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抓間諜者 | 上頁 下頁 |
一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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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同我談談指控問題。他說只要仔細分析一下,就可以看出這些指控都很陳舊。 「是這樣,然而值得注意的是指控中所提到的日期的巧合。它們同在一個時間裡,這委實有點琢磨不透。」 特倫德說,戈利金似乎不能提供更多的線索。特倫德對戈利金的結論是「沒用了」,我也同意。在調查上層被滲透的問題中,戈利金並沒有給我們什麼幫助,他最多不過是告訴了我們在情報部門的上層藏有間諜。 特倫德同時把中級間諜的檔案也擱置一邊了。 他說:「這個案子的確很難弄,但又不能不看,我想現在可以把它們丟開了。」 他把眼鏡扶正,揀起另一個卷宗,說:「現在讓我們談談沃爾科夫一案吧?」 他問我,在重新譯好文件以後,在對指控進行進一步的調查時是不是有點過於挑剔了?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樣認為,」我說,「處理這些案件的方法只有兩種,一是對指控進行推測,它會帶來什麼樣的線索?我們應當怎樣來查找線索?另一種方法是從科學出發,對所有情報進行仔細、準確地分析,然後根據這些分析,得出科學的結論。」 「這是埃裡案件,」特倫德說,「我知道你曾找阿克梅多夫核對過情況,但卻沒有追查下去;通訊中沒有提到埃裡,對嗎?」 「我並不指望通訊裡會提到埃裡,如果埃裡真是個非法分子,那麼他的通訊聯絡信號就是不通過使館的非法通訊信號。只要我們找到索妮妮信號,我們就可以查出埃裡,可是我們沒找到索妮妮信號。」 「你仍堅持認為埃裡就是霍利斯?」 「是的。」 「你不懷疑你的判斷?」 「不。而且,現在我更有把握了。」 特倫德文雅地歎了一口氣。 「但沒有思想基礎……」 「有,那是在中國。」 「啊,對了,」他低聲說,「中國……」餘音很長。 特倫德終究是個行家。我根本無法猜透他的心思。我相信他確實非常重視內部間諜一案,但他只是向我提了一下懷疑霍利斯是否確有證據以外,什麼也沒透露。 我也沒能從漢利那裡打聽出特倫德的結論,以後我再沒提過這件事。我估計特倫德的報告是在一九七六年一月我退休前寫完的,最後的收尾工作是撒切爾夫人在一九八一年完成的。她在下院報告說,特倫德爵士得出結論,霍利斯不是蘇聯情報局的間諜。特倫德相信霍利斯是無辜的,而我卻相信他有過背叛行為。這正如同樣一個人既可以相信上帝又可以相信財神一樣,信則有,不信則無。現在我意識到個人的看法終究是微不足道的,只有事實才能揭開永恆的秘密。 臨近退休的幾個月,我感到陣陣厭倦。我不知道應當留在英國繼續戰鬥呢,還是趕緊脫身遠走高飛?我的健康狀況雖然差了,再提退休金也是很可笑的,但我的記憶還是很好的。 臨近聖誕節的一天下午,我最後一次同維克托開著車到他在劍橋的鄉村別墅去。開口談談是多麼艱難啊!可我心裡有很多話要說,有很多話在我心裡,我在等待著傾訴。 「你打算以後怎麼過?」他問。 「不知道,大概去澳大利亞吧。」我回答說。 汽車在路上奔馳,兩旁的沼澤在我們的眼前一閃而過。我已看見在遠處的劍橋大學的尖頂了。 過了一會,維克托說:「你想讓別人來說服你去?」 「也許是這樣。」 我愁眉苦臉,我又沒有贏。英國情報部門開展了像十六世紀歐洲的宗教改革那樣的運動,天主教已經讓位於清教了。我所經歷的戰爭已經成為歷史了。 「彼得,你應該走,到那裡去曬曬太陽,調節一下,養養身體。讓別的人去煩惱吧!過去,你一個人一直都是在做三個人的工作。」維克托說。 汽車的引擎發動了。 「彼得,你的問題在於,」他說,「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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