芥川獎,使得這位學生作家得以與石原慎太郎、開高健和江藤淳等人齊名,同被視為文學新時期的象徵和代表;而稍後發表的第一部長篇小說《摘嫩菜打孩子》,則更是決定性地把他放在了新文學旗手的位置上。這位東京大學法文專業的學生作家在以小說《飼育》獲芥川獎後即對報界表示:「我毫不懷疑通過文學可以參與政治。就這一意義而言,我很清楚自己之所以選擇文學的責任。」

  1959年3月,大江健三郎完成學業,從東京大學法文專業畢業,其畢業論文為《論薩特小說裡的形象》。同年,作者接連發表了長篇小說《我們的時代》和隨筆《我們的性的世界》等作品,開始從性意識的角度來觀察人生,試圖表現都市青年封閉的內心世界。當時,這種嘗試在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作者也受到了種種攻擊性批評。

  1960年2月,大江健三郎與著名電影導演伊丹萬作的長女伊丹緣結婚,積極參加「安保批判之會」和「青年日本之會」的活動,明確表示反對日本與美國締結安全保障條約,並因此而與石原慎太郎和江藤淳等人嚴重對立。在這一年裡,大江健三郎還發表了長篇小說《青年的汙名》,虛構性自傳體長篇小說《遲到的青年》也于9月開始在《新潮》雜誌連載。這一時期的作品大多具有較濃厚的民主主義色彩,反映出作者對社會和人生的思索。

  1961年,他以右翼少年刺殺日本社會黨委員長淺沼稻次郎的事件為題材,寫了《十七歲》和《政治少年之死》兩部小說,通過對17歲少年淪為暗殺兇手的描寫,揭露了天皇制的政治制度。《政治少年之死》在《文藝春秋》雜誌發表後,大江健三郎立即遭到右翼勢力的威脅,而《文藝春秋》雜誌則未經作者本人同意,便刊登了道歉聲明。自此,這篇小說再也未能收入到他的任何作品集裡。

  對於大江健三郎的創作生涯來說,1963年是個非常重要的年頭。在這一年裡,他的長子大江光出世了。這原本應該是一件喜事,卻給這位28歲的青年作家蒙上了厚厚的陰影——嬰兒的頭蓋骨先天異常,腦組織外溢,雖經治療免於夭折,卻留下了無法治癒的後遺症。

  1994年瑞典文學院以其作品《個人的體驗》、《萬延元年的足球隊》授予大江健三郎諾貝爾文學獎 。《個人的體驗》這部長篇小說以作者的親身生活經驗為基礎寫成。

  大江健三郎生有一殘疾兒子,後去廣島搞社會調查,對原子彈造成的迫害深有感觸。小說表現了現代人的孤獨,以主人公下決心承擔起撫育畸形兒的重任為終局。小說獲日本第十一屆新潮文學獎。《萬延元年的足球隊》寫兩兄弟回四國山村故園尋根,卻發現這個山村仍陷於百年前(即萬延元年)農民起義的影響中。

  作品在暴動、自殺、通姦、畸形兒誕生等互相交織的社會場面中,插入維新精神和戰後精神,無論在思想上和文體上都堪稱大江健三郎的創作高峰。小說獲日本第三屆穀崎潤一郎獎。

  瑞典文學院宣佈,日本文學家大江健三郎以「詩的力量創造了一個想像的世界,並在這個想像的世界中將生命和神話凝聚在一起,刻畫了當代人的困惑和不安」,認為大江健三郎「深受以但丁、巴爾札克、艾略特和薩特為代表的西方文化的影響」,「開拓了戰後日本小說的新領域,並以撞擊的手法,勾勒出當代人生百味」,因此決定授予他諾貝爾文學獎。

  大江健三郎成為26年來,第二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日本作家。

  這一時期作品中的民主主義思想並不是偶然和孤立的。

  據作家本人回憶,他12歲時正逢日本公佈新憲法,他認為憲法中「主權在民,放棄戰爭」的內容對他的思想形成具有很大影響。

  1950年爆發的朝鮮戰爭和日本政府大規模整肅共產黨員的事件,使得這位15歲的少年為理想在現實中難以實現而感到苦悶。

  1960年5月底,在日本國內反對日美安全條約鬥爭的高潮中,這位已在日本文壇小有名氣的戰後派青年作家,參加了以野間宏為團長的第三次日本文學家代表團訪問了中國。在中國進行訪問的半個多月裡,大江健三郎和代表團其他成員一起先後受到了毛澤東、陳毅、郭沫若和茅盾等人的接見,大江健三郎本人還在《世界文學》雜誌發表特約文章,認為日本人民在反日美安全條約的鬥爭中「報答了中國人民的友誼,從而結成了永恆的友誼」,並且充滿熱情地寫道:「我們日本人民向中國人民保證並發誓決不背叛你們,永遠和你們保持友誼,從而恢復我們作為一個東方國家的日本人民的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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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江對傳統文化十分執著和尊重,從本民族的土壤中充分汲取營養,很好地繼承並大量使用了自《竹取物語》(859—877年間)延續下來的象徵性技法和日本文學傳統中的想像力。

  與此同時,這位戰後成長起來的作家異常熱情地借鑒外來文化,並在充分消化的基礎上予以吸收,顯現出一種「衝突·並存·融合」的文化模式,使得自己的創作活動不僅面向日本和東方,同時也面對世界和現代。

  在談到授獎原因時,瑞典文學院認為,大江氏在其作品中「通過詩意的想像力,創造出一個把現實和神話緊密凝縮在一起的想像世界,描繪出了現代的芸芸眾生相,給人們帶來了衝擊」。

  作者在把現實引入小說的同時,致力於非現實性的虛構(即日本文學傳統中的玄虛),兩者之間既截然分明,又隨意重疊,而將這兩者巧妙結合起來的,則是大江氏從日本文學傳統中繼承下來、又具有濃郁個人特色的象徵性表現手法(即日本文學傳統中的幽玄)。

  在這個獨特、豐富的想像世界裡,出生于森林之中的大江氏似乎對森林情有獨鍾,在諸多以森林為舞臺的小說中,大量導入日本文學傳統中的想像力和日本神話的象徵性,意在把現實中的神話意義剝離出來,好像在有意印證英國詩人布萊克的論點——出自森林的是生命,回歸森林的則是完成了的死亡。

  其實,這是作者在人為地拉開與現實之間的距離,用虛構這一形式來表現和渲染潛於表層之下的現實。

  大江通過薩特的存在主義獲得的哲學要素——人生的悖謬、無可逃脫的責任、人的尊嚴——貫徹其作品始終,形成了大江文學的一個特徵。……大江說他的眼睛並沒有盯著世界的聽眾,只是在對日本的讀者說話。

  但是,他的作品中卻存在著『變異的現實主義』這種超越語言與文化的契機、全新的見解和充滿凝練形象的詩。使他回歸自我主題的強烈迷戀消除了(語言等)障礙。我們終於對作品中的人物感到親切,對其變化感到驚訝,理解了作者有關真實與肉眼所見的一切均毫無價值這一見解。

  價值存在於另外的層次,往往從眾多變相的人和事物中最終產生純人文主義的理想形象,我們大家全都關注的感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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