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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喬迪諾盯著皮特,但沒有笑。「那麼,我們怎麼和海上取得聯繫呢?」

  皮特聳聳肩。「這些盜墓賊的發報機不見了,我們直升機上的那部也已變成了一團瑞士奶酪——」他停下來,轉身向羅傑斯,「你們在石灰岩洞營地的聯絡系統怎樣?」

  這位攝影師搖搖頭。「阿馬魯手下的一個傢伙把發報機打成了一堆廢鐵,跟你們的沒什麼兩樣。」

  「不要說了,」香依沮喪地說,。我們非得步行30公里,穿過那片原始森林,趕到位於石灰岩洞的營地,然後再走90公里去查查波亞斯嗎?」「若查科意識到與考古計劃的人員完全失去聯繫之後,也許會擔心。他會派一支搜索隊來找我們的。」羅傑斯滿懷希望地說。

  「即使他們能到『死亡之城』來找我們,」皮特慢條斯理地說,「也為時已晚了。他們趕來之後所能看到的只是橫躺在廢墟四周的一具具屍體。」

  所有人都疑慮而又好奇地掃了他一眼。

  「阿馬魯聲稱,我們擾亂了一個強大的團體的計劃,」皮特接著解釋,「他們絕不會讓我們活著離開這個山谷,以防我們把他們盜竊文物的行徑揭發出來。」

  「但如果他們打算殺掉我們,」香依沒有把握地說,「為什麼要把我們帶到這兒來呢?他們本可以把我們一個個打死,然後把屍體扔進石灰岩洞裡去呀。」

  「他們這樣做無非是想讓這次行動看起來像是由『陽光路派』所發動的一次襲擊。他們可能想玩一場用人質勒索贖金的遊戲。如果秘魯政府或你們在美國的學校當局;或者是這些考古系大學生的家人為使你們獲釋而支付巨額贖金的話,那就更好了。他們會把贖金當作非法走私所得利潤的一份紅利,然後把你們統統殺光。」

  「這些是什麼人?」香依大聲問道。

  「阿馬魯提到他們時將其稱之為索爾波馬查科,誰知道這譯成英語是什麼。」

  「索爾波馬查科,」香依重複道,「是當地古代神話中的一條神龍,相當於希臘神話中的美杜莎。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民間傳說把索爾波馬查科描繪成了一條居住在洞穴中七頭毒蛇。有一則神話則宣稱,它就在『死亡之城』中。」

  喬迪諾毫不在意地打了個哈欠。「這聽起來就像是一個以來自地球深處的怪獸為主角的鱉腳電影腳本。」

  「更可能是一種巧妙的文字遊戲,」皮特說,「它可能是一個國際竊盜組織的代名詞,這個組織的黑手已經深深地插入文物黑市之中。」

  「這條毒蛇的7個腦袋可能代表著這個組織的幕後主使者。」香依提示說。

  「或者是7個不同的活動基地。」羅傑斯補充道。

  「既然我們已經解開了這個謎,」喬迪諾譏諷地說,「我們為什麼不趕在蘇族人和夏安族人沖入隘口向我們進攻之前離開這個鬼地方,朝石灰岩洞出發呢?」

  「因為當我們趕到那兒時,他們會正在那兒等著我們,」皮特說,「我認為,我們必須待在這兒。」

  「你真的認為他們會派人來殺死我們嗎?」香儂問,她的表情與其說是恐懼,還不如說是氣憤。

  皮特點點頭。「我以我的養老金擔保。無論是誰拿走了發報機,一定會向上面報告我們的行蹤。我想,他的同夥會像一群發瘋的大黃蜂般朝向我們這個山谷撲來……」他停了一下,看了看表,接著說,「時間大約是一個半小時之後。他們來到之後會打死任何模樣稍微有點像考古人員的人。」

  「想到這一點,可真讓人害怕。」香儂咕噥道。

  「依我看,用6把自動步槍加上德克的手槍去抵擋一支由24名匪徒所組成的裝備精良部隊,我們最多只能撐個10分鐘。」喬迪諾神情憂愁地說。

  「我們可不能待在這兒與全副武裝的罪犯們較量,」羅傑斯抗議說,「我們全都會被殺死的。」

  「還要考慮到那些孩子的生命安全。」香儂說,她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了。

  「趁我們還沒有被悲觀情緒所吞沒,」皮特輕鬆地說,仿佛他在這個世界上無牽無掛似的,「我提議,把所有人都集合起來,離開這座廟宇。」

  「然後呢?」羅傑斯問。

  「首先,我們四處尋找一下阿馬魯起落飛機的地點。」

  「為什麼?」喬迪諾眼珠一轉。「我知道他要幹什麼。他又在制定一項不擇手段、只重結果的計劃。」

  「這計劃不怎麼複雜,」皮特耐心地說,「我認為,當那些殺手著陸後在廢墟中四處搜尋我們時,我們不妨借用一下他們的直升機,飛往離此最近的一家四星級飯店,痛痛快快地洗個熱水澡。」

  大家都沉默了,誰也不相信他的話。他們睜大眼睛,盯著皮特,仿佛他是外太空來的一樣。喬迪諾第一個打破了這種由震驚所導致的沉默局面。

  「你們瞧,」他咧開大嘴笑起來,「我剛才不就是這樣說的嗎?」

  第八章

  皮特所估計的一個半小時只誤差了10分鐘。當兩架秘魯軍用直升機從群峰中的馬鞍形山脊上掠過,在這片古代廢墟上空盤旋時,山谷的幽靜被旋冀葉片攪打空氣所發出的震動聲給打破了。飛機對這一帶做了粗略的偵察之後,便在廢墟中離圓錐形廟宇建築正面不到100米的一塊空地上降落了。從仍在旋轉的旋冀葉片下面的蛤殼式後艙門中,士兵們蜂擁而出。他們挺直地立正站成一隊,仿佛要接受檢閱似的。

  這些人並不是獻身于保衛祖國和平的普通士兵,而是一群受雇於出價最高者的傭兵。一個上尉軍官穿著一套極不合身的制服,指揮著這支隊伍。兩支各由30人組成的小分隊構成一條嚴密的戰線,兩個中尉分別帶隊走在前面。上尉軍官對這條筆直的戰線頗為滿意,他把軍用輕便手杖舉過頭頂,示意自己的副手向廟宇發動攻擊。隨後,他爬上一堵矮牆,從一個他認為很安全的角度指揮這場單方面的戰鬥。

  上尉大叫著鼓勵他的部下,催促他們沿著石梯勇敢地往上沖。他的喊聲在空中回蕩著,因為這片廢墟有極強的傳聲性。然而,突然間他不再叫喊,而是發出一種奇怪的哎呀聲,隨後一陣痛苦的嗚咽。有那麼一會兒,他全身繃得很緊,臉孔古怪地扭曲著。接著,他的身體朝前縮成一團,從牆上栽了下來,後腦勺砰地一聲撞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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