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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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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大人,」德·拉斯蒂涅神甫說,「如果您失敗了,損失不是太大了嗎?您應該勝券在握時去才是。」 「如果大人允許我講講我的意見,」杜泰依長老道,「我以為可以提出一個辦法,保證宗教在這一可悲的場合獲勝。」 高級教士有點冷淡地作了個同意的表示,這說明那位代理主教多麼不受信任。 「如果有人可以影響這顆叛逆的靈魂,要它重新皈依上帝,」杜泰依長老繼續說,「那麼這個人就是他出生村莊的本堂神甫博內先生。」 「受您保護的一個人,」主教說。 「大人,本堂神甫博內先生是那種用自己為基督教而戰的美德和傳教工作自我保護的人。」 迎接這個如此謙虛、如此簡單的回答的是一陣沉默,除了杜泰依長老外,任何人都會覺得難堪;他的回答提到那些不受賞識的人,三位教士卻認為這是一句謙恭的、無懈可擊的、經過巧妙潤色的挖苦話,是慣於恪守最嚴格的準則又講出心裡話的教士們的拿手好戲。其實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杜泰依長老從來不考慮自己。 「我對這位聖阿裡斯泰提①早有所聞,」主教微笑著答道。 ①阿裡斯泰提(約公元前550—467),雅典政治家,為官清廉,人稱「正直的人」。此處喻指博內神甫。 「如果我埋沒這個出類拔萃的人,便是辦事不公,或抱有成見了。你們的自由派誇獎你們的博內先生,仿佛他與他們同屬一黨,我要親自對這位鄉村傳教士作出判斷。先生們,到檢察長那兒代我請求緩刑幾日,等他有了回音,我再派親愛的加布裡埃爾長老去蒙泰涅克把這位聖人請來。我們將讓這位大人創造奇跡。」 聽到紳士派頭的主教這番話,杜泰依長老臉紅了,但他不願指出話裡令他不快的地方。兩位代理主教默默地行禮告辭,留下主教和他的寵兒在一起。 「我們謀求的懺悔秘密大概埋藏在那兒,」主教對年輕長老說,一邊指了指位於小島和聖艾蒂安城關之間、楊樹濃蔭下的一幢孤零零的房子。 「我一直這樣想,」加布裡埃爾答道,「我不是審判官,不願當密探;但假若我是法官,我會知道那女人的名字,她聽到任何響動,任何話都發抖,但前額必須始終保持平靜純潔,否則就要陪囚犯上斷頭臺。可是她絲毫不必擔心:我見過那男人,他會把他熾熱愛情的秘密帶進冥府。」 「小滑頭,」主教擰了一下秘書的耳朵說,又指了指小島和聖艾蒂安城關之間給夕陽最後一抹紅霞照亮的空間,年輕教士兩眼正盯著它。「法院本該搜搜那兒,對不對?……」 「我去看罪犯,是想試試我的懷疑對他產生什麼影響;但他有密探看守,如果我高聲講話,就會連累他為之喪命的那個人。」 「咱們別講出來,」主教說,「咱們不是人世司法的執行者。一個人掉腦袋已經夠慘的了。況且教會遲早會知道這個秘密。」 沉思的習慣使教士的洞察力比檢察官和警察強得多。高級教士和他的秘書常常從臺地高處俯視犯罪的現場,老實說已經識破經過預審調查和重罪法庭辯論仍未搞清的一些細節。德·格朗維爾先生正在格拉斯蘭太太家玩惠斯特牌,必須等他回來。將近午夜時主教府才得悉他的決定。加布裡埃爾長老乘上主教的車,于淩晨二時前後動身去蒙泰涅克。這地方離城大約九法裡,位於利穆贊,沿科雷茲群山伸展,與克勒茲省毗鄰。年輕的長老把利摩日留在身後,它正受著翌日有指望看到、卻依然不會出現的場面煽起的種種激情的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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