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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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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謝謝,」溫特斯回答,「我只想退役回家。」 這幾乎是每個人的心聲,包括德國人。然而,在釋放任何一個德軍前,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必須受到監視。德國人的營地裡隱藏著納粹分子,他們中的許多人換上了士兵的衣服以免被認出。(其中最臭名昭著的一個是阿道夫·艾希曼,他穿著德國空軍下士的衣服躲藏在貝希特斯加登附近的一個營地裡,身份一直未被發現。他成功地逃到了阿根廷,和他的家人過著不錯的日子,直到1960年,以色列特工發現了他的行蹤,突擊隊實施了突然襲擊,將他抓獲,送往以色列接受審判,最後被處以絞刑。) 利普頓中尉是2營營直機關槍排的排長。溫特斯派他去監控一個有幾百名犯人的營地。其中的一個犯人便是大眾車、豹式和虎式坦克的設計者費迪南德·波爾徹。5月中旬,利普頓清理出了150名準備釋放的犯人。一個德國高級軍官,是一位上校,請求在他們被釋放前對他們說幾句話。利普頓同意了。 「他的講話很長也很精彩,」利普頓回憶說,「他告訴他們德國戰敗了,但他們都曾是優秀的軍人,他為他們感到自豪。他說他們應該重返家園,重建自己的生活。他還說德國的重建需要他們每一個人的力量。他講完之後,那些德國人報以響亮的歡呼。」然後他們就動身離去。 那些有理由擔心自己會被以戰爭罪起訴的德國高級將領正躲藏在山中。有難民告訴斯皮爾斯,這個地區有一個納粹分子,曾是奴隸營的納粹首領,犯下了罄竹難書的罪行。斯皮爾斯進行了調查,又問了一些問題,認為他們所說的是事實。進一步的調查表明此人就住在附近的一個小農場裡。 斯皮爾斯叫來了軍士長林奇,把情況解釋給他聽,然後向他下達命令:「你帶著穆尼、利布高特和西斯克去找他,然後幹掉他。」 林奇把人召集齊後向他們宣佈了任務,弄了一輛兵器載運車就向山上開去。途中,穆尼盤算著這次行動,感到有些為難。他很明白斯皮爾斯沒有這樣的權力,他僅僅基於從難民那裡搜集來的證據就下達處決的命令是不合適的。但斯皮爾斯是連裡的指揮官,而他穆尼只不過是一個執行任務的士兵。最後他決定:「我不會遵循這種胡鬧的命令。如果說必須要有人下手的話,那可不是我。」 他們到了農場,沒怎麼費勁就逮住了那個納粹獄官。利布高特盤問了他半小時,然後斷定沒錯,他就是要找的那個人,他犯的罪和難民們指控的一致。幾個美國兵用槍口頂著他,把他推上了兵器載運車,然後開動了車子。最後,林奇把車停在了一個峽谷旁。他們把犯人推下車,利布高特拔出手槍朝他開了兩槍。 犯人尖叫著轉身朝山上跑。林奇命令穆尼朝他開槍。 「還是你來吧,」穆尼回答,「戰爭已經結束了。」 斯金尼·西斯克向前跨出一步,端起M—1步槍對準逃犯,一槍擊斃了他。 把戰俘和難民進行分類,然後用船運出這個地區的工作完成後,下一項工作是對繳獲的德軍裝備以及戰爭不再需要的美軍裝備全部進行分類和匯總。這些物資被集中起來登記造冊之後,就由卡車車隊運到在法國的軍械庫。 軍官被要求上繳諾曼底空降前領到的絲制法國地圖,這是一種標明了逃脫路線的地圖,不上繳的要被罰款75美元。這些地圖對於參加過D日空降的老兵們幾乎是一種聖物,因此這個決定遭到了普遍的抵制。當被告知不上交地圖就要被罰款時,溫特斯借用了麥考利夫將軍的一句臺詞——「屁話」,代表全營對赫伯特·索貝爾上尉做出了回答,作為團供需官的他只好無奈地轉身離開。 由於沒遭到反抗,再加上德國人和奧地利人的確給予了積極的配合,到5月的第3個星期快結束的時候,幾乎已經沒有什麼真正需要美國人做的工作了。所有的幫廚、勤務、洗衣服、清掃營房以及建築方面的任務,都被那些急於賺錢或想要食物和香煙的當地居民承擔了。於是,時間對於這些渴望回家的年輕人來說就顯得太難捱了。 溫特斯讓人修了一條跑道、一個網球場、一個棒球場和一個射擊場。連、營、團乃至整個歐洲戰區展開了各式各樣的競賽。溫特斯還組織了日常密集隊形的訓練。 有的弟兄很喜歡這些活動。對那些把運動當回事的人和那些希望將來能上大學或成為職業運動員的人來說,這是一個鍛煉的絕好機會。他們被免除了各項勤務,住在獨立的運動員宿舍,每天都有訓練或比賽。對幾個想當職業軍人的人來說,這也是個培訓職業技能的好機會。 但對大多數既不想當運動員又不想當職業軍人的弟兄來說,訓練和競賽是令人厭煩的。他們找到了另外4種發洩方式:遊覽阿爾卑斯山、打獵、喝酒和追女人。濱湖采爾是一個大約4公里長2公里寬的湖,景色非常優美,5月底6月初那些陽光燦爛、日照時間長的日子裡,在湖裡游泳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我的游泳衣太破舊了,」韋伯斯特5月20日在給母親寫的信中說,「請你儘快從阿伯克龍比和菲奇給我寄一件顏色鮮豔的游泳褲來好嗎?32的腰圍,最好是短褲,而不是游泳褲。」 卡普倫後面的山上有一座滑雪旅館。通往那裡的纜車已經徹底壞了,但人們還是可以從山間小路爬上去。溫特斯制定了一個計劃,每3天派一個排到這所房屋內療養、休整。屋內有奧地利的用人和廚師、滑雪教練和打獵嚮導。滑雪和捕獵石山羊都是非常刺激的運動。 這裡是歐洲貴族的主要狩獵場,因此這兒最少有上百頭鹿。101師總是最後才拿到分配下來的食物。每個從瑟堡和阿弗爾港口來的人有機會最先領到食物,但他們都有平民女友要養,同時活躍的黑市交易也在誘惑著他們,所以帶到阿爾卑斯山上來的食物並不夠吃。空降兵們組織了打獵隊去獵殺鹿,鹿肉成了餐桌上的主食。二等兵弗裡曼弄到了一枝勃朗寧獵槍,用它打來的鵪鶉和其他鳥豐富了餐桌上的內容。 「女人、妓女、少女、女朋友、姑娘、少婦、德國小姐、法國小姐:這就是小夥子們想要的。」韋伯斯特寫道。他還描述了大家在這方面的成果:「廚師們包養了情婦;排裡的情侶頻頻光顧庫房;麥克裡裡在鎮上有了一個已婚婦女作情人;裡斯把他的那位安置在一處私宅裡;卡森養了一個受過教育、漂亮而老于世故的波蘭金髮女子(後來她與卡森結了婚);排裡當官的每晚都去光顧難民營裡的女人;濱湖采爾是歐洲最漂亮女人的集中之地,伴著這些肌膚曬成古銅色的金髮女子,小夥子們實現了他們的夢想——空談女人整整3年之後,他們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反親善政策徹底失敗了。」 小夥子們曾經想要倫敦、巴黎和魯爾區的女人,這些女人也能滿足他們,但據韋伯斯特的觀察,「奧地利的女孩比歐洲任何其他地方的女孩都更整潔、更漂亮,身材更好,並且更好交往,因此小夥子們在這兒度過了特別愉快的時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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